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佳佳的酒量不是很好,已經醉意很濃了:“師兄,呃……不是,徐主任,其實我也不是……不想跳槽,我……也想去你那幹……可天下烏鴉一般黑,我是什麼……我一個小女子,像一隻小螞蟻,到哪不是被人拿捏呀。你知道嗎?下個月26日,我……整整30了,哈哈……我是個剩女,剩女,你懂嗎!不是聖女,我嫁不出去了……我兩年都沒敢回家……過年了,我怕父母責怪,我怕……同學笑我……呃,呃……”
徐佳佳踉蹌著起身要去嘔吐,徐正林扶著徐佳佳到衛生間門口,但又不好進到女廁所,隻好在門口候著,好在徐佳佳還有一點意識,在衛生間裏“哇啦哇啦”胡亂吐了一氣,滿臉淚水地出來,見徐正林還在門口,就尷尬笑笑:“不好意思,我出醜了。”
徐正林也笑笑:“沒什麼,吐了就好,我們還是回去吧。”
徐正林雖有酒量,意識也清醒著,但畢竟喝了酒,也沒敢開車,隻好打的士把徐佳佳送回住處,然後侍候徐佳佳休息,自己卻不知該走還是該留。如果走了,又怕徐佳佳發生意外,留下吧,說不清道不白,畢竟孤男寡女同處一屋,自己與徐佳佳剛剛交往。
想想還是留下,隻好一個人在客廳裏胡亂轉換著電視頻道,一會兒竟也迷迷糊糊睡著了。直到傍晚時分,他被凍醒了,見徐佳佳一直熟睡著,估摸也不會再出啥事,於是給她留了一封信,輕輕掩門走了。
徐正林也不了解徐佳佳為何心裏痛苦,一個弱女子,大學畢業沒幾年,能住上這麼高級的房子,而且開著寶馬車。她的身邊一定有個有實力的男人,也許還不止一個,隻是這些男人可以給她錢,給她車,給她房子,但卻給不了她一個家,也許也給不了愛。因此,她心中才有無盡的苦楚。
徐正林此時也想起自己遠在美國的名存實亡的妻子,整整三年了,妻子沒回國一次,他也沒去美國探望,雖然十天半月的也會通一次電話,但彼此語氣也都很冷漠,可誰也不願先提出分手,兩人也就一直這麼耗著。
徐正林從東北財經大學畢業後,就應聘到周遠翔的深圳公司擔任會計、主辦會計,然後坐上財務副總監的位子,一路走得很順,那一年他也剛滿30歲,經人介紹認識了現在的妻子,兩人相處了不到一年就結婚了。
妻子是深圳大學的講師,那幾年她一直在申請想出國深造,婚後幾個月後,出國申請批下來了,她就要求徐正林和她一起出國,可徐正林覺得自己去美國沒有什麼發展前途。也許還要到華人餐館洗盤子、打零工,妻子有專業,自己隻能去陪讀,而在永翔化工公司,他的年薪已超過10萬,能有這樣的待遇,全靠自己的聰明勤奮,實在不願意就這麼輕易放棄。耐不住妻子的軟磨硬泡,他隻好向周遠翔遞交了辭職報告。
周遠翔欣賞徐正林的忠誠、踏實和勤奮,雖然有時顯得有些怯弱,但他覺得徐正林身上的缺點恰恰是他所要的優點,太大膽未必敢把財務副總監這重要崗位交給他。
有時,他甚至想讓太太把財務總監的位子讓出來,讓徐正林擔任,因為他太太一點不熟悉財務業務,隻是徒有虛名掛個空職,可又怕太太造反。因此,一直沒敢有這方麵的舉動。看到徐正林的辭職報告,他著實有些著急了,他單獨約見了徐正林,還是極力想挽留徐正林。
周遠翔叼著雪茄在辦公室裏踱來踱去,見到徐正林,隻是盯著他好久不說一句話。徐正林平日裏本來就有些畏懼周遠翔,看到周遠翔嚴肅的表情,不禁心裏有些發怵,盡管自己要辭職了,但周遠翔威嚴的外表對他來說仍有震懾力。
良久,周遠翔才問道:“你是覺得工作不順心,還是嫌待遇太低?”
徐正林急忙搖頭:“不,不,董事長,非常感謝您這些年的提攜關照,知遇之恩無以回報,慚愧!慚愧!”
周遠翔一直緊盯著徐正林:“那你為什麼要辭職?正如你自己所說,我待你不薄啊。”
徐正林囁嚅道:“是我太太……逼著我要去美國陪她留學。”
周遠翔大笑:“一個大老爺們跟太太去陪讀,你覺得有價值嗎?”
