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1 / 2)

“那麼,接下來怎麼辦?”“怎麼辦?當然是帶你離開這個鬼地方,地獄犬已經不複存在了,難道我要把你封印在這個鬼都不來的地方麼?”“身為一心求死的罪孽深重之人,有什麼值得你拯救的理由麼?”“死了就能解決所有問題麼?與其逃避還不如將自己的罪孽背負著,然而最重要的是,我需要你的幫助。”“……”我看著鳳華逐漸關閉了連接的各個節點和數據流線,將自己從整個係統中獨立,拖離,最後柱子發出氣閘打開時的響聲從中間向兩旁分開,一個看著包覆了裝甲板和各種接口的箱子慢慢的從中央區域分離了出來,我知道這就是鳳華的全部了。我在周圍找了找,用足夠結實的線將鳳華係住,搭在了我身體的右側,這樣的我的平衡感總算是找回來了。“走了,白岩。”我看向還蹲在地上的白岩,而白岩身後的圓環已經回收完畢,靜止的懸浮在白岩身後。白岩轉頭看向我,無言的指著地上放著刀,脈衝炮和鐮刀……她是在由於帶哪個麼?但是最後白岩還是選擇全都拿走,這副新的身體對於白岩來說還需要適應,但是,我相信不需要多長時間就能使用自如了。已經是什麼時間了呢?我一言不發的向上走著,白岩跟在我身後,配合著我有點蹣跚的腳步,我們走過滿是白岩量產型屍體的實驗室,逐漸返回了上層建築,在返回地麵建築的時候,我在各個承重牆和支撐柱上都看到了已經安裝好的濃縮炸藥,就在我疑惑的時候,我已經走出了地獄犬的大樓,緊接著就看到了黑岩的摩托車停在那裏,而在旁邊站著力量。力量看起來氣色好多了,我的目光越過她身後的掩體,之前巨大的戰場已經隻剩下了一片的荒原,除了戰鬥留下的彈坑和那隻巨大的鋼鐵掘地蟲留下的痕跡後,連異星人的屍體都被清理幹淨了。地麵上滿是大軍開拔的痕跡,但是有很快就會被風恢複原有的狀態吧。夕陽將力量側臉染成了橘紅色,連帶著橘紅色頭發微微顫動著。力量看到我的樣子的時候瞳孔瞬間縮小了,但是因為領子擋著臉的下半部,我沒法看清她的表情。“萊克斯和安達露絲交給你的。”力量說著,將一個信封和一個類似觸發器的東西遞給了我,接著目光一直沒有離開我身後的白岩,“跟我來。”我對著白岩聳聳肩,坐上了摩托。摩托車在落日的餘暉下在荒原上畫出了一道帶著沙塵的軌跡,在摩托車上我簡短的看了他們留給我的紙條,看著不同的筆記能夠想象出這些訊息是怎麼留下的。萊克斯和安達露絲各自拎了幾具量產型的屍體回去交差了,兩人都留下了類似祝你好運的客套話,但是我不知道這樣的客套有什麼意義。萊克斯提到在大樓上裝了炸彈,希望我在離開後引爆這座大樓,讓自己和安達露絲對上級裝傻時不會被發現,然後提到了關於幸存者聯盟計劃自己完全不知情的事實以及”隔著防護板自己一點也不疼“這樣的話……雖然感覺他在這個時候不會再說謊了,但是我仍不知道下次該怎麼麵對他。安達露絲坦然的回去了,雖然灰燼哀鴆的人會親自出麵共同作戰讓她很驚訝,並含蓄隱晦的詢問我和灰燼哀鴆的關係,看到這裏我情不自禁的笑了,我不知道安達露絲是否在裝傻,那麼看來夜狼這個名字沒有那麼有名,但是安達露絲身為守望者的指揮官和灰燼哀鴆的關係可以放大到整個守望者勢力與灰燼哀鴆的關係,但是我現在並不想深究這個問題,至少在我好好休息一陣之前,我都不會去想。時雨帶領前來助戰的拾荒者們開始了返回加拿大總部的旅程,和萊克斯和安達露絲不同,他們像垃圾工……或者說像蝗蟲一樣席卷了戰場上幸存者聯盟和守望者不需要的戰爭廢物,包括異星人……或者啟示錄的屍體和白岩量產型的屍體。在最後時雨要我近期再回去一次,信上寫著準備好了另一套為我定做的鎧甲,而且時雨在字裏行間表示出了即使這次灰燼哀鴆前來幫忙了,但是他還是堅持自己曾經的看法,也就是曾經的我的看法:離他們遠一點。“克隆人……麼……”我不禁看向了基本代表著鳳華的裝甲箱子,很難想象所謂的人腦計算機能夠這樣隨便帶出去隨著我在摩托車上顛簸。但是對我來說,知道時雨和鳳華是我的克隆人到底能給我帶來什麼樣的影響呢?