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155章 大結局--塵埃落定(3 / 3)

顧錦七對著銅鏡,拿著娥黛掃著秀眉,眉梢微挑,帶著嫵媚和淩厲。

眉目之下雙眸宛若盈盈秋水,隻消一眼便會沉溺其中。

銅鏡中倒映出君墨的身影,他低頭吻了吻顧錦七的烏發,輕聲笑道:“這眉該是我畫才對。”

顧錦七回眸一笑,眼中波光流轉,淺聲說道:“一國之君怎能幹這個?”

君墨低低的笑道:“你我是夫妻,夫君為妻子畫眉,有何不可?”

“說的這麼大聲,也不怕旁人聽了笑話去。”這內殿之中宮人猶在,忙碌著欲要服侍兩人早起,君墨說話也不嫌害臊。

君墨佯裝生氣道:“誰敢笑?縱使有人敢笑,我也不懼。”

顧錦七打趣,戲謔道:“你現今是皇上,掌控生殺大權,有什麼可懼的?”

“還是有的。”君墨深眸裝了細碎的柔情:“比如說你和阿初,阿暮。”

顧錦七背放鬆,輕輕貼在君墨的懷裏,吐氣如蘭道:“我們母子三人可是瑾瑜的軟肋了?”

顧錦七的那聲瑾瑜可謂是讓人酥到了骨子裏,這段時日裏,他最愛聽的便是她細細柔柔的喚他“瑾瑜”,一聲聲,帶著絲絲縷縷的癢和喜。

“豈止是軟肋,簡直就是我的心尖肉。”君墨擁著她,和她的影像投於銅鏡之中,他們皆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男女,此刻銅鏡輝映,竟有說不出來的震人心腸,飄逸若仙,不似凡塵中人。

顧錦七推了推他,失笑道:“說什麼呢?沒個正經。”

“這話我隻說與你聽。”君墨親了親顧錦七的發,直起身來。

茉羽送了碧螺春,君墨接過,抿了一口,漫不經心的說道:“最近宮中很熱鬧?”

顧錦七放下娥黛筆,抿嘴笑道:“是有點熱鬧。”

君墨笑道:“玩的開心嗎?”

“不曾盡心,但還如意,主要是那一對活寶比我還歡喜,樂此不疲。”顧錦七看著君墨,豐姿神怡,長發披散在肩,僅著白綾單衣,帶著幾分慵懶,端著茶水的手與玉杯顏色相近,修長而幹淨。

她見他額頭有細汗,忍不住拿過茉羽手中的濕巾給他拭汗。

君墨意味不明的看著顧錦七,似笑非笑:“宮中現在傳的沸沸揚揚,不單如此,四國亦是,傳的可都是你和我。”

眼前的冷峻容顏出塵清雅,含笑迫視著她,顧錦七挑眉,佯裝不知:“哦?他們都說了些什麼?”

陽光透過枝杈,照在顧錦七絕美的臉龐上,眾人望去竟是美得不似真人,倒像夜裏精魅,如今逗留在此,隻因貪戀人間溫情。

君墨驀然笑了,清雅的臉上有淡淡的奇異光彩,低低的說道,“都說我娶的皇後極其厲害,十分善妒,而我自是懦弱怕妻之君。”

顧錦七盈盈一笑,笑得迷人靈動,神情間更是一片對未知命運的豁達:“這話倒是新鮮,我竟不知我還有這一麵,也所幸他們幫我提點出來,說起來還要多謝這些人呢?瞧瞧說的多貼切。”

“說你善妒,極其厲害,我自是沒話說,可是說我懦弱怕妻總歸是有些誇大了。”君墨看著她,眼神裏麵有著依稀可見的溫暖和柔情,他一向清冷淡漠,凡事看起來清心寡欲,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此刻的神情倒是很少見。有著淡淡的不悅,可是如果細看的話會發現,他的不悅竟也夾雜著絲絲的笑意,好像烈日下的薄冰,一經照耀暴曬便會化為雲煙。

顧錦七淺淺的笑容溢開,絕美異常,許久才輕輕道,“他們是想說我是母夜叉,你娶了我倒了八輩子黴。”

說著,顧錦七雙手插著腰,不可抑製的笑個不停。君墨懦弱怕妻?這話當真是可笑至極。

君墨很少見顧錦七這等嬌羞之態,覺得可愛不說,自有一種無言的魅惑存在,也不顧有宮女太監在場,上前抱著她入懷,氣息纏繞間,鼻尖相互摩擦,君墨笑道:“縱使是母夜叉,我也甘願一世受你奴役。”

顧錦七覺得這話太過有違綱常了,君墨是宸國之皇,怎能對她說出這等話語,有皇後敢奴役皇上嗎?