徐正林無奈笑笑:“隻是為了婚姻,為了家庭。”
周遠翔拍拍徐正林的肩膀:“家庭固然重要,可男人不能隻為了家庭而丟了事業,你到美國隻是陪讀,當個家庭男主婦,至多打點零工,與你現在如日中天的事業相比,孰重孰輕?”
徐正林低頭不語。
周遠翔再次許諾:“如果你不走,我就提拔你當總裁助理,年薪調至20萬,你不必馬上答複,回去和你太太商量清楚,一周後給我答複。”
徐正林感激說道:“謝謝董事長栽培,說實話這些年您對我的厚愛,我感激不盡,我也不忍、也不願就這麼辭職,隻是我太太脾氣倔,容我回去再好好商量,再次感謝董事長。”
……
徐佳佳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半夜,依然頭暈,口幹舌燥,那個滿身煙味的男人馮繼財昨晚沒來。看床頭櫃上壓著一張字條,徐佳佳拿起來,暈眩中看得竟然眼角有些潮濕。
佳佳學妹:
中午你喝多了,我在客廳等到傍晚時分,你也未醒,天氣寒冷,恕我先告辭了,沒照顧好你,深感抱歉。
知你心中痛苦,深表理解和同情,可誰又能做到無憂無愁呢?俗話說,“人無遠慮,心有近憂”,但有愁有煩,又何必借酒澆愁呢?斷不了舊愁還添新愁呢,身體是自己的啊!
你實在無須把自己定位為“剩女”,三十是“剩女”嗎?你氣質高雅,聰明能幹,也許會讓一些男士卻步,適當調整好自己的心理定位是必要的。
與你相比,我非“剩男”卻勝於“剩男”,守著一個有名無實的無奈婚姻,合不了離不成,人身自由反倒受到約束,36歲了也沒人叫我一聲“爸”,豈不比你更可悲?與你一樣尷尬,我每年春節也不敢回家,我害怕父母逼問為什麼不要孩子,至今他們也不知道,我所謂的“妻子”已經去了美國。人生呀,本來就是悲喜憂歡共生共存,哪有絕對得意的人生,雖痛並快樂著,珍惜每一天,有風雨也總有陽光。
感謝你豐盛的午餐,也感謝你把我當朋友,但願有機會我們還能在一起暢聊。
學兄:徐正林
即日傍晚
看完字條,徐佳佳才想起自己喝醉了,聲明自己請客卻並沒埋單,也感念於徐正林對自己的悉心照料,於是給徐正林發條短信表示歉意和感激。同時也表示適當的時候要回請徐正林吃飯。
隨後的日子,要麼徐佳佳到達川時約見徐正林,要麼徐正林到省城時會會徐佳佳,兩人越談越投機,越見越投緣,感情也在微妙地發生著變化。徐正林從不詢問徐佳佳是否有別的男人,更多的是顧慮該如何向董事長交代。
馮繼財與孔祥濤對徐佳佳自然隻是相互利用關係,馮繼財給了徐佳佳車子房子,但給不了家庭,孔祥濤為了徐佳佳鋪墊各種關係,但鋪墊不了愛情,這一點他們彼此心裏都很清楚。
而徐佳佳和徐正林年齡相近,經曆相似,又同為東北老鄉,能引起共鳴的東西畢竟很多,尤其是徐正林很善於體貼、關懷、安撫,常令徐佳佳感動。
雖然徐佳佳有時也覺得徐正林性格怯弱,為人近乎木訥,兩人交往密切後,有幾次徐正林送她回住處,徐佳佳甚至暗示徐正林留下,徐正林總是很君子地托詞離開,他連徐佳佳的手也沒敢碰一下,這讓徐佳佳怨恨徐正林的同時,又欣賞他的君子風度,至少不像其他男人一樣,見著漂亮女人就迫不及待想占有。
徐正林沒有跟妻子去美國陪讀,妻子帶著深深的怨恨離開,然後他們彼此耗著,誰也不先提出離婚。三年後,當妻子提出離婚要求時,他非常平靜地答應了,不是因為徐佳佳的出現,而是他覺得維持這樣的婚姻已沒有任何意義。
他的這種爽快和平靜倒令妻子驚訝,她恨恨地問道:“你是不是在國內已經有意中人了?你難道一點都沒有想挽留的意思?”徐正林大概永遠都讀不懂女人,明明離婚是她提的,卻又希望自己能夠挽留她,徐正林被責問得悶頭悶腦的不知怎麼回答。
從理智角度說,徐正林確實覺得維持這樣的婚姻兩人都很累,不如早些解脫。因為現在不僅僅是理念誌趣不同、天各一方的問題,關鍵是感情的淡漠,甚至兩人都覺得彼此很陌生。因此,他很冷漠地反詰:“你覺得這種婚姻還有繼續的必要嗎?”