而時雨那奇特的長生不老的原因……和他戰鬥一段時間就累的不行這一點有什麼關係麼?“力量,你要帶我們去哪?”“到了你就知道了。”雖然大概能猜出目的地是什麼,或是誰在等著我,但我希望不要太遠的地方,雖然並沒有過去多長時間,我們現在還沒有越過幹掉小型姆多機甲的那座鋼鐵城牆就是證據。我聳聳肩,繼續看著信剩下的一段。這段文字是靈貓寫下的,她承諾會在灰燼哀鴆的總部給蜂鳥一個體麵的送別儀式,同時提到為了拖延狂化黑岩的行動,灰蟻和另外兩名戰士重傷,已經被緊急送回去治療了。最後信以這樣的一段話結尾:直至今日,我仍不知道夜狼大人之前所做的決定的原因,但是我相信夜狼大人是有自己的考量,同樣也是為了我們才會這麼做的。而在部隊重新編製前就和您並肩作戰的人們,仍然在期望著您能回來,繼續引領我們尋找重生之地。“……”這就是曾經的我為自己的人生所定下裏的道路,而現在終於到了我沿著這條道路走下去的時候了……“到了。”一個急刹車差點將我從力量頭頂飛出去,摩托車也停在了一個很高的被改造的風蝕岩柱前,信也隨著衝擊力從我的手中脫落,被卷入了吹著沙塵前進的風中。我的目光隨著被卷走的信紙衝上了風蝕岩柱的上方空中,兩縷隨風飄舞的黑發映入我的眼簾。那……難道是……!!來不及多想,我已經跳下了摩托車,甚至不平衡的身體都不能阻止我越來越快的速度,我衝上了風蝕岩柱外端被人工修築的台階,經過幾圈令人發暈的螺旋樓梯,終於到達了風蝕岩頂端的平台上。黑岩,就站在平台上邊緣位置,用著讓我懷念的姿勢仰頭感受著風。我看著夕陽下黑岩白皙的側臉一時之間忘記了該說什麼,但是現在看來已經不用擔心狂化的問題了,黑岩就是黑岩,就是用著讓我無數次在心中回想著的模樣站在我麵前。“黑岩……”“夜狼。”黑岩轉過身,正麵麵對著我,黑色的風衣變得殘破不堪,在風中也隨著風向而飛揚著,但不管如何,這就是我所知道的黑岩,沒有可怕的鎧甲和巨劍,或是紫色的火焰,這就是黑岩射手。“對不起……”我低下了頭。黑岩微微歪了歪頭:“夜狼,為什麼要道歉?”“這麼久才來救你……對不起。”黑岩沒有說話,隻是慢慢的向我走了過來,看著我被整齊切斷的右臂,微微搖了搖頭。“雖然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你……”我看著幾乎是近在咫尺的黑岩,嚐試著去組織語言,讓麵部依然缺乏表情的黑岩有所改變。遠方隻剩下半截的地獄犬大樓還在餘暉中佇立著,像是某種紀念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麼?”黑岩依舊沒有回答,隻是看向了從我身後上來的白岩和力量,從力量手中接過了自己的拿把黑色的劍。但是對我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回答了。我也轉過身,從白岩的腰間抽出了曾經屬於白岩試做型的長刀,將這把白色的長刀深深插在了之前黑岩站著的風蝕岩平台邊緣處,再將被我收在子彈袋中的蜂鳥的集電束係在了長刀護手位置的間隙處,我一鬆手,集電束立刻也隨著風飄蕩起來。“願你安息,蜂鳥……還有,曾經的白岩。”我對著眼前這個簡單的墓碑慢慢閉上眼睛左手緊握住萊克斯留下的引爆器,狠狠按下了開關。爆炸從底部開始,環繞著地獄犬的大樓依次爆發開來,順著向著上部圍成了一個交叉的圓形的軌跡行進。地獄犬的大樓迅速的瓦解,支離破碎,最後巨大的部分從原有的位置崩落下來堆在了一起,最後變成了一座新生的廢墟。我將引爆器扔下了風蝕岩,聽著這個小小的金屬製品摔落在下方的荒原地表時我的心中異常的平靜。黑岩,力量和白岩走到了我身邊,和我一同看著地獄犬大樓倒塌所激起的大量灰塵在夕陽的最後一縷光芒中慢慢消散的風中,再次歸於平靜。就像是黃昏下,對於一切圍繞著這座大樓所獻出的生命,奏響一曲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