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155章 大結局--塵埃落定(2 / 3)

可是有一個缺口,就是後宮懸空,隻有皇後一人。

正好提選秀女的時候,南疆使者帶來了多位美人。

溫溫內殿之中,茉羽臉色不鬱,顧錦七喜怒不明的問道:“怎冷著臉,誰惹你了?”

茉羽低了頭,半晌沒有說話。

顧錦七見她神色頗為發愁,失笑道:“什麼事情,你說來聽聽。”

茉羽收斂思緒,望著顧錦七,說道:“早朝的時候,百官奏請皇上擴充後宮,說得好聽是皇後一人伺候皇上太累,該尋一些妥帖的女子入住後宮,以體恤皇後娘娘辛苦。”

顧錦七半斂了眼眸,神色淡淡,叫人瞧不出是喜是怒,淡聲道:“皇上怎說?”

茉羽回道:“自是駁回了諸臣之諫。”

“既然如此,那你還氣什麼?”顧錦七眯著眼睛,倏爾拉回了視線,似笑非笑地凝著茉羽的臉,黑眸微閃,眼底劃過了一抹莫名的笑意。

茉羽眸色半斂,許久,目光變幻著:“小姐,皇宮深幽,裏麵的人看著和氣,殊不知一個個眼神卻是生冷生冷的,宮中有華屋美食,更有錦衣美玉,宮殿密集空曠,顯得格外孤獨,每每走在裏麵,總有行走荒漠之感,孤苦而無依。”

顧錦七見茉羽說的淒涼,不由歎道:“皇宮原本就是這樣的,你又不是第一天進宮了,怎還有這般感慨?”

茉羽眼中如同清晨的泉水般,清澈漣漪,說道:“秋天傷情,原本就是多愁善感的季節,纓絡姑娘說她似乎有些想念南陽的秋天了,奴婢也就想起了家鄉了,讓小姐笑話了。”

顧錦七靜靜的看著她,傷秋悲月的時候,也應該是有芳心暗許的時候。

外麵有淺淡的說話聲傳來,顧錦七微微蹙眉。

“外麵怎這麼吵?”

茉羽走到窗前,撩開窗柩,看了看,然後才過來說道:“一會不看著,就出亂子了,小姐,我出去看看。”

顧錦七好奇的問道:“他們在幹什麼?”

“皇上命人移植了很多桃樹過來。”茉羽暗自懊惱,她竟把這事給忘了。

“這般時候怕是難以成活。”如今是秋季,也難怪顧錦七會這麼想了。

茉羽淡淡解釋道:“外麵的花匠都是數一數二的能人,雖說秋季風急天高,擺弄這些桃樹確實費了好一番功夫,但是宸國四季如春,入秋連續高溫天氣,使桃樹無法像正常年份休眠,反而如饑似渴地生長,便出現長新葉、開秋花現象。這桃花隻怕要到深冬才能凋零。”

茉羽這麼一說,顧錦七倒有了幾分賞花的欣喜興致。

君墨午時回來,因天氣微涼,顧錦七披了一襲紅裘,長發披散,靜靜的站在窗前看桃花滿景,身姿清麗絕倫。

外麵的桃花樹,亭亭玉立,花色淡雅,秋風拂過,臨風葉動,響聲悅耳。

君墨擁她入懷,眼光如揉碎了明珠,閃耀著耀眼的光芒,問道:“可還喜歡?”

聽到這樣的話,顧錦七卻低低的笑了:“你可知我為何喜歡桃花?”

君墨靜靜的說道:“因你娘喜歡。”

顧錦七輕聲吟道:“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君墨莞爾地扯了扯唇,他的目光落在外麵的桃花樹上,俊美的玉顏上,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半晌,慢條斯理地說道:“我以為你要說,寂寞空庭春欲晚,桃花滿地不開門呢?此刻這兩句說出才應景一些。”

顧錦七回頭看他,秋風吹過桃花,兩人雙眸相視,自有驚豔絕倫的魅惑縈繞其中。

“我聽說百官請命擴充後宮?”

君墨有些怒了:“是誰在你耳邊多嘴的?”

顧錦七驀然抬眸,眼彎成月,好似纖塵不染,說道:“美人在懷,你不喜嗎?”

