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雲羅前腳剛走,還不到兩個時辰,司徒雲漢便喚司徒夕,於大廳有事商量。
雲漢膝下無子,故視他作親兒,傳授其畢生所學,還早早的便將女兒許配給他,多次明裏暗裏表示,他將是司徒家下一任的當家人。這等盛寵溺愛,若是遭到背叛,死得不會是一般的慘。
“義父。”司徒夕拜見,“不知喚孩兒前來所為何事?”
“前些日子,靜安祠出事了,你可還記得。”
“記得。”
“那你又可知目前嫌疑最大的人是誰麼?”司徒雲漢試了下茶溫,滾燙。
“知道。”
“那你又為何放走他?”還是溫和的嗓音,沒有怒意。可誰又知下一刻會怎樣?
他急忙跪下:“義父,請聽孩兒解釋。”
“若我不想聽你的解釋,如今你也不會還這麼安穩地與我講話了。說吧,拿出我不得不信的理由。”
“多謝義父,”他篤定,自己會說出讓司徒雲漢信服的理由的,“孩兒知道,義父一早就懷疑雲羅了,之所以沒動她,不過是因為她與孩兒和北涼王都要好的緣故。但義父不知道的是,孩兒為何會與一個護衛交好,北涼王何其尊貴,又為何每次來府中都會去找她一個小小的護衛。”
“為何?”司徒雲漢皺了下眉頭,但即刻又舒展開來。
“還記得孩兒曾與您說過,當年木家幸存的兩人,除卻孩兒,還有一人麼?”
雲漢若有所思:“記得,還有你妹妹。那又有何關聯?”
“關聯就是,這個護衛雲羅就是孩兒的妹妹。”
司徒雲漢放下茶盞,注視著他:“竟是個女子!還如此巧合的是你那失散多年的妹妹!可是,這反而是增加了你包庇的嫌疑,不但不能證明她是清白的,你也脫不了幹係。”
“不,”雲夕回道,“本來打算不告訴任何人的,但現在隻能說了。靜安祠出事的那晚,我一直呆在她那裏,並沒有去別處。”
縱是再淡定,聽到這話也驚住了:“什麼?這成何體統?”
“孩兒那晚本來在二小姐的芙蓉院,後來突然想去看看雲羅,便叫二小姐等等,可是誰知聊得起興,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夜。此事二小姐可以作證,義父明察。”
“的確,若不知道那女子是你妹妹,我定是要替蕁兒好好教訓你小子一番。既如此,罷了,她既是你妹妹,我也當她作女兒。此事便不追究了。可她為何不願公開與你的關係,如今又突然離開?”
“她隨性慣了,不喜歡條條框框,若是讓人知道她是我的妹妹,便沒有那般自由了。再有這次的事,的確事發突然,收養她的那邊出了大事,家裏人叫她回去,她也是今日才與我提到的。”
“如此,最好。”雲漢想要說服自己相信。畢竟,自己養了近十年的孩子,若是那樣一個輕易就會被騙的廢物,感情上他是有點難以接受的。但若是那個人真的敢欺騙他,做父親的一定會替兒子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