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三天前,你這兩位兄長在無青峰山腳等了一整天,都沒有見你半個影子。你總是不按常理。”雲梟忍不住抱怨,他口中的事,雲羅絕對是沒有想到的。堂堂雲宮宮主,竟然在山下等候,最後還無功而返,也是不太合意了。
雲羅聽後,不自覺有些愧疚。
“原來今晨鬧事的是你這個鬼丫頭,若提前知會一聲,豈不免去了諸多麻煩?”回過神來的雲鵬開始責怪,可是臉上卻不見一絲慍色,反而盡是溫和。
雲羅何等機靈,一聽這話,眸中狡黠:“還不都怪你,都定了些什麼奇怪的規矩。連穿白都不許,我說大哥,你幾時和二哥沆瀣一氣,學會偷得女兒心了?”
雲鵬聞言,隻笑了笑,搖搖頭,沒言語。雲梟見狀,便回道:“這回可是你錯了。大哥禁令雲宮弟子著白裳,隻是因為你的緣故。三年前,你為先師戴孝,隻著白裳,雖按理來講,雲宮眾人均有資格為先師著孝,但大哥卻隻允許你一人如此,其中緣由想必不用我多說。難道現在你還怪大哥麼?”雲梟總是這樣,要麼玩世不恭,要麼正經得可怕。
雲羅是感動的,亦是震撼的。一直以來,雲羅都認為自己和兩位哥哥沒什麼不同。但從未想過,原來在他們的心裏,自己一直都是特殊的。
所以,回到雲宮不過半日,全宮上下,無一人不識雲羅。也便不奇怪了。
折騰了一天,早上打了一架,下午麵見雲宮弟子,到了晚間,終於可以休息了。
剛躺上床,就聽見若有若無的呼吸聲,不必說,除了他,雲宮不可能會有第二個人敢這樣做。
“二哥,我知道是你。出來吧!”雲羅看著房梁,慢吞吞地說。
倏的一道倩影,果然。
“三妹,你的右耳難道恢複聽力了,這麼靈?”雲梟說著,又伸手,揪過雲羅的右耳準備衝那兒大吼一聲。
雲羅當然看出他的企圖,拿手隔開他,有些無力:“沒有——”
“我說你還真是可怕呢,明明那麼瘦小,身體裏卻蘊含著那麼多的奇妙之處。明明——”雲梟還想說,但一回頭,看見雲羅已經靠在旁邊睡著了。看著雲羅的睡顏,雲梟笑了,沒有一絲的刻意,完全的發自內心。
這個丫頭,他陪著她從九歲起,直到現在。他從來不是什麼會對什麼東西放不下的人,也從來都不會為了什麼而失魂落魄的人。但是,那是在她出現之前,自她出現後,他的牽掛和放不下,都有了著落。
雲羅第二日直睡到大約辰時,甫一醒來,剛打開房門,就看見一位存著水藍色袍子的男弟子,正恭恭敬敬地守在外麵。
雲羅在腦子裏快速地搜尋了一下關於眼前這人的記憶,發現,她是真的沒有印象。這個雲宮,經過了三年,變化之大,讓雲羅咂舌。
“你是——”
“弟子雲暘,參見聖女。師父特地吩咐弟子在此等候,請聖女與弟子一同,師父在等您。”雲暘畢恭畢敬,但同樣不卑不亢。
雲羅又弄不清楚情況了,這人的師父,不會是她二哥吧!千萬別,那家夥這不是在誤人子弟嗎?
“你師父——”
“乃是雲二宮主。”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雲羅覺得自己一定還沒有睡醒,怎麼這麼暈呢。
“那個——雲暘是吧,你怎麼拜師的,他幾時也收弟子了?”雲羅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反應有些激動了。
而這個激動,竟在雲暘看來。就是對他師父的輕蔑和不尊重。
他到雲宮已經三年,這三年裏,他從來沒有見過雲宮上下的任何人,敢這樣不敬。二宮主雲梟,生得一副好皮囊,狠心腸,這是刻在雲宮弟子心中抹也抹不去的。而他,崇敬的,就是雲梟的恨。但是眼前這個人——
“弟子從很久以前就對師父敬仰萬分,幸得師父垂青,才有今日的雲暘。”雖然心中已經在打鼓了,但是卻不能讓人看出破綻來。
“是這樣啊,那你師父對你好不好?”
“師父對雲暘悉心教導,十分照顧。”
“你倒是挺有意思的,他能收到你這樣護住的弟子,真是好福氣。好了,我們走吧。”
這正是春末,雲羅沒有下過山,自然也沒有辦法看到百花齊放。雲梟有心了,特地邀她賞花。
“二哥!”遠遠地看見了雲梟正弓著背,不知道在忙活什麼,“做什麼呢?”
“來了,”因為雲羅的出現,雲梟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但是隻看了雲羅一下,就轉身去交代雲暘了,“你先去將我昨日叫你的功法練熟,晚些時候為師看成果。”
“是!”
看著雲暘走了,雲羅才問出了真心話。
“二哥,你確定你不是在誤人子弟?”雲羅將兩隻腳橫跨在石凳上,手還在往嘴裏不同的扔果子,頗有江西大漢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