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街市熱鬧非凡,甚至還有一些攤位笑著喊道“小少爺,今日怎麼出來了,好長時間沒有在這裏見過你了。”
沈慕卿等嘴中的糯米糕咽下去之後,才開口道“前幾日一直呆在府中,這才沒有出來。”
一個小販接嘴道“小少爺平日裏最愛熱鬧,今日成王府新遷之喜怎麼沒去?”
其他的小販,路人了解事情真相的紛紛笑了起來。
沈慕卿扭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人,回答道“成王府已經去過了,感覺時間還早,出來轉轉。”
“我就知道。”
提出疑問的小販笑著打趣道,滿是厚繭的手拿起一個剛出籠冒著熱氣的包子用油紙包起來,遞給沈慕卿。
沈慕卿笑著接過,咬了一口,眉眼彎彎,半是開玩笑道“本少爺可沒有拿銀兩,這個就當送我的。”
“好,好,好,都依小少爺的。”
“小販,來兩個包子。”
“這就來。”
小販笑著衝沈慕卿擺了擺手,去招待其他的買家。
影青注意到趙子政臉上的詫異,解釋到“這條街的人大多都受過老爺的恩惠,自從知道小少爺愛來這邊遊玩時,將對老爺的感激放到了小少爺上。”
趙子政早些時候就聽過沈慕卿的父親沈蘭昀,大多數被人稱為沈老爺。皇商出身,心性難評,做事幹淨利索,一手撐起沈家,家中無一人,直到上一年才高調宣布沈家小公子,沈慕卿的存在。
沈慕卿走到趙子政身邊,目光落在對方手上拿著未吃一口的糕點。
趙子政察覺到沈慕卿的目光,這才發現自己手上的糕點,解釋道“剛才一直看這邊的熱鬧,忘記了手上的糕點。”
說完,小咬了一口,入口綿軟,清香可口,可惜對於他有些過甜。
誇讚道“味道不錯。”
沈慕卿未言,目光從趙子政身上移到自己手上的包子上,想了想對影青說道“去備一輛馬車。”
影青猶疑問道“小少爺,要去哪?”
“走了這麼久,本少爺感覺腿有些酸痛,就乘馬車出行。”
沈慕卿將手上未吃完的東西遞給影青解釋道。
“小少爺,趙公子就等奴才一柱香。”
等影青離開,沈慕卿帶著趙子政走到緊挨著剛才送他包子的小販的攤位,開口道“店家,來一壺清茶。”
趙子政注意到給他們提壺茶的店家是剛才送給沈慕卿包子的那個小販,接過遞給他的清茶,道了一聲謝。
用茶蓋撥了撥上麵的浮沫,小抿一口,衝淡了口中的甜膩。放下茶杯,看向坐在對麵的人,視線被一直把玩腰間玉佩的沈慕卿吸引過去,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本公子應該見過你,你給本公子一種熟悉的感覺。”
沈慕卿聞言輕笑一聲,放下玉佩,吐出六個字。
“上一年,望書閣。”
趙子政點頭,他上一年確實在望書閣救了一個小孩,對比一下身高是同一個人。也難怪他認不出來,那時他救下沈慕卿的時候,衣裳淩亂,臉被雜亂的青絲覆蓋,尤其是夾雜著鮮血。
他等陳雪平離開之後,收到成王府的消息,馬不停蹄的離開,至於那個被他救下的人忘在了腦海之中。
第一次相遇,他遇到沈慕卿的時候,他還是成王府的嫡長子,家母尚在,為他撐起一片天地;而沈慕卿遇到他的時候,隻是府中的小少爺,外界不知,外出不慎被人欺壓。
第二次相遇,沈慕卿遇到他時,是京城周知的沈府小少爺,受盡寵愛,一群人以他為首是瞻;而他遇到沈慕卿時候,他已然是掛名的嫡長子,家母逝世,受盡府中人冷眼相待。
真是一言難盡,言不可說。
沈慕卿似是想到了什麼,激動的拍了一下有些油膩的桌子,笑著提議道。
“不如我們一同去望書閣,反正你我都喜歡書籍正好做個伴,免得就我一個人閑逛,落下了你。”
趙子政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沈慕卿,望書閣他記得不是變成風月樓了麼?之前還不解為何一夜之間變了一個模樣,現在倒是解了,不正是跟著他麵前這個人有關。
想必就是沈慕卿回沈府之後,沈老爺注意到他身上受了傷,調查一番之後得知在望書閣發生的一切,為自己的兒子報了仇。話說他依稀記得,那天好像陳雪平的仆侍死了一個,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的。
賣包子的小販提醒道“小少爺,望書閣早就不開了,不如就去萬書閣。雖比不上望書閣那般城中第一,第二還是綽綽有餘的。”
沈慕卿麵色有些詫異,望書閣拆了,他怎麼不知道。斂去臉上的異樣,笑著對小販說道“多謝攤主提醒。”
對上趙子政的注視,想到自己還是導致望書閣倒閉的幕後主使,有些心虛默默的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