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金老頭後,店裏電話又響了,小王正好去了廁所,估計和老太爺侃大山時沒少喝水。接了電話,一聽,是個中年男子的聲音:你是梁山?我說,不是,我是他侄子。那男人說:明早十點半到城西橋頭來一趟。然後就掛電話了,也沒介紹他自己。我在那茫然了會兒,從櫃子裏掏出包紅塔山,點了根,猶豫了會兒,想想京城治安還算不錯。還是打算去看看。
洗了個澡,換身衣服,一看體育頻道球賽早完了。好好睡了一覺,剛到十點,給小王了個口信,讓他幫我給駕校打個招呼。出了門,來到城西橋頭的時候還不到十點半。
公園外邊的大柳樹下邊的藤椅上坐著兩個穿勞動服的男人,正聊天。旁邊還站身著白襯衫的年輕人。估計一老早就等哪兒了。
沒等我開口問,白襯衫先說話了:我們有一樣東西想請梁二爺過過目,你不要緊張,我想這東西你應該也認識,所以才找你來。說完看著我,像是等我拿主意。
我心說還看著我幹嘛,都趕鴨子上架了能不答應嗎。於是十分爽快地說,行啊,趕緊的。心裏倒十分不是個滋味。
白襯衫點點頭,沒多說,直接擺了個請的架勢。然後就和他們一起走,上了車。
當時沒想太多,年輕人,尤其是在京城長大的年輕人就是這樣,骨子裏其實還是留著抗戰時期那股子匪氣與血性。說白了就是欠考慮,全憑感覺做事。
路很長,但並不憋悶。剛剛跟在白襯衫旁邊有一叫魯大海的老大哥很健談,一路上他就給我講他當年走南闖北過五關闖六將的故事,大開大合,雲山霧罩,手舞足蹈。我在一旁聽著樂嗬,也插不上話。就在一旁幹笑不時叫上幾聲好。剛剛還有一個人現在在開車,似乎不怎麼說話,後來聽魯大海說那就是個啞巴,半天憋不出個屁。
我當時就明白魯大海怎麼話這麼多了。
那白襯衫開始時也不時問我幾句,之後就去閉目養神。
慢慢的我突然有點暈車,但又不好意思說,於是隻好忍著。這回就是真的隻能幹笑了,而且越來越難受。可車又不停,天知道還有多久才到地方。
雲裏霧裏天旋地轉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車就停了。我憋了好久沒吐看到終於到了,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他們下車之後我也跟著下,可暈車太久心肌似乎供氧不足,剛下了車腿就一軟差點倒下去。
我順手去抓旁邊的白襯衫,沒想到沒抓到。我順勢一倒,也顧不上麵子了哇一口吐了出來。也沒力氣爬起來。我當時就懵了,清了清嗓子說,魯大哥扶我下,暈車了。
魯大海也是一笑,把我扶起來說,小哥啊,你這真是嬌貴,就撂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