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節 機械廣東(1 / 3)

第二十九節 機械廣東

第二十九節 機械廣東

回到珠海,夢想給趙勳打電話想在一起喝酒,作為道別。電話接通後,是趙勳的女朋友。

‘你好!趙勳在嗎?’

‘趙勳!趙勳,出了工傷現在在醫院做手……手術,那!’趙勳女朋友上氣不接下氣的哭道。

‘怎麼會這樣!,你別擔心,我馬上過去。’夢想說完掛上電話,搭上一輛的士向趙勳所在的醫院趕去。趙勳所在的醫院是這塊工業區知名的手外科醫院,但凡周邊受傷的員工都會來此就醫,受傷最多的地方就是手指,畢竟是工業區,醫院的病人可以說得上是火爆,這個床位的病人剛出院那邊就有剛送來的新病人,要是是醫院的床位滿了,有的病人就睡在走廊的長椅上。夢想走進電梯,快要關門的時候又進來兩人,和自己上的是同一個樓層,夢想不經意間嚇了一跳,一人痛苦的抬著右手,順著手臂看去右手沒有了,身邊的人正在用紙巾給沒有右手的手臂止血,而受傷的男人左手正在抓著截掉的右手,看了一眼手中的右手恐懼痛苦的叫了起來,

‘別怕,到了,快!快!醫生!醫生!’

夢想呆呆地站在電梯門口,像是被抽去了靈魂一動不動。朝手術室走來夢想看到正在椅子上哭泣的趙勳女朋友。

趙勳坐下來安慰道;‘你先別哭,畢竟趙勳還在裏麵做手術,別想太多,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等手術做完大夫出來,才能知道結果,趙勳傷到了哪裏啊?’

‘傷到了右手。’趙勳女朋友抹掉眼淚平穩氣息說道;‘今天下午我正在上班,突然他們車間的領導給我說趙勳受傷了已經送醫院了,我就來了。’

‘也是右手!’夢想感覺有些巧合,畢竟自己在汶川傷的也是右手,雖然好了還是有道傷疤。焦急的等待了大概一個小時,趙勳從手術室推了出來。兩人湊上去,趙勳虛弱的表情看到夢想笑了笑,趙勳被推到了病房,夢想問大夫趙勳具體傷情。大夫摘下口罩;

‘傷的比較嚴重,無名指和小指雖然接上了但以後會不會動還要看個人回複,最重要的就是手背上的肌肉被機器已經攪碎,像餃子餡一樣這個沒辦法連接,在手上也沒用已經把沒用的肌肉剔除去了,手好以後會比較難看,總之吧!讓病人做好心理準備。’

由於身體過於虛弱趙勳沒說兩句話便睡過去了。趙勳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抽煙,趙勳女朋友在趙勳身邊陪護,躺在長椅上夢想可以不時聽到病人痛苦的呻吟聲,以及後悔的哭泣聲。

次日,夢想醒來時醫院已經人來人往,夢想走進趙勳的病房不見其女朋友,或是去買早餐去了。這時,趙勳醒來,夢想扶著趙勳提著吊瓶來到廁所,

‘怎麼不見我女朋友啊,他昨天不是來了嗎?’趙勳聲音低沉,精神恍惚。

‘應該有事先出去了吧!’

‘大夫怎麼說的,我的手是不是很嚴重啊?’趙勳緩緩的提上褲子看著夢想問道。

‘沒有,醫生說隻要好好休息別想太多就會沒事的。’夢想笑著看著手中的點滴示意趙勳往房間走不要再繼續問下去。

‘別騙我,我的手當時我最清楚,無非就是廢了。’趙勳說完轉身向病房走去,夢想跟在後麵看到趙勳在擦眼角,誰都會有難過的時候,流淚隻是一種發泄的途徑,一種無奈,除了流淚自己無能為力。

夢想買來了一些早餐,任憑自己怎麼勸趙勳就是不肯進食。到中午還不見趙勳女朋友到來,夢想拿起趙勳手機,對方狀態是欠費停機,不一會手機響了,趙勳匆忙抓過手機;

‘喂,你在哪啊?’

‘夢想在嗎,我是郭月。’

‘哦!郭月啊!’趙勳失望的把手機遞給夢想。

‘喂,我現在在醫院,朋友受傷了,你有有事你先回家吧!’夢想淡淡的說道。

‘我那有什麼事情啊,你朋友受傷了,等我一會,我買些禮品去探望一下。’

沒等夢想回答對方已經掛機。

到下午郭月提著一些水果牛奶來到趙勳的病房,看到趙勳的傷勢,便安慰道;‘別想太多,會好的。’之後扭頭看著夢想問道;‘他女朋友那。’

哪壺不熱提哪壺,夢想衝郭月搖了搖頭,郭月也像是明白了,見氣氛有些尷尬便摘下一根香蕉剝去皮遞給趙勳笑著說道;‘吃得多,好得快。’

趙勳搖搖頭看著窗外,沒有說話。

到了晚上,趙勳女朋友還是沒有來,手機依舊欠費停機。

‘好餓!’趙勳突然說道。

‘稍等’夢想到街道上買來很多吃的放在趙勳眼前,雖然手指不便,但趙勳執意一個人自己來,習慣的右手無法在幫自己吃東西,隻是自己以前忽略了左手,若要生活繼續對自己來說隻有適應另一種吃飯的方式。雖然不習慣,但總有習慣的那一天。

趙勳所在的病房一共是六個床位,住進去之前加上自己也就是三個人,在不到一天的時間,上午送來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手指斷裂,男孩很淡定打著電話有說有笑;下午是個中年婦女手指被切斷,做完手術後一直在哭;晚上送來的是四十多歲略顯老態的中年男子,手被機器碰傷,粉碎性骨折,男人做完手術後閉上眼睛,不知道是在睡覺還是在思索。當再有病人被送來時看到爆滿的病房不禁感慨一句;‘這生意太火爆了!’

這天正在熟睡的趙勳被主治醫師叫起來說是要換藥,在一邊的夢想倒是打了一個寒戰,吸一口冷氣,因為自己曾經嚐試過換藥的痛苦,撕心裂肺。在一個推車上,上麵放著白色的繃帶,紅白藥水,當鑷子或是醫用刀片與玻璃器皿發出聲音時,讓人不寒而栗。醫生一圈一圈的扯下趙勳手上的繃帶,由白變紅,層層深入,趙勳隻是用被子蓋在自己臉上,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夢想可以想象到。當繃帶全部扯開時,夢想也嚇了一跳,如果手上沒有血色的話,給人第一印象就是影片中的木乃伊,彎曲的手指像是樹枝一樣,模糊的血肉,夢想能夠想到趙勳此時所承受的痛苦,隻是在自己最痛苦,無助的時候,連曾經和自己相愛的人都離自己遠去。身體上的痛苦一個人可以承受,但更多的時候在精神上誰都希望可以有個依靠,孤獨的時候能夠有另一隻手拉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