第126章 舅舅家的新房子(1 / 2)

如今正值盛夏,天氣炎熱,不過吃完飯下午四點多了,倒不是很熱。村裏的橋搭好了,不然過河的話,那河底的石頭肯定會硌得你腳踩不穩,更別說拉著架子車過去了。

所搭的橋是跟以往不一樣的,準確的應該說是跟我記憶中的不一樣。

麵前的這座橋,屬於十分簡易式的,用到的水泥管子,是能鑽個人進去的那種。順著河流的走向放置,這樣水更容易順著水泥管流淌出去,上麵蓋了一層沙土,方便人行走。

小的時候,每年冬季搭橋,家裏這邊的是那種鐵架子,上麵鋪的木板的橋,而舅舅家那邊是用木頭打得樁子,上麵鋪一層玉米稈,再蓋上一層厚厚的土,走上去,一顫一顫的,挺有意思。於是去舅舅家的時候,老是喜歡在這樣的橋上蹦來跳去的,整個身體像是裝了彈簧,走哪蹦哪。

去他們家的路上,會遇到好多村裏的人,我是一個都不認識,他們倒是熱情地很父親打著招呼,順便問下我。沒辦法,我隻能含笑點頭,靦腆的算是打了招呼,而不是不理人,從而體現出我個人的教養。

我們先去舅舅家的舊房子又帶了個鎬頭,這才拉著架子車穿過一條巷道,到了一家破敗的住所。其實早已看不出住過的痕跡,土牆坍塌,地上上的土堆隆起,顯得凹凸不平,坑坑窪窪,時間一久,倒是周遭雜草叢生,顯得更為荒涼。

農村人最先蓋房子,是用土壓實的土坯砌成的,我們來這就是將完好的土坯拆下來帶回去用。

可以看到,很多地方被熏得漆黑無比,那是之前的土炕或者灶台,這樣的土坯自然用不著。父親用鎬頭將土坯弄下來,我跟表弟將這些好的擺放到架子車上。

我喜歡這邊的環境,記憶深處,我聽見有一種聲音牽動著心跳。兒時的我,每逢暑假,待在外婆家,去田地的路上,經過一片核桃樹,那碩大的葉子枝繁茂密,層層疊疊,遮住了天上的烈陽。

在秋天的時候,挑根長長的竹竿,將上麵的核桃敲下來,當然杆子上要帶鉤子,有些時候擰下來更好。那時的核桃還是綠皮的,用鐵釘打成的核桃刀剖開,剜出裏麵鮮嫩的果仁,將外麵那層黃色的皮撕掉,不然苦著不好吃,將白嫩的核桃仁放進嘴裏,細細咀嚼,滿口的香味,當然吃完了記得要洗下手,不然外麵綠色的皮染的手也髒兮兮的。

在外婆家,似乎不必擔心缺水果,準確的說是不缺蘋果,這對我這種頭號吃貨完全是致命的誘惑。他們家以前是有兩個果園,即使後來兩個果園的樹都被砍掉,改種玉米小麥後,也是能夠吃到舅媽娘家的蘋果,皮薄肉厚汁甜,這是富士蘋果的優勢所在。

夏天的夜晚,頭頂是明朔的月光,還有那微茫的星光,天氣熱,跟著大人到院子裏乘涼。在地上鋪個蛇皮袋子,躺在上麵,地下的涼氣襲上來,特別舒爽,外婆坐在袋子上麵,穿著涼快的短袖,搖著蒲扇一遍又一遍,臉上永遠是那慈祥的笑容。

在外婆家的記憶,大多都停留在傍晚時分,天色將黑,那醞釀許久的“音樂會”又開始了。那蟄伏已久的歡唱在未知的角落緊鑼密鼓地展開了,扯開了它厚重的麵紗。那時就覺得這聲音有些聒噪,令人心煩,隻是在不知不覺中,早就紮根在記憶裏,迷迷糊糊中,那陷入那樣迷蒙的夢中。

若是在這盛夏,在這鄉村的地方,你會聽見那此起彼伏的蟬叫,或是叫做知了的,歇斯底裏的,一遍又一遍,扯著嗓子一個勁地鳴叫,勾扯著你的耳膜,讓你想睡都睡不著。不過那時厭煩的聲音,卻是後來每每在夢中出現,“知了知了”聲,仿佛我還在當時,我還是那年少的我。

也是想著將這擾人清夢的家夥拈下來,隻是沒那個本事,肯定捉不到。但我知道,在那樹梢上,在那葉子的背麵,在那我看不見的地方,正有那麼一個個家夥嘶叫著,活躍在我整個夏天裏。

對於外婆家的記憶,當然還有每年冬天過年的時候,外婆做的那些豐盛的吃食。特色的瘦肉丸子,香氣四溢的炒菜,鮮嫩的湯翻滾著,裏麵起伏的,各種青菜,幹貨,如此的豐富,是我們衷愛的自製火鍋。

將土坯一個個整齊地擺放好,過了一會兒,一車滿了,工具一個個放到車上,拉著出了巷子。在舊住所放了工具,我們也不作停留,將土拉了回去。

在舅舅家並沒呆多久,我們就坐公交回家,本來舅舅他們是一再讓我們留下,隻是我是不習慣待在別人家,就回去了。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不習慣在別人家裏待著了,就是左右待不住,跟關係親疏遠近無關。

等到舅舅家新房遷居,辦宴席的時候,老姐也是從QH回來幾天,快要走了。不過算上時間,也來得及,所以我們一家四口去舅舅家祝賀。

一大早的我們就到了舅舅家,其實說是去祝賀,實際上倒不如說是去幫忙的。雖說有鄰居幫襯著,來的人也不是太多,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人手不夠,於是女的負責做飯之類的事項,男的跑前跑後,端菜敬酒。

至於我跟表弟,之前是沒接觸過這些,但此刻也被“抓壯丁”了,端菜和跟人打招呼,招呼大家。管事的讓我去給來客敬酒,我是覺得都不認識頗為不好意思,奈何人手不足的緣故,我隻能硬著頭皮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