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瑤倒不是受了打擊了,而是感覺頗為心酸了罷。
她想起裘詩雨,前世的她,根本沒能生下這個小皇孫,卻也是在宮宴不久之後,敗在了和憐玉容鬥智鬥勇的計策上麵兒。
這一世,她雖是有驚無險的躲過了小產這一關,可卻是終究是在出了宮宴後不久,也仙逝了。
唯一不同的是,這一世,她總算是生下了一個小皇孫,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吧?
可是……
卻根本沒有改變什麼啊,她還是死了。
張瑤不禁想到自己,自己這一世,也比前世好了不少,可是最後呢?
結果會怎麼樣?會不會也是如裘詩雨這般?稍微比著前世好一點兒,然後還是如同慕容雪所說,做了一個炮灰女配?
懷孕了,本就容易多想,此番加上裘詩雨的這個事兒,讓張瑤的心裏,不僅僅是對自己日後生產多了一層憂慮,更是對自己日後的走向,越發的憂慮了。
甚至有好幾次,張瑤都差點兒忍不住想要去問問慕容雪,自己最後的結局,到底是如何?
當初,慕容雪不過是給她說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到底是好是壞,卻未有準確。
不過張瑤到底是沒有昏了頭,咬著牙,哪怕是心裏患得患失越來越嚴重,卻也還是堅持住了這一點兒,沒有去找慕容雪,說不定,到時候便把自己給推進了一個坑。
裘詩雨身為東宮正兒八經的太子嬪,如今還生了一個小皇孫,死了之後,由太子上奏,請封了封號,為婉。
入皇陵,值守七天七夜,升母族官階一級。
如此一來,等到裘詩雨的喪事兒徹底完畢的時候,已是小半個月了。
而這次的事情裏麵兒,最無辜的,莫過於剛剛進來的北夢鳶鳶婕妤了。
就因為當時裘詩雨不過在她敬酒之後便出了意外,當日便由著憐玉容鬧了一番,指著北夢鳶說是她害的裘詩雨。
裘詩雨的侍女詩情畫意,也多有遷怒於北夢鳶的跡象。
無法,獨孤澈便命人關押了北夢鳶入了大牢,說起來也甚是好笑。
鳶婕妤進了東宮,第一夜不是伺候太子,而是去睡了大牢。
此事兒,也是等了裘詩雨的喪事兒完畢之後,又才查明,裘詩雨本就之前多有幾次滑胎的跡象,最嚴重的莫過於楊如柳陷害的那一次,而後多有不便之處,日積月累的,身子終是受不住,一朝早產。
偏偏的北夢鳶倒黴,正正的碰上了這個時段兒,可也證明了,此事兒確實與北夢鳶無關,北夢鳶這才被放了出來。
北夢鳶在東宮,也是住在北殿兒的側宮,蘭馨居。
這一日,秋風瑟瑟,張瑤和周蓉一同去看望北夢鳶,說起這事兒,也不免唏噓。
到了蘭馨居,丫鬟稟報了一聲,北夢鳶自個兒便迎了出來,見了兩人,聲音清淺道,“你們來了,快進來坐坐罷。”
張瑤和周蓉對視一眼,笑了笑,攜手走了進去。
屋子裏燃了好大幾個火盆,熱乎到時熱乎的緊,可那煙味兒,衝的張瑤有些不適應的微微皺起了眉頭。
北夢鳶見狀,便道,“不好意思張淑女,因為我素來是個怕冷的,幾日前在大牢裏凍得緊了,這出了來,便烤的大了些,若是張淑女有不適,那便撤了罷。”說著便要叫人把火盆撤了。
張瑤淺淺的搖搖頭,忙製止,“鳶婕妤不必如此麻煩,我也慣來考的熱乎,撤了,反倒沒了那味兒了。”
北夢鳶聽罷,便也不在勉強,點點頭,笑著說,“那敢情好。”又道,“本以為我這才從牢裏出來,定然是不會有人來了我這兒沾了晦氣,到是張淑女和周淑女不計較這些,也不怕日後沾染了晦氣麼?”
張瑤一聽,便笑了笑,道,“鳶婕妤快莫要說這話,說起來,曾經我也和你一般,進了那大牢體驗了一番,說起來,倒也是緣分。”
周蓉便“噗”的一聲笑了,“什麼緣分都聽了,就是這一種,到時頗為新穎,還未曾聽過,瑤妹妹哪兒來的這般古怪的說法?”
張瑤搖搖頭,道,“自然是有地方的。”
周蓉聽罷,看了張瑤一眼,也稍微看出一些端倪了,張瑤雖是笑著,可真正的情緒,卻並不高。
細細想想,自從上次看了裘嬪生產之後,張瑤便一直有點兒不對勁兒了,這是怎麼回事兒?
周蓉心理麵兒想著,麵上卻是笑著,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張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