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之下,曉月頓時大覺尷尬,臉“騰”的就紅了,睡意一下子跑沒了影。於堅強適時接口說道:“馬上有人來換我們,我們準備回去。曉月,你住哪裏?我送你。”
雲曉月在家整整睡了一天,從早上7點半直到下午6點多了才爬起來。父母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看她困成這樣自然心疼得不行。曉月醒後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到所裏問晚上幾點加班,回到說是如常。於是晚上十點,曉月準時出現在會議室裏。一切安排照舊。於堅強,張鴻磊和李暉還是準備到那家旅店去守候。李連鵬大概知道曉月打瞌睡的事情了,叫過吳瑉,讓她跟著去。雲曉月連忙走上去:“所長,還是我去吧,吳瑉可不是刑偵隊的,再說,我今天在家已經睡了一天了。”於堅強看著她,臉上一片笑意。
又坐到了登記室裏,昨天人迷糊,沒好好看清楚。曉月此時睜大了眼睛把周圍打量了個夠。這家旅店不大,但開業很久,以前大概是屬於什麼合營性質的吧,都有快五十年的曆史了。昏暗的牆上黃漬斑斑,老舊的木門板開關之間都是“咯吱”
的響。登記室的窗口正對著大門口,人來人往都看得很清楚,而打開側邊的門,又能將旅店一樓的過道後麵的洗漱間看得清清楚楚。於堅強和戰友們就守在緊挨著登記室的一間屋子裏。當班的服務員又把昨天教過一遍的操作常識教了曉月一遍,給她套上一件舊的藍大褂,讓她看起來更像個服務員,然後兩個人一起坐在登記室裏。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已經快12點了。實在無聊,曉月和服務員就聊起了天。曉月說這樣的旅館還能開這麼久,生意好嗎?服務員說地段好,離火車站走路也不過是十幾分鍾,而且開在背街巷子裏,價錢便宜,老板一個月除了開銷,起碼有兩三千塊錢的進帳;再說又不操心,萬事都隻交給請的人,他坐在家裏隻管拿錢。--------這樣的生活離曉月自是遙遠的,不過聽得有趣的很。
兩人說話間,門口進來一個男人。正講的起勁的服務員用手指頭捅了曉月一下。曉月側臉看過去:此人個子瘦小,上身穿著一件很舊的天藍色的運動服,下麵是條牛仔褲;他的頭發雜亂無章,有點長,垂下來的劉海正好遮住了他的眼睛,使人看不仔細他的五官甚至表情。服務員叫起來:“哎呀,你兩天不回來,我怕你走了哇!我找哪個要房錢?”那男人也不做聲,埋頭往裏走,路過登記室,他突然抬起臉看了雲曉月一眼。曉月早讓於堅強告知不要與任何可疑的人正眼接觸,一直側著臉,低著頭。此時見他過來,心裏不由得“怦怦”直跳。那男人不見雲曉月抬頭,腳步並不停頓,徑自往裏走了。他一走過去,一股難聞的味道便在空氣中隱隱約約傳了過來,讓雲曉月眉頭直皺。曉月盯著那男的進了108號房間,便在與隔壁房的相接的牆上敲了三下。於堅強三人迅速出來,曉月說:“108,剛進去。”於堅強和張鴻磊迅速圍攏過去,李暉立刻跑出門外。108號房居於樓道中間,房後是一條巷子,早已安排好兩個協查員在那裏守候。李暉一到位,一個協查員立刻裝貓叫了兩聲。聽見信號,於堅強和張鴻磊立馬一腳踢開了108號的房門。雲曉月隻聽到那屋子裏一陣陣吼叫,顯然是那個住客的;其中也夾雜著於堅強和張鴻磊的喝斥聲。其他屋裏的人被驚醒了,紛紛打開門想出來看,雲曉月連忙跑到過道上,大聲喊道:“大家不要出來!危險!”正在此時,張鴻磊在屋子裏喊:“老李!進來!”屋後的李暉立刻風一樣地帶著協查員衝了進來。看來,嫌疑人已經被製住了。隻是所有的戰友都在那屋裏頭,留下雲曉月一人在外麵麵對著被驚醒後茫然的住客們,她實在有些不知所措。好在兩個協查員很快出來,一人一邊守在108號的門口。
雲曉月移動雙腳走過去,臨到門口又停住了。她問道:“是要所裏來車接嗎?”於堅強打開一道門縫,神色很冷靜地說:“你不用進來。給所裏打個電話,來輛車,再派幾個人來。”雲曉月如蒙赦令,急急走到一邊去打電話。
人和車很快就到了。刑警們分兩路,一路留下清理所查嫌犯住的屋子以及行李,一路把嫌疑人押走,雲曉月也跟著回到了所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