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魚座女子 下篇 28(1 / 2)

雙魚座女子 下篇 28

李銘錫。這個男人已經很久遠了。然而又那麼迫近。他曾經橫跨了我的整個純真年代,我給他的是我的永遠的十六歲,我是他永遠的十六歲的新娘。他是那個見證了我隱藏最深的靈魂蠕動和我女人美妙身體的成形以及其中每一個微妙細節的男人。他的存在是最敏感,最複雜,最隱秘的。個中的九曲回腸是我輕易不敢觸及的。因為他曾是我靈魂深處最純淨的一塊,宛如身體裏一道娟娟細流。但他也是我靈魂上最齷齪的一塊,宛如一個爬滿蛆的淌著膿水的腐爛傷口。他同時充當著兩個角色,於是成了我生命中一個最尷尬的所在。我甚至難以啟齒。直到後來,明焰用他美好的身體填補了我靈魂上這一道碗口深的傷口,蛆亡了、膿水流失了,我才重新新鮮幹淨起來。身體也隨之像解凍的肉,漸漸有水氣蒸騰、漸漸暖熱、開始散發幽幽肉香。這個時候,李銘錫,才成了純粹而美好的存在,才開始正大、明亮起來,隔了數年的時間長流,重新閃出奪目的光彩。銘錫。他的光彩幾乎蓋過所有人。我把他列入和曉雨,淩一類,實乃無計可施。在對我的寬解與長久上,在性這個隱私中我對他們的態度我與他們的關係上,他們三個有太多相似。但他在我心中的地位,他在我生命中的角色,他和我之間的感情深度,卻是曉雨和淩都沒有辦法等同的。甚至史舟,葉鵬,明焰。在某些意義上,沒有任何男人可以與他相提並論。他是第一個開啟我的男人。靈魂,以及身體。盡管開啟的過程、結果、影響在靈魂與身體上不盡相同,卻都是深遠而絕後的。

他撫摸她,親吻她。他的眼淚落到她芬芳柔嫩的少女身體上。他把她弄髒了。弄得那麼肮髒齷齪。她再也忍受不了了。她絕對不再忍下去了。可是他哭著問她,我是不是很醜,你會不會有一天不要我。這句話幾乎捏碎了她。她感到身體花瓣一樣的碎裂,爆出的是情深似海的魂靈。她緊緊地抱住了他。不許這麼說,以後再也不許這麼說,她說。

他的身體對於她簡直是一場夢魘,他的臉對於她簡直是一場惡作劇,如果不是見了他,她一直把加西莫多當成小說虛構的人物。然而她最大的打擊不是他驚天動地的醜,而是她花季的玉體委身於這樣的醜,更在於她那時深愛著這醜下麵的靈魂。她每個星期給家裏撒謊說補課,偷偷跑出來,走許多路七彎八繞來到他在深巷小院裏蝸居的小屋。整個屋子隻有一張床,一個書桌,一把椅子和滿滿一屋子的書稿。她讓他弄,讓他高興,讓他發泄肉欲。他在她初綻的蓓蕾上留下了血紅的牙印,她痛得鑽心但是不哼一聲。他要進入她,她溫言軟語,苦苦相求,我太小了,我太小了,不是我不想給你,你能不能再等幾年,等我十八歲那年,我一定給你,反正我已經是你的人,求你了。於是他要她用另外的方式滿足他,她惡心得想吐但是從不拒絕。他的裸體,那一身歪歪扭扭的骨頭,那發育畸形、瘦小得形同幼兒的身軀,在她十六歲的青春肉體上爬來爬去,他致使她患了一種罕見的心理病,她稱作 “公牛病”。她一直到多年以後才從這個病魔的手心逃逸出來。多年以後的另一個身體,西北漢子的身體。像天鵝絨將她包裹,抹去了她身體上肮髒的痕跡和心靈上深刻的疤痕。多年以後的四天四夜,取代了他長達一年對她身體的踐踏和蹂躪,平息了她這麼多年來對那具醜陋不堪的男性身體的悲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