“他們胡鬧,你怎也跟著一起起哄?”他如晨星的黑眸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的臉上,絲毫不放過那上麵的每一個表情。見她秀眉微微蹙起,君墨終於微微勾起唇角,笑得不置可否,“我隻要你。”

她輕笑:“天地間隻餘我一抹顏色,豈非太單調了?”

他睨向她:“民間不都是一夫一妻嗎?你怎不問問他們過得可單調?”

顧錦七長長地睫毛垂了下來,覆蓋著眼瞼,令人看不出她的情緒:“平淡便是福,奈何我們身份不同,自是不能相提並論。”

君墨雙眸光影離合,一掃之前的溫和之氣,散發出難言的妖異魅力,反問道:“你現在說的好聽,我若真的納妃入宮,你又焉能灑脫泰然?”

顧錦七嘴硬道:“你若納妃,我便誠心相待。”

“既然如此,那我便如你的意。”君墨說著,鬆開她,轉身就要朝外走。

她輕輕拉住他的明黃衣袖,低低的喚:“君墨。”

他蹙眉,訝異的看她:“你喚我什麼?”

“君墨。”

君墨的嘴角忽然有了一個轉瞬即逝的笑意,佯裝生氣道:“我如今已為皇,大膽喚我名諱,實乃大不敬。”

“那你把我斬首示眾好了。”此舉倒真有調皮無賴之味。

君墨的嘴角往上彎了下,似乎有一個難得的笑意,低眸看著她:“舍不得。”

“責罵我好了。”

“不忍心。”

“那我還喚你瑾瑜好了。”

“淘氣。”君墨和她鼻尖相抵,感慨道:“這聲君墨,我已等了很久很久。”

她失笑:“說的老氣橫秋,能有多久?”

君墨笑笑,無意說太多。

那夜,他和她帷帳床榻間相擁而眠,他道:“誰執前世因,畫盡今生果。誰入桃花夢,紅顏入君懷。”

進來的美人總的有十名,可是在後來的幾天,也不知是不是水土不服,一連著暴斃了六個,君墨給南疆皇帝休書一封,說美人因為水土不服氣候不適已經隕落,自責不已,也效仿著給南疆皇上進獻了美人十名。

宮中的美人隻剩四名,倒不是能按耐住性子的主兒。

大殿之內,茉羽站在顧錦七的身後,有些淡淡的問道:“小姐,您不生氣嗎?”

“有什麼可氣的?”她抱著阿初輕輕的笑。

“聽說昨夜蓮美人點起了合歡散,試圖獨占龍榻。”

顧錦七緩緩的轉身,眸子中透著漫不經心的笑意:“可得逞了?”

不遠處的纓絡聽到她們的談話,半掩著嘴角笑了出來,看來是她錯過什麼好戲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們倆笑得這麼開心?”

纓絡止不住笑意,說道:“娘娘不知,蓮美人欲火焚燒,皇上進殿的時候,見她衣衫半褪,便自言自語,都已經涼秋了,怎還這般虛熱,想是南疆氣節至寒,不似宸國溫暖,所以才會這般不適應,便讓楊公公備了涼水,直接潑在蓮美人的身上,讓她去火。”

“那蓮美人此時在何處?”顧錦七看著她們問道。

茉羽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躺在床上,還發著高燒呢。”

“另外三位呢?可還有什麼動靜?”

“都顯得很安靜。”茉羽沉聲說道。

不過後來的日子,可就不是那麼平靜了,宮人們都以為,皇上對皇後寵愛有加,而一直以來這個皇後待他們也是親和有力,不曾想到,在這皇宮之中,誰不想一朝睡上龍塌,一朝榮華富貴享不盡。

顧錦七對新來的這些美人,到不是怎麼樣,隻是變著法子的折磨她們,讓那些想要爬上龍塌的人都望而怯步,重點不是顧錦七的這些手段,而是帝王的反應。

下跪苦等是常有的事情,如此折騰了幾天,惡行難免傳進眾大臣耳中,諸位文武大臣紛紛上了折子,並非駁斥皇後行為不妥,而是諫言四位美人乃南疆皇帝所賜,以防兩國鬧翻臉,還請宸國皇帝管製皇後之為,免得禍及蕭牆,屆時難以收場。