她見君墨眉目晶亮,定定的看著她,不由啐笑道:“什麼母夜叉,這話別人說說就算了,怎你也這般取笑我?更何況什麼受我奴役,這話萬不可再說了,你不擔心群臣直諫,我還怕了呢?”

“有我擔著,有誰敢直諫上書?”君墨攬住顧錦七柔軟的腰肢,輕撫她如雲墨發。

顧錦七輕聲取笑他:“再這樣隨心下去,莫不要成為昏君了嗎?”

君墨溫潤的氣息拂在耳根,酥暖感令顧錦七微窒,側眸看去,隻覺他眼中閃爍著細碎的光亮,引人深探:“橫豎現在兩國之人都道我是昏君,你是妒後,我們剛好是一對。”

君墨俯身親了親她的唇瓣,惹得她無奈輕笑。

後來,那幾個美人到後來忍受不了折磨最後都被顧錦七放出宮了。

轉眼就到了中秋節,每到節氣之日,宮中都會喜慶頗多,宮主主子少了,奴婢也少了很多。

顧雲錚是顧錦七名義上認的義妹,可是他們都清清楚楚,你來我往的關係也近了很多,顧錦七沒有再回過顧府,可是顧家幾姐妹倒是經常被宣召進宮陪伴顧錦七。

後來陸陸續續的老二和老三都和盛京的公子成親了,也還算和和睦睦,而顧雲錚卻和顧錦七說,她想出去走走。

顧錦七失笑,想去南陽就直說,何必扯這麼一個理由?

但是郎有情妾有意的,她不會阻攔,隻是交代道:“男女之事,媒妁之言,你可以出去走,但是不可以無緣無故就直接住進他家?可明白。”

“阿姐,我明白。”

“若是你們覺得真想成親了,讓他來提親,不明不白的,我打斷你們的腿!”顧錦七坐在那兒,似乎還是有當年的風範,一字一句都是那麼的凜冽而不容反駁。

可是這樣的話,看著這樣慵懶的人,卻是給她們依靠的人。

這一年的年末,接近除夕的時候,顧雲錚和朔月成親,而鍾離和阿央也來了,阿央跪在君墨的麵前說起了那些往事,包括顧錦七心中的結,君墨蹙眉,卻說道:“已過去的,你們無須擔憂。”

對於當時的事情,顧錦七也開始放下,就如同阿央是遵從她的初心不變,盡量的維護,但是她始終是顧錦七身邊的人。

而阿央她們不懂得是,顧錦七也是借這樣的一個借口,讓他們的生活歸於平淡,仗劍走天涯也好,平凡的住一小院,生兒育女,柴米油鹽也罷。

終究比打打殺殺的好很多。

鍾離替阿央問的顧錦七:“她會不會原諒他們?”

顧錦七說:“我本意不怪你們,談何原諒。”

後來君墨和顧錦七說起當年的往事,顧淵的死,他有責任,因為他知曉還是幫手,一切的一切都是當時心心念念的想要走上這條路。

若是走上這條路的代價就是失去顧錦七,那麼還有什麼意義。

當時君墨和顧錦七在內閣說的時候,外閣的阿暮和阿初正在笑著,不知道說什麼,顧錦七看著他們小小的身影映在屏風至少,心中似乎無數的結都緩緩的打開了來,如今,什麼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這一對兒女。

再回頭看君墨,他其實一路走來都不曾負她,就如如今的後宮懸空,隻有她一個人,他也不曾騙她,世人都說他心狠手辣,果斷殺伐,可是待別人無情,待她卻是有情。

這樣也就足夠了。

除夕前幾天,盛京下雪了,白茫茫的一片,顧錦七怕冷,都在殿內呆著。

這幾日君墨總是很晚才回來,早上又很早就走了,中午也不派人來傳個話,一兩天顧錦七還沒有感覺,可是連著三四天可就不能給這麼想了,她問茉羽和纓絡,他們倆都說皇上這幾天忙。