他妻子再也不吭一聲,兩人很平靜地去辦了手續,徐正林慷慨地把七十幾平方米的房產留給對方,隻是搬走了一些日常用品和換洗衣服,連深圳也不願久待,就回到了達川。
徐正林沒把這個消息告訴徐佳佳,他覺得自己並非因為徐佳佳而離婚,兩人也沒挑明關係,彼此也沒承諾什麼,而且兩人要走到一起主客觀上都存在很大的障礙,特別是徐正林心裏清楚,老板喜歡的女人,自己插手了,後果不堪設想。
徐佳佳對徐正林的感覺也並未熱衷到非他不嫁的程度,她隻是覺得徐正林是可嫁之人,不管是年齡、經曆,還是誌趣、鄉緣等方麵,徐佳佳對徐正林都很滿意,隻是徐佳佳覺得徐正林太文氣太儒雅,少了男子漢的氣質。
徐佳佳從小就喜歡剛毅、偉岸、果斷的男人。她的父親就是一名敢作敢當的警察,她從小到大一直都有戀父情結,有啥知心話總喜歡跟父親說,她的父親也對她寵愛有加。這些年父親一再要求女兒回到老家找一份工作,好照顧身體不好退養在家的母親,徐佳佳也曾猶豫過,但畢竟放不下這邊優厚的工作待遇,在東北找一份兩三千元月薪的工作也不容易,更別說買房買車了。
清明前夕,徐佳佳掛電話給徐正林,告訴他說要回去給爺爺掃墓,問徐正林有什麼打算,並試探性地問徐正林能否結伴一同回東北。徐正林爽快答應了。
南方四月的天氣,白天微熱,晚上微涼,晝夜溫差很大。徐佳佳出發時穿上一襲白色連衣裙,大概是想向徐正林展示自己窈窕的身段和青春的魅力。傍晚時分,機場風大,看徐佳佳凍得有點發抖,徐正林脫下西裝外套,給徐佳佳披上,徐佳佳很溫情地看他一眼,但徐正林馬上避開了她的目光。
由於天氣原因,飛機晚點起飛,徐正林說去機場餐廳填填肚子吧。徐佳佳撇撇嘴:“機場餐廳是天價,反正飛機上也有供應晚餐。”徐正林不說啥,但心裏想徐佳佳也會心疼錢,不是想象中揮金如土的那種女人。
大概耐不住饑餓,徐正林還是起身去咖啡廳衝泡了一桶快熟麵,沒想到一桶快熟麵也要35元,確實令人咋舌。難怪徐佳佳不肯在機場餐廳吃飯,雖然兩人都是白領階層,收入也不菲,隻是收費不合理,心裏不舒服。
飛機遇到氣流,總是在不斷在上下搖晃著,每一次搖晃,徐佳佳都會下意識地握住徐正林的手,每次都讓徐正林感覺觸電一樣。不一會兒徐佳佳竟然睡著了,初始隻是將頭靠在徐正林的肩膀上,後來就把整個身子埋在徐正林懷裏,徐正林大氣不敢出,一直無法放鬆自己的精神狀態。
到了大連上空,飛機開始廣播,徐佳佳才醒來,但她從徐正林懷中抽身坐起,非常泰然,並沒有一絲的羞怯,顯見她身體埋在徐正林懷中時潛意識裏是知道的。
兩人出了機場,徐正林要去購買轉哈爾濱的機票,他告訴過徐佳佳他也要回去給爺爺、奶奶掃墓。徐佳佳卻拽拽他的手:“急啥?今晚先去我家住下,明天再來買,也許要買兩張呢。”
徐佳佳很媚地橫一眼徐正林,然後就掏出手機打電話:“喂,爸,您在哪呢……噢,我知道了。”
她把徐正林帶到機場停車場,老遠就看到一個穿警服的老警察在向他們招手,徐佳佳興奮地喊道:“爸爸,爸爸,我在這。”
徐父見到徐正林還是有些吃驚,盡管徐佳佳曾經告訴過他,這次回家會給他們一個驚喜,卻不曾想是個活生生的準姑爺。
徐正林顯得有些尷尬,隻是低聲叫一句:“伯父,您好。”就隨徐佳佳鑽進徐佳佳父親的警車。
回到家中,在徐正林去洗澡的當口,父母就問徐佳佳:“你們倆關係確定了?他幹啥的?今年多大了……”
徐佳佳被問得喘不過氣來,賭氣說:“你們自己問他好了。”
徐佳佳父親搖搖頭:“這死丫頭,脾氣越來越大了,不問了還不行嗎?”
徐佳佳搖搖父親的肩膀,撒嬌道:“人家這不是帶他回來讓你們考察考察嘛,對了,考察過人家,我也得去哈爾濱被人家考察,明天給爺爺掃完墓,我就隨他去趟哈爾濱,行不?”
徐佳佳父親驚訝問道:“今天剛回,明天就走,你當家裏是客棧?”
