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麼……”沒人能回答我。在光芒消失的時候，一切都歸於了黑暗，周圍響起了眾多機體倒地的聲音。等到燈光再次恢複的時候，我才能再次審視我所在的房間。房間中央的白岩終端機歸於完全的寂靜中，隻剩下原有的形狀而已，徹底的寂靜了下去。雖然鳳華所說的是格式化程序，但是如果在白岩終端機重啟之後仍然是充滿破壞和毀滅的欲望的白岩終端機的話，那麼我隻能在上麵裝上炸藥來徹底毀滅它了。白岩量產型的身體倒在了房間的各個地方，了無生氣的機械身體現在看起來比她們站著的時候更為恐怖。而白岩終末型也同樣倒坐在了牆壁與地麵交界處，手中的鐮刀掉在一旁，而原本飛在空中四處攻擊的激光刃也同樣掉在了地上。“看樣子，白岩軍團是徹底被打敗了……”靈貓和安達露絲癱倒在地，其他人也是同樣的狀態，在生與死之間徘徊了很長時間後突然鬆懈了狀態讓我腳部發軟，但是我仍不能就這樣倒下。“白岩！！”我衝向中央的柱子，扶起了倒在柱子下的白岩。白岩的頭部還在和白岩終端機通過導線連接著，我胡亂扯下導線，不斷喊著白岩的名字，但是白岩的頭部還是無力的垂了下去，過度發熱後的熱氣從白岩的腦部不斷散發出來，就像鳳華所說的，白岩的腦部結構也隨著格式化程序的啟動而燒毀了。我們贏了，但是代價……我不想計算。我看著自己失去的右臂，這可能是最輕的代價了，遺憾的是我連蜂鳥的灰燼都沒有找到，我將手中的蜂鳥唯一留下的集電束放進了身上的彈夾袋中，靠著白岩和白岩終端機坐了下來。“要我扶你麼？”時雨走了過來，原本整潔的白大褂破破爛爛的，眼鏡片也碎了一隻，但是看起來精神方麵要更加差。他拄著手中的長刀坐在了我的另一邊，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支煙，依舊沒有點著就叼在了嘴上。我環視周圍，除了白岩量產型的屍體群外就是我們的人了，靈貓和安達露絲像我一樣靠著牆癱坐在那一言不發，靈貓的大劍再次恢複了粒子狀態消失了，安達露絲的牆盾和激光斧和她本人一樣疲累不堪，放在一邊；萊克斯像死掉一樣趴在地上，盯著手中的彈殼看著；百靈鳥一如既往的是最精神的一個，在周圍慢慢飄著，接著慢慢的來到了我的麵前。“我們贏了麼，夜狼大人？”百靈鳥試探性的問著，目光看著被我立起上半身，靠在我肩膀上，而頭上還在冒著煙的白岩。“啊……我們贏了。”我實在沒有什麼別的精神來修飾這次慘痛的勝利，隻是最簡單的回答了百靈鳥。“對不起……夜狼大人……”得到意外的道歉，我抬頭看向百靈鳥。“在我們來到之前，這些我們都預料到了，鳳華將如何格式化白岩終端機的方法同樣告訴了我們……我們試著利用無人機代替鳳華所說的具有自給式核心的小型機器人，但是失敗了……加上時間緊迫，這時蜂鳥主動提出了要求犧牲自己來進行行動。”我抬頭看著沒有光線到達而黑暗一片的天花板，腦中卻是空白一片，逝者不可追，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坦然的接受這個結果，但是我明白，不管是怎麼做都於事無補，蜂鳥就這樣從我生命中消失了，就算用同樣的技術，同樣的人格再次重新製造出蜂鳥，也不會讓她在我的生命中複活了。“那麼，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麼意義了……”萊克斯站起來伸了伸懶腰，“距離上次這麼拚命的戰鬥是多長時間了……我都快記不得了。”“這不是挺好麼，”安達露絲也站了起來，身上有些裝甲已經缺損或是凹陷了進去，但是看來他倆個除了看起來很糟外，精神還是很不錯的，這就是勝利的作用，“免得你忘記戰鬥太久。”“還可以吧，我已經懶得再說些什麼客套話了……”萊克斯對我們簡單的擺了擺手示意了一下，接著看向了安達露絲。安達露絲對著萊克斯點了點頭，對著靈貓和百靈鳥敬了一個軍禮後，撿起自己的裝備和萊克斯走出了大門，腳步聲逐漸消失在了升降平台的方向。“軍方的人士先退場了麼……”時雨也站了起來，丟掉了始終沒有點燃的煙，“那麼我也該離開了，我可不想讓拾荒者和這些軍隊接觸時間太長。”