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沒聽到無憂的回應,挪到無憂身側,隻聽到清淺的呼吸聲。

“居然睡著了,真是……”

二人手腳被綁,一動不能動,到了晚上,渾身酸痛,又渴又餓。

洛無憂一覺睡到了現在,倒還好些,小六清醒地捱了一日,那才難受。

無憂睡的還有些迷糊,聽到士兵的奏報聲才清醒過來。

近身侍衛奉上一枚玉簡便退了下去,看那白衣男子戴著麵具,仍透露著無比的帥氣,想來便是傳聞中俊美無儔的殺人魔頭相柳了。

相柳看後,盯著二人默默沉思。

小六笑得誠實憨厚,“大人,小人和妹子所說句句屬實,還請大人放我們歸家吧。”

相柳冷冷地說:“我隻相信自己的判斷,你究竟是誰?”

無憂不由感慨,這相柳確實厲害,不過一個照麵就察覺了小六身份不簡單。至於她,除了隱藏了容貌,倒是沒有特異之處,想來也不至於惹來猜忌。

“大人,我們這樣的小人物光是活著都很難,整日忙著生計,沒有多餘的精力摻和進大人物的事。小人隻是草木妖,修為平平,除了做糕點,也沒別的本事,膽子也小,若不是為了生計,小人斷斷不敢出門,更別說做什麼危害辰榮義軍之事。小六他隻是個擅長治婦人不孕不育的半吊子醫師,這種水平,也不會有人招攬他。小的是樹妖擅長尋藥,這些年存了不少精進修為的珍寶靈藥,若是大人肯放我們二人離開,小的願意用全部身家交換。”

說完,無憂的心都在滴血,這些年她攢了不少靈藥,都沒舍得用,今日若是能換兩條命,倒也值了,就怕相柳不肯放人。

屋內沉寂半晌,無憂嚇得渾身汗毛倒豎,好似整個妖都要凍結起來。

相柳冷冷道:“可以,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擅闖軍營,一人鞭笞十下。”

“大人,小六靈力低微,恐難承受鞭笞之刑,請允許小人代為受之。今日也是小人帶路,小人願一人承擔所有責罰。”

“無憂,你瘋了?大人,別聽他的,小的有錯,願意自己承擔,不必讓他人受過。”

二人還在推讓,相柳的臉色冷了下來,冷笑一聲,“好一個郎情妾意,真是叫人感懷。拖出去,一人鞭笞二十。”

士兵拖著二人出去,粗如牛尾的鞭子劈裏啪啦地打在身上,無憂疼得死去活來,暈了醒,醒了暈。

二十鞭打完,二人的背上全是血,整個背被打的皮開肉綻。

二人被士兵抬進屋子,醫師敷好藥,退了出去。

相柳走了進來,“幫我找我想要的藥物,平時你可以留在清水鎮賣糕點,但我傳召時,必須聽命。”

“好。”無憂適應了片刻,麵色仍舊白慘慘,不過總算有力氣說話了。

無憂取了兩件外裳,套在自己和小六身上,扶起他,“大人,小的們先退下了。”

相柳不置可否,默許了二人離去。

無憂和小六拿回了人參和背簍,找了個山洞歇下。

無憂抓了隻山雞給小六吃,自己坐在山洞外,曬著月光。

“小六,張嘴。”

玟小六順從地張開嘴,無憂塞了片嫩綠的葉子,一入喉就化作溫潤的暖流,滋潤著傷口,眨眼間小六背上的傷口愈合了大半。

“無憂,你浪費妖力幹什麼,我的傷養一養就好了……”

無憂神色疲倦地收回手,鋪了張獸皮毯子在地上,嘟囔了句,“我睡一覺就好了,小六,你也睡吧,明日一早,我們就去賣藥。”

玟小六神色複雜地看著昏睡過去的無憂,躺在無憂身側一臂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