徐佳佳嬌嗔道:“不是嘛,人家去了哈爾濱還是要回來的,你們考察了別人,我不也得讓人家考察考察?對了,爸、媽,你們對他印象如何?可以打幾分呀?”
徐佳佳父母對視一眼,不知該如何評判,還是徐佳佳父親先開口:“模樣倒還斯文,就是太文弱,不夠大方大氣,他幹啥職業呀?看樣子比你大好多,怎麼還沒結婚呀?”
徐佳佳說:“人家可是一家大公司的總裁助理呢,不過……人家已經結婚了。”
徐佳佳父親猛地站起,吼道:“什麼?什麼?他已經結婚了,這麼說,你是第三者?天!我們家世代家風正派,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孽種?”
說著就要追打徐佳佳,徐佳佳一邊躲閃著,一邊叫道:“爸,爸,您聽我解釋……”徐佳佳母親隔在兩人中間阻攔著,客廳裏時亂成一團。
徐正林聽到吵鬧聲,草草結束洗澡,當他平靜地站在客廳,全家人的目光都轉向他時,客廳裏突然一片寂靜,一會兒徐正林以平和的語氣說道:“我已經離婚了。”
徐佳佳一驚一喜,繼而怒道:“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徐正林仍然平和說道:“因為你沒問我。”
徐佳佳父親一時也下不了台:“離婚了,也不行,我女兒是黃花閨女,憑什麼要嫁給一個二婚男人?”
徐佳佳也不甘示弱嚷道:“爸,您怎麼可以這樣說話?離婚男人就低人一等?他們的婚姻本來就名存實亡,並非因為我他們才離婚的,您剛才聽到了吧,他們離婚我並不知道,根本不存在道德問題。”
徐佳佳父親不吭聲,倒是徐佳佳母親開明勸道:“老頭子,別得理不饒人的樣子,佳佳是個懂事的孩子,她有自己的判斷,我們做父母的別太難為孩子了。小徐這邊坐,佳佳你也坐下,我們有話好好說。”
徐佳佳的父親沒坐,徐正林也不敢坐。
良久,才聽到徐正林低沉說道:“伯父,伯母,真對不起!因為我,給你們家庭帶來麻煩。佳佳是個好女孩,我知道配不上她,也沒有足夠的勇氣去接納這一切。我這次來完全是個意外,否則第一次登門,我也不會空手,謝謝你們的盛情款待,我要走了,謝謝。”
徐正林要走又引起徐佳佳一家的慌亂,先是徐佳佳叫嚷道:“正林,你這是幹嗎呀,你就別再添亂了。你要走,我也走,反正我也不想待在這個家了。”
徐佳佳父親喝道:“你們倆都回到客廳坐下,我話說重了嗎?我讓你們走了嗎?”
大家都坐定後,徐佳佳父親又好半天不說話,悶坐了許久,他才很無奈地歎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又奈何?”
說完端著茶杯,獨自回房去了。
徐正林覺得渾身不自在,思量片刻還是說:“伯母,謝謝您的理解,也謝謝你們的盛情款待,佳佳,我隻有三天假期,明天我回家掃完墓就得趕回去,明天一早有一趟飛哈爾濱的航班,我就不在這打攪了,你就在家多住幾天,再見。”
徐佳佳似乎有些傷感,失望地看著徐正林的背影,直到母親提醒該送送徐正林,她才機械地跟著徐正林下樓。
好長時間,兩人都不說一句話,一前一後慢慢走著,直到徐正林回頭勸徐佳佳回去,他才發現徐佳佳眼眶裏滿是淚水。
徐正林第一次勇敢地把雙手搭在徐佳佳肩上,安慰道:“佳佳,謝謝你對我的這番情意,也許我們有緣無分,擺在我們麵前要克服的障礙很多很多,如果要走下去,這段路可能很漫長,恕我回程就不能陪你了,你好自珍重。”
徐佳佳拽住他的手,“你真的要走?不希望我和你一起去?”
徐正林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我們都需要冷靜地思考思考,隻是我們……還有你……以後父母沒有障礙了,我再帶你見我的父母才有意義,你說是嗎?”
徐佳佳依然淚眼婆娑,低聲抽泣道:“我知道你嫌棄我的過去,雖然你沒給我機會解釋,但其中的無奈或更深層的原因,你是無法理解體會的。你走吧,不送了。”
說完轉身就走。
徐正林望著徐佳佳的背影,愣怔半天想給徐佳佳發個信息,卻又不知說啥好。打的到機場賓館,第二天一早便飛哈爾濱,他真的隻在家待了一天。回達川後便沒有跟徐佳佳再聯係。
徐佳佳也隻在家裏待了兩天,就回達川了,但也沒有主動和徐正林聯係,兩人就這麼冷處理著,僵持了好長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