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了長春宮,一路沉默的敏妃才開口對怡嬪說:“宮裏怕是要出事了,你近日少走動。”
怡嬪看著敏妃從家宴上離開的一路上都不動聲色,也沒敢開口說話,如今聽敏妃的口氣那麼嚴重,她傻傻的問:“那個歌女,是不是揚州來的刺客,要把我們卡卡卡都殺了?”
敏妃無可奈何的看著她,敏妃與怡嬪是幼時的玩伴,當初怡嬪摘果子從她家牆頭上掉下來,十幾年來一如既往的傻,從小到處惹麻煩,扯著敏妃的袖子一跟就是跟一路。得知敏妃要入宮,一把眼淚鼻涕地哭,這不,去年就要挾著她爹,借著選秀入了宮,敏妃在秀女中看到她的時候,就知道這孩子傻到家了,簡直無可救藥。
“你沒什麼利用價值,她不會殺你的,放心好了。”敏妃坐了下來,撥弄著爐中的炭火。
“那皇上那麼緊張幹什麼,我一直以為隻有別人緊張皇上,還沒見過皇上那麼緊張呢。”怡嬪問道。
“不僅皇上緊張,於貴妃,也緊張呢。”敏妃望向爐中明暗不定的火光,陷入了沉思。
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東宮裏隻有太子妃,於良娣(也就是後來的於貴妃)和陸良娣。後來皇上登基了,太子妃成為皇後,於良娣那時候也不過是嘉妃,陸良娣是陸昭儀,後來陸昭儀謀害皇後未遂,被杖斃:皇後在不久後因病而逝;隻有嘉妃成為了現在的於貴妃。
怡嬪沒心沒肺地吃著糕點:“可不是嘛,於貴妃的表情,就像見了鬼一樣。”
敏妃撥弄炭火盆的動作突然一愣,爐中的火焰旺了起來。
“見鬼?”她似乎是想起來什麼,“能讓一向穩重的於貴妃見鬼的,隻有一個人。”
怡嬪疑惑的目光中,敏妃揭曉了答案
“先皇後。”
窗外大雪呼啦啦地下著,一個頂著滿頭風雪的小太監跑了過來:“敏妃娘娘,江娘娘有請。”
敏妃詫異的站起來,手裏的撥火鉗滑了下去,濺起一些火星。
“江娘娘?”敏妃猜到,這應該就是那個歌女了,但她還是有些吃驚。
小太監連忙解釋道:“皇上看見揚州來的歌女合眼緣,便先留下,擇吉日冊封。”
“江娘娘冊封之後,本宮自然會去拜會,現在喚本宮過去,怕是不妥吧?”敏妃到底摸魚多年,不願意惹禍上身。
“娘娘您就別為難小的了,那江娘娘,拿的是皇上的手諭!”
直到走到坤寧宮門口,敏妃也沒弄明白,一個來曆不明的歌女如何這麼快得到了皇上的信任和寵愛。
她抬頭看了一眼匾額,嚇得不輕:“江娘娘---住坤寧宮?”都怪她這一路光疑惑去了,沒注意到這路是去坤寧宮的。
領路的小太監尷尬的笑了兩聲:“皇上說了,是暫住,暫住。”
敏妃臉上的肉都不會動了,還沒冊封就住坤寧宮,冊封完了不得住太和殿啊。
“那娘娘,奴才就送到這裏了。”小太監請她進去。
敏妃心中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地推開了殿門,兩旁的婢女向她行過禮就都離開了,空氣靜的可怕,她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殿正中央的的主座上沒有人,稍微靠後方一點,那位歌女站在那裏,手裏拿著一幅畫在端詳。
光線很暗,敏妃看不清畫裏畫的是什麼,隻能看見歌女的一個背影。歌女盡管聽見她來了,卻始終沒有轉過頭來。
“江姑娘------你找我?”敏妃甚至都不敢靠近她。
江姑娘點了一根蠟燭,光線明亮了一些,但襯托她的背影越來越孤獨。
她開口:“敏妃娘娘不必緊張,若是緊張,不如,我給你講個故事罷。”
“將軍府上有一位小姐,自由活潑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