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如今的幾個妃子坐在一起,便是以憐玉容最大。
憐玉容咳嗽了一聲,微微皺著眉頭道,“如今殿下和太子妃去了宮中,咱們便在這兒團了年,便也算了,如今這年一過,便又是新的一年了,諸位有什麼想說的,不如便在這兒說說吧。”
眾人哪裏有什麼說的,平日裏不過都是虛與委蛇的,此刻都不過照著麵子,不得不來的。
就拿張瑤來說,她到時寧願自個兒在紫薇居,和桂枝兒紫薇兒等小丫鬟一起擺個桌麵兒,也比的在這兒看著這些人的好。
眾人無話,不多時,宮女便一一的把菜傳了上來。
過年的時候,菜色自是於平日裏不一般的。
各式各樣的菜色,一一俱全,諸葛烤魚,鮮椒仔薑缽缽兔,還有奇異燒雞,清蒸醋魚,白雪藏龍,開屏武昌魚,紅三剁等等,無一不是色香味俱全。
看到張瑤是食欲大動,如今她已經懷孕七個月了,孕吐早已經沒了,卻是對吃特別的上勁兒,不管什麼,隻要是好吃的,她都能在嘴巴嚼上一嚼。
滿滿足足的吃了一個飽飯,待得宮女們把桌子都收拾好了。
憐玉容微微轉了轉臉,道,“如今,不知各位還有什麼想要做的?”
張瑤本想開口說無事兒,回去。
這邊兒,一直不大怎麼說話的青選侍便道,“回憐嬪娘娘,早上太子妃娘娘交代,東宮裏圈了一班戲班子,咱們可以去看看戲,等戲看完了,子時時刻,還可以看煙花,過守歲呢。”
憐玉容一聽,掃了一眼青選侍,隨即轉頭,點點頭,道,“如此倒是甚好,你們有什麼意見?”
都這般說了,別人自然也是無話了。
張瑤一聽煙花,心裏微微一動,也有許久未曾見過這些東西了,而且一年到頭的,好不容易這般的熱鬧一次,便也隨了眾人去。
一行人便這麼定了,先是去了戲園子,瞧了幾出戲,戲子咿咿呀呀的唱著,張瑤幾欲昏昏欲睡。
周蓉點了點張瑤,“你呀,若是困的緊,不若便回了紫薇居去?想來你說明原由,憐嬪也是不會怪罪與你的。”
張瑤一聽,不由搖頭一笑,“多謝周姐姐關心,不過,還是不用了,我等會兒,還要看煙花呢。”
她倒是想說,不過想了想,若是真得走,還要給憐玉容說,憐玉容那副嘴臉,她也懶得去看,左不過是要去看看煙花的,等個一會兒,倒也是無妨。
周蓉一聽,不由搖搖頭笑笑,“那好,那你可別在會周公了,這夜裏天氣兒涼了,你在這兒睡著了,沒得到時候染了風寒,可就不好了。”
張瑤一聽,忙就點點頭,這倒是真的。
中途間,北夢鳶被灑了些茶水在身上,打濕了衣裳,回去換衣裳去了,張瑤看了一眼,笑著和周蓉打趣兒道,“周姐姐你說,這鳶婕妤會不會是無聊的緊,借著換衣賞的由頭,跑回去睡覺去了。”
周蓉道,“就你,滿腦子的精靈古怪。”
張瑤聞言,不由掩嘴一笑。
這邊兒剛剛好一個曲子唱完,正換了另一出,遊子有情的戲碼。
講的是一位遊子出門遊學,在路上的時候,出了點兒意外,被一個村姑救了,兩人快速的擦出了愛情的火花。
而後遊子上京趕考,考上了狀元,回了那村姑的地兒,八抬大轎,十裏紅妝的娶了她做夫人,從此夫妻倆琴瑟和鳴,恩恩愛愛,白頭到老。
比較平常和狗血的戲碼,可唱的卻是伶耳動聽,也唱的一眾女眷哭紅了雙眼。
張瑤心裏好笑,雖是這般,可那種平平淡淡的幸福和恩愛,不就是他們這些女子所期盼的嗎?
可話本兒自當隻不過是存在與話本兒裏麵兒的了,在這現實生活中,哪裏來的那般琴瑟和鳴,恩恩愛愛?
也不過是一時慰聊心中那點兒殘缺罷了。
張瑤搖搖頭,低頭輕歎一聲,想到了獨孤澈,便不禁想到了自己,自己這輩子,是在難求那一生一世一雙人罷?
她甚至有時候都在想,自己當初重生過來後,是不是不該留在太子的身邊兒?以至於發展成如今的這般模樣,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這人,就是不能想,一想,便想的多。
尤其是,如今張瑤這般的情況,心頭本就有些抑鬱,如今被這一弄,倒是整的一憂傷成疾了。
“娘娘?!”
正在思懷間,卻突的,聽聞一聲大叫。
張瑤一驚,抬頭看去,隻見的,在前邊兒坐著的憐玉容,突然一下捂著肚子,臉色難看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兒?”張瑤站起來,轉頭問了一聲周蓉。
周蓉搖搖頭,“不知道,咱們趕緊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