君墨不予理會,有時在禦書房聽到楊明義來報,說皇後又怎生折磨那三位美人,君墨隻是淺淡的笑,拿出下一本奏折,繼續批閱。

一天折騰好幾次,君墨並非都是無言的,總歸還會應上兩句。

楊明義快步走進禦書房,恭聲開口道:“皇上,蓮美人風寒未好,皇後此刻讓她罰跪在秋風之中,聽說都咳嗽好半天了。”

“嗯。”君墨拿著朱毫,蘸了蘸墨,提筆批閱奏折,並未感到訝異。

過了片刻,有小太監進來,在楊明義耳邊低語,楊明義又開口說道:“皇上,蓮美人暈倒了,皇後任由她躺在鳳錦宮庭院中,不予理會。”

君墨嗯了一聲,他想,難道她就不嫌礙眼嚒?他微微沉思,隨後問道:“皇後在幹什麼?”

楊明義忙道:“在歇息。”

“嗯。”君墨淺笑著,想起她閉目養神的模樣,這倒是她的作風。

楊明義看著君墨的淺笑,小心翼翼的問道:“皇上,蓮美人怎麼辦?”

君墨沒有看他,確實絲毫不想的說道:“等皇後醒了自會處置。”

待到了第二天,楊明義又向君墨稟告:“皇上,皇後命人對李美人行棍刑,命吳美人、蓮美人旁觀。”

君墨微微蹙眉,隨後問道:“李美人衝撞皇後了?”

楊明義搖搖頭,回複道:“聽說皇後遊禦花園的時候,李美人頭上戴的玉簪和皇後衣服相同,皇後心生不悅,這才棍棒伺候。”

君墨眉目如常:“李美人暈過去了沒有?”

“還沒有,皇後抱著公主殿下在一旁觀看。”楊明義可真是佩服皇後,自己觀看血淋淋的場麵就算了,竟然還抱著長公主一起觀看。

這需要多大、多寬的心才能這麼做啊?

君墨拿著朱毫筆在奏折上微頓,想了想,叮囑楊明義:“讓皇後多給自己和長公主披件衣服,外麵天冷,別著涼了,太子呢?”

“太子在屋內睡覺,奴才聽說,太子殿下和皇後娘娘說棍棒打得聲音實在是太吵了吵了他睡覺,希望皇後娘娘換一種體罰的方式,叫做紮針....”楊明義汗顏,他還沒有說長公主一邊看著李美人挨打,一邊嗑著瓜子,似乎是絲毫不害怕這樣的場景。

這一家子,特別是這倆小的,以後肯定不是善茬。

“哦,皇後怎麼說?”君墨皺眉問道。

“皇後說讓太子殿下自己準備她就用。”楊明義回道。

“準備了嗎?”

“聽說正在準備當中,明天應該能夠用上手。”

君墨嘴角微微卷起:“下去吧。”

宸國的人都知道宸國皇帝寵愛皇後,隻是沒有想到會寵到這份上。

皇後扇人耳光,宸國皇帝會問:“手疼不疼?”

皇後打人,宸國皇帝知道了就命人搬了舒適的椅座讓她繼續觀看。

皇後見美人衣服頭飾和她相同,心生不悅,宸國皇帝知道了,就嚴令三位美人以後著衣謹慎。

宮廷風雲傳遍四國,有人說宸國皇帝皇後恩愛繾綣,羨煞眾人;有人說宸國皇帝荒淫無能,皇後善妒驕奢,宸國難成大器。

顧錦七聽到這些傳聞的時候,隻是輕輕逗弄著阿初:“阿初,有人說你父皇荒淫,說你母後善妒,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誰知阿初看著顧錦七說道:“為什麼沒有傳出我舉世無雙的哥哥製造出了最慘絕人寰的刑具?”

阿暮在一邊揚手就要揍她,說道:“不知道是誰比較狠毒。”

後來顧錦七才知道,前幾天顧錦七在處罰那幾個美人的時候,阿初趴在阿暮的身邊歎氣說:“哎,哥哥,最近母親調皮了,玩上癮了,可是一天的棍棒聲真是太刺耳了。”

“那你有好法子?”

“有啊,紮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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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肅長,庭院中的樹枝葉細嫩,滿院空寂,香爐清香四溢,煙霧嫋嫋而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