說著，時雨對我伸出了拳頭，“一定會再見麵的。”“啊，沒錯。”我用左拳撞擊了一下後，時雨也轉身離開了，一個字也沒有提到力量，那是不是力量要繼續和我們一起行動的意思呢……“夜狼大人？”“啊，你們也走吧，我要在這裏靜一靜。”我對著猶豫不決的靈貓和百靈鳥說道，“替我看看灰蟻他們的情況，感謝你們所做的一切……感謝灰燼哀鴆所作出的犧牲。”“夜狼大人……”百靈鳥還想說什麼，但是被靈貓拉走了。很快的，他們的腳步也消失在了遠處，我看著空空蕩蕩的房間，和我背靠著的柱子，卻莫名的感覺到安心。萊克斯和安達露絲盡量沒和我做出什麼接觸，連時雨都隻是簡單的告別了一下。我知道他們所擔心的，但我不想他們想的那麼脆弱，而萊克斯連眼神都小心翼翼的不和我接觸是為了什麼，我不想再去思考了，而臥現在也抱著負罪感，也許就這樣結束這次的麻煩也正確的，至少以後也一定會再見麵的，等到那時我們雙方到底抱著什麼樣的立場，我不想去設想。“都走了呢……”“是啊，都……誒？”我猛的轉過頭，白岩終末型正蹲在我的旁邊，用手指戳著坐在我身邊的白岩的臉頰，臉上居然是我所熟悉的呆呆的白岩樣子。“白岩終末型？！你……！！”蜂鳥和白岩犧牲了自己也沒能阻止她麼？！我的頭腦徹底混亂了，而白岩終末型僅僅是看著掙紮著抽出了單刀對著她，一邊呆呆的看著，一邊繼續用手戳著白岩的臉。就在這時，原本完全沉寂的白岩終端機上突然亮起了一扇屏幕，我徹底驚呆了，我們所做的努力完全白費了，不管是白岩終端機還是白岩終末型我們都沒有殺死，那麼黑岩呢？是不是依舊在被控製的狀態中？！那麼他們就會遭遇到狂化的黑岩，那樣的話……“冷靜，夜狼……”屏幕似曾相識的暗了下去，閃著低頻率的光，“結束了，你們贏了，白岩終端機已經永遠不會再回來了，而我……終於擺脫了這些低語了……”“鳳華？！你不是……”“被撕成了數據碎片？好吧，那是因為，我就是這麼讓白岩終末型說的，因為……我就是白岩終端機。”“……！！”“地獄犬的高層，就如我，也就是白岩終末型所說的，想用充滿了毀滅與破壞欲望的人格取代我，但是他們意識到如果我的自主人格消失那麼作為人腦計算機的我就隻剩下空殼了，然後慢慢自我毀滅。於是他們嚐試讓整個人格與我融合，屬於我的戰爭開始了……”“……戰爭？”我一邊反問，一邊看著仍在戳著白岩臉頰的白岩終末型，突然我感覺到一種可能性，就像我們被狂化黑岩追趕時那樣，同樣的想法重疊了。“代替人格一直在試圖和我爭奪主要決策的權利，也就是，這個人格就像病毒一樣被植入我的中樞中，慢慢侵蝕我的原有人格，也就是現在的我。有好幾次它都差點贏了……然後我的世界就因此不斷的變化。”“變化……是……”“比如突然失去意識後再醒過來就發現地獄火的高層全部死在了自己辦公室那樣的遭遇。”“啊……”這一次，白岩終末型用腳慢慢蹭了過來，開始戳我的臉。雖然力量不重，但是這樣下去的話連話都沒辦法好好說，我看著白岩終末型沒有閃著紫紅色火焰的赤紅瞳孔，一臉呆呆的表情就像白岩一樣……不，應該說，就是白岩了吧……“最開始在白岩終端機的計劃被提出並確定研究方針時，我在白岩試做型腦中放置了阿基爾所做的影像，用來消滅白岩終端機的格式化程序和防止暴漏的炸彈……讓我沒想到的是，我竟然成為了白岩終端機，於是我開始順著那個破壞人格的意思走，讓我的罪惡不斷累積……”“可是……為什麼？”“為了讓我最後被殺死……”“但是在集體科研作業區，是你讓白岩量產型攻擊狂化的黑岩，救下了我們吧。”“是啊……那個時候你就已經察覺了麼？對於黑岩我的控製已經失效了，一定還有什麼在我的控製之外操控著黑岩，我隻能這麼做……因為我想讓你們活著，然後到達我這裏，結束這一起。”“……”白岩終末型依然在戳我的臉，對於她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反應，但是對於這樣子的白岩終末型，我不知道該怎麼打斷她，我將她拉到身邊坐好。“但是結果，我卻是活下來了呢……是因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