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蘭昀拿起放在一邊的折扇攤開，扇麵上的繪畫宛如兒童的繪鴉，目光平淡的掃了一眼石軒晚，幽幽的問道“你可記得他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孩子那時多大？”
“那時多大？”
石軒晚動作猛地一怔，到口的答案怎麼也說不出口。
沈蘭昀薄唇慢慢吐出兩個人心知肚明的答案。
“夭折的年齡可是與慕卿那時候想要學習茶藝的年齡一模一樣。”
石軒晚咽了一下口水，臉色有些蒼白。他那時候就感覺有點不對勁，現在看來能對勁才怪。
他遲疑了一下，語氣有點不確定問道“老爺，你不會就是那樣說的吧？”
你不會直接告訴人家我兒子想要跟你學習茶藝，而且我兒子的年齡跟著你逝去兒子的年齡一樣，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但是他覺得他家老爺確實能做出來這件事情。
沈蘭昀輕笑一聲，指甲輕觸扇麵，眼底溫和，唯恐驚擾扇麵的繪畫，輕聲辯解道“自然不是，老夫借著與他做生意的名頭見上一麵，手上拿的就是這把折扇。”
石軒晚知道他家老爺這把愛不釋手的折扇是怎麼做的，其實原來不是不把折扇，而是他家小少爺畫的一幅畫。他家老爺不願舍棄，想了想就做成了一把折扇隨身攜帶。
若是這樣的話，他好像知道華情怎麼鬆口了。
沈蘭昀輕笑道“正逢夏季，身上豈會不隨帶一把折扇。可是一旦打開，裏麵不是著名的畫作，也不是名師作的詞，你說他好奇不好奇。”
石軒晚順著說道“自然是好奇的。”
沈蘭昀似是想到了那時的場景，冷哼一聲，眼底一閃而過的不屑，緩緩的講道“於是他便詢問老夫，為何要用這把折扇，不等老夫回答就直言說此扇不符老夫的身份，要送一把折扇給老夫。軒晚，你覺得老夫缺少一把扇子？”
得，是好心撞到鐵板了。
石軒晚立馬拍馬屁道“老爺自然是不缺的，就連皇家用的龔扇老爺手上也有幾把。”
他可不想因為小少爺惹他家老爺生氣，更何況小少爺此時還不在沈府。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家老爺跟著小少爺的性格在某些時候是差不多的。
沈蘭昀臉上的鬱氣因為石軒晚說的話消散了不少，陰惻惻說道“所以老夫就告訴他折扇的繪畫是慕卿畫的，又無意提了一下慕卿的年齡。”
石軒晚在心裏大喊道“無意？老爺，你真的是無意麼？”
可惜沈蘭昀聽不見對方心中所想，繼續講道“臨走的時候老夫問了一下他這裏有沒有慕卿能飲的花茶，順嘴又問了一下怎麼樣在茶麵上繪畫。”
石軒晚在內心再次狂吼道“順嘴？老爺，你真的是順嘴麼？”
最後沈蘭昀裝作一臉無奈的說道“所以他一聽慕卿對茶感興趣，就提議做慕卿茶藝的師傅了。”
石軒晚此時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徹底擺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