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將軍和古巴吉托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很是無奈,這個少年明顯自我感覺良好,可是他們兩人算起來可是與針隆·帕茶的爺爺,帕茶家現任家主帕茶老爺子是同輩的,礙於身份,實在是不好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對一個少年發火,以免落下以大欺小的口實。
阿南將軍不去理針隆·帕茶,卻突然指著那個禿頭男子道:“此人三番兩次,無理阻撓帕邢寺守夏節為佛更衣慶典,妨礙公務,有辱國體,事實俱在。我以清萊府府尹、清萊府駐軍司令的名義宣布,判處此人死刑!鑒於此處乃是佛門淨地,暫且將他押回清萊府大牢,三日後槍決!”說完手一揮,兩名軍警立即架著禿頭男人往外走去。
佛教是泰國國教,佛教的一切慶典活動,都屬於泰國法律中規定的“公務”的範疇,而在一些重要的佛教慶典中,泰國國王都要向高僧下跪,辱及國教,自然是有辱國體。禿頭男子這兩條罪名可是不冤。
那個禿頭男人本來看見針隆·帕茶來了,以為沒自己什麼事了,已經鬆了一口氣了,哪裏知道阿南將軍會拿自己開刀,乍聽之下,兩腿都軟了,屎尿都嚇出來了,搞得周邊的人紛紛掩鼻。被兩個軍警往外一架,他突然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邊奮力掙紮,一邊哭著喊著:“小少爺······救命啊,救我啊!”
針隆·帕茶表明自己的身份,滿以為別人多少會給點麵子,哪裏知道人家根本不跟他說話,直接拿下他的人。一口氣實在吞不下去,大叫一聲:“慢著!”上前攔住了兩名軍警。他後麵的幾名保鏢遲疑了一下,也都跟著圍了上去。
“嘩啦”一片拉槍栓的響聲,兩名軍警已經單手將斜跨的槍指向了他,散布在四周的軍警們也都舉槍對準幾個保鏢。
眾人一片嘩然,阿南將軍臉都綠了,這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泰國法律賦予這些保家衛國的軍人們特殊的地位,特殊的權力。軍人一般都待在軍營裏,而當他們穿著軍裝,荷槍實彈的出現在軍營外的時候,則是表明他們在執行任務,不相幹的人就應該有多遠躲多遠,因為他們有權利開槍射殺任何企圖靠近的人。
“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二愣子啊?”阿南將軍心裏想著,及時開口阻止了軍人們的動作:“你,對本將軍的判決有什麼意見嗎?”
當黑洞洞的槍口對著自己的時候,針隆·帕茶覺得心都要跳出體外了,那一霎那,血往頭上衝,腦子裏一片空白,他毫不懷疑那些軍人下一秒的動作就是開槍。直到阿南將軍開口後,他才慢慢的回過神來,心中不由又有點得意,這些人還是要給帕茶家幾分麵子的。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這個人是我家的管事,他隻是在遵照我的吩咐去做,如果要追究責任,也應該是我來負責。”他突然發覺自己還是挺勇敢地,在黑洞洞的槍口下還能說出這些話,不由得挺了挺胸脯:“而且我認為並沒有什麼責任。”
阿南將軍也覺得挺佩服這個少年的,這個時候跳出來攬責任?“這就是個二愣子!”他心中給這個少年下了定義,緩緩開口道:“你······你家大人呢?”以老欺小總歸是不太好的。
“我阿爺腿腳不方便,我阿爹去清邁府了·····”針隆·帕茶突然反應過來對方是說自己小:“我是代表帕茶家過來的,有什麼話跟我說就可以。”
“跟你說?我跟你說的著嘛我?”阿南將軍暗暗腹誹著,正躊躇著不知道要說什麼,一旁的古巴吉托忍不住了,也不用麥克風,直接就走到了針隆·帕茶的麵前,一字一頓的道:“那你說,為何指使他屢次打斷我帕邢寺慶典!”他這次說話的聲音跟剛才很不一樣,像是從喉嚨底發出來的,帶著“嗡嗡”的聲音,雖然沒有麥克風,卻是讓廣場上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而且震得站在他四周的人一陣氣血翻湧。
阿南將軍暗自搖頭苦笑,這老和尚是真的暴走了,連獅子吼都拿出來了。別看老和尚身材瘦小,他可是泰國少有的武僧之一,隻是投身佛門,很少與人動手而已。兩人私交雖好,可惜古巴吉托是公私分明,固執起來不給半點情麵。佛祖是古巴吉托最看重的東西,這個少年觸犯了他的逆鱗,還是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