問楊明義也說君墨忙。

可是連人都見不到,難免顧錦七多心。

那日顧錦七有些生氣,問了之後都支支吾吾的,就證明她的心中所想了,心越發的涼了起來。

她心情不好,便就睡著,也不說話,那天晚上阿初忽然間說:“母後,我父皇被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勾走了,我帶你去抓。”

顧錦七失笑:“怎麼能去抓,他可是皇上啊,美人三千才是對的。”

“母後,你真的不生氣,不去嗎?我和阿暮發現,從前麵的築月小院有一個地道,可以直至的通道外麵的哪座宅子那兒,父皇就在那兒養了一個美人。”阿初看著她,靜靜的說道。

就在那一瞬間,顧錦七的心就像是被撕裂了一樣,當真是善變,她倒是真的想要瞧個真真切切。

阿初見她沒有反應,於是說道:“母後,那我出去走走,你別多心,父皇他總歸會回來的。別難過哦。”

說完就走了,整個宮殿空蕩蕩的隻剩下了她一個人,似乎天地間也隻有她一個人了一樣。

已是深夜,她披著一身錦衣,便出了門,她是想要看看,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真的那麼被喜歡。

順著築月小院,找到了那條密道,她手中提著紅燈籠,直至的穿過密道,最後走出密道的時候,她的心都涼了。

院子很大,似乎是剛修築不久的,裏麵都裝飾得很漂亮,很喜慶,院內的桃樹上桃花朵朵開著,這寒冬臘月,桃花開得這麼好,可謂是真的桃花來了。

再看樹上結著的紅菱,屋簷掛著的紅燈籠,窗柩之上帖著的雙紅囍字,是那麼的刺眼。

就在那一瞬間她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勇氣,她沒有勇氣進去看。

“皇後娘娘,您怎麼來了?”楊明義忽然的出現嚇得顧錦七一跳,她沒有說話,卻接著說道:“您先到屋內歇息,一會兒就好了。”

“本宮就不進去了,你們繼續。”她說完就要離去,卻聽到顧雲琦的聲音響起:“小七都到門口了,怎麼還不進來坐坐呢?”

顧雲琦一邊說著,一邊朝她走來,她穿得喜慶,顧錦七穿著一身蘇白,顯得格格不入。

她的手緊緊的擰在了一起,想殺了自己的心都有。

“姐姐怎在這兒?”她壓住心中的氣息說道。

“喜事,我當然得在,過來,我有話和你說。”她說著就把顧錦七拉了過去,走進旁邊的偏房,在顧錦七的身後,掛著一件紅色的嫁衣,那是顧雲琦做的。

她坐在梳妝台前,顧雲琦說道:“我還沒有給你梳妝過,就當時姐姐欠你的。”

她像一個木偶一樣的坐著,任由顧雲琦擺弄,她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不知道接下來發生的是什麼?

但是她的心中,就像是千萬隻螞蟻再啃噬一樣。

梳妝,畫眉,換上嫁衣披上蓋頭,被顧雲琦一步一步的攙扶著走出來,君墨穿著紅色的喜服,就站在回廊的另一頭,顧雲琦不知什麼時候就消失在她的身後了,而身後站著的是兩個丫鬟。

君墨就站在那兒,一步一步的朝她走了過來。

顧雲琦都被君墨找到了,她是顧錦七在乎的人,成為了他們的證婚人。

她的姐姐給她梳妝,送給她和君墨大紅嫁衣,這一切她早準備了,本以為用不上這套喜服了,可是君墨找來了。

“阿錦,我不想你的心中有遺憾,我想要我們也是如同平凡夫妻一樣拜堂成親,所以,你重新嫁給我可好?”他的話說得很平淡很平淡,顧錦七確實淚如雨下。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害我......”

“我君墨對天發誓,生生世世隻愛你一人,娶你為妻,伴你終老。”君墨的話一字一句的回蕩在顧錦七的心中,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我顧錦七此生此世,隻愛你一人,願嫁你為妻,生死不棄。”

此時的婢女端著喜酒跟隨在身後,抬頭望去,夜空中月光正好,院中的桃花開得很盛,花開並蒂,花好月圓。

洞房花燭夜,紅燭搖曳起。

門外坐著的看花賞月的兩個小奶包說:“母後真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