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過是個前朝公主,還以為誰稀罕來著?倒是像偷漢子生野種這等事,傳出去也是辱沒祖宗名聲,死了倒一了百了。隻可惜本公子生平不殺賤女人,你要死也別汙老子的手。”何誌宇譏諷完,轉身便走。但他這話可算戳到了柴馨痛處。
柴馨至從發現自己懷孕後,就一直躲躲藏藏,既不敢回家,也不敢見朋友,可謂窘迫之極。她原本是想拿掉孩子的,可轉念一想,好歹也是心上人與自己的結晶,又有些於心不忍,是以偷偷生了下來,並期頤著何誌宇能給自己個名份,脫離如今尷尬的處境。可誰想卻被心上人冷嘲熱諷,狠狠奚落了一頓。這如何能叫她接收,當即聲嘶力竭道:“既然你如此絕情,那今日我三人索性死在一起,也省得受那無邊苦楚。”柴馨說著,懷抱孩子一頭撞向何誌宇,竟是打算拚命。
何誌宇斜身避過,跟著兜手拿住柴馨的額頭,用力一推道:“回去吧!”柴馨的武功與何誌宇相差何止倍數,被他這麼一推,頓時踉踉蹌蹌連退了數步。
但此刻的柴馨如同發瘋的母老虎,隻要有一口氣在,就會拚命到底。隻見她雙目赤紅,抽出腰間短劍,照何誌宇心窩捅了過去。何誌宇見她拚命,眉頭微微一皺道:“我不想殺你,你可別逼我出手。”說著右手駢指夾住來劍,用力回奪,左手跟著在柴馨腰間順勢一帶,柴馨便向前跌了出去,摔倒在路旁的土堆上。
柴馨懷中的孩子受到震蕩,哇哇大哭起來。柴馨既心疼又悲傷,哄了兩聲不見成效,一時怒火中燒,爬起來又一頭撞去。何誌宇不由動了肝火,夾手奪過嬰兒,便往路邊草叢拋去,跟著又抓住柴馨腰帶往前一拋。柴馨控製不住衝勢,一頭撞在車轅上,頓時暈了過去。
眼看著嬰兒便要摔死在路邊,說時遲那是快,隻見一條身影由路邊林子裏竄出,一把抱住了即將落地的嬰兒。何誌宇見來人穿一席雪白長褂,身材單薄,臉上蒙著條女子用的繡花手絹,模樣古古怪怪,說不出的特異,於是抱拳問道:“不知閣下何方朋友,還請少管閑事?”
來人似嗔似怨道:“孩子不是你的,可你也不能當小貓小狗一樣,想丟就丟啊!真是連禽獸都不如。”何誌宇見對方說話陰陽怪氣,動作矯揉造作,不由冷笑道:“嘿!閣下怎麼知道孩子不是我的?難道還是你的不成。”來人支吾道:“當然不是你……你休要胡說八道。”
何誌宇哈哈大笑道:“既然不是你的,兄台想要強出頭,可得拿出真本事才行。”他說著麵色一寒,突然長身欺向來人,手中短劍疾刺對方小腹。來人反應倒也不慢,隻見其扭腰如擺柳,竟不偏不倚地避過來劍,跟著一屁股撞向何誌宇小腹。
“明明是個男子,怎地動作便如女子般扭捏?”何誌宇暗吃一驚,當下反劍橫刺來人腰眼,應變之快,令人咂舌。來人也不含糊,肩膀微沉,一拂袖口,就如同女子襝衽般,輕輕巧巧便將何誌宇的短劍帶開。
何誌宇又驚又怒道:“似你這般扭扭捏捏,惺惺作態,也忒小瞧何某人了。”說時左手扣指成爪,鬼魅般鎖向來人咽喉。
來人武功雖奇,但明顯臨敵經驗不足。一見何誌宇招術詭異,不由慌了手腳,忙去拿對方來腕。哪知何誌宇不過是虛晃一槍,引得來人上當後,右手短劍突然由左肘下穿出,直刺對方心口而去。來人瞳孔一縮,旋即收肩斜身左閃。
何誌宇早已吃準來人退路,當下回身反手一記“鬼使神差”,拿向來人肩井、巨骨二穴。要說這來人也真是了得,兼之身法詭異,竟在何誌宇手爪剛剛搭上肩膀,便如遊蛇般滑了過去。何誌宇自幼受名師指點,兼之出手狠辣,一但搶占先機,又豈會容對手喘息。隻見他出爪如風,不斷中庭強攻,還時不時使出一兩記撩陰腿,直如一頭張牙舞爪的魔怪。
兩人鬥過數十招,來人漸感吃不消,隻能憑著滑溜的身法,才勉強保住不敗。何誌宇久戰不下,暗自心驚道:“此人武功身法前所未見,竟連‘幽冥鬼爪’亦不能取勝,若是留在世上,他日必成強敵。怎生想個法子殺了,方好絕此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