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弄影見熊天霸遲遲不動筷子,遂自顧自地大吃起來。熊天霸察言觀色,見其吃得甚香,轉眼就消滅了一半的菜肴,這才放心地拿起筷子慢慢吃起來。
誰知熊天霸才吃了幾口菜,便有個頭戴鬥笠的漢子提劍衝了過來,朝其大吼道:“姓熊的,你已中了俺的‘鶴頂紅’,想要活命趕快解了花姑娘的穴道。”熊天霸一掀眉毛,陰陽怪氣地道:“本座至從練成‘陰風掌’後,已經百毒不侵。適才故意裝成怕中毒的樣子,便是為了引你小子現身的。”
鬥笠認吃驚道:“你早就發現我了?”熊天霸幹笑道:“你在老河渡便跟著咱們了,我豈能不知。沒什麼好掩飾的,露出你的真容吧?”隻見他拂袖一揮,平地頓起一陣怪風,一下便卷走了鬥笠人頭上的鬥笠。
花弄影一見來人相貌,忙驚叫道:“蔣大哥,你打不過他的,快走啊!”這人正是蔣譽。那****出門尋找樂隱娘,不想卻撞見鳩摩淨三人抓處女練功,於是出手阻攔,跟鐵達陀大戰一百回合,卻始終奈何不了對方刀槍不入的身體,反被打得幾乎散了架。幸虧他武功不弱,這才得以落荒而逃。
當時蔣譽受傷頗重,隻好先找了處地方療傷,待回到陳大嬸家時,不但王懷誌和花弄影走了,就連樂隱娘四人也已南下。他於是一路南尋而來,卻在洪河老河渡遇到熊天霸和花弄影,於是一路跟蹤了下來。
熊天霸見是蔣譽,不由失笑道:“你師父一心想振興王屋派,結果投鼠忌器拚了性命,依舊未能得嚐所願,說起來令人扼腕。可怨隻怨他淩霄命運不濟,始終棋差一著,最後落得滿盤皆輸。”
蔣譽冷冷道:“師父他老人家一時糊塗,非要去爭什麼神功秘笈。其實我王屋派的武功,就有諸多奧妙亟待參破,又何必覬覦外物。熊天霸,你身為堂堂武林盟主,又何必為難個小姑娘。你隻要放了她,要殺要刮蔣某悉聽尊便。”
熊天霸揶揄道:“你到挺有自知之明的。可如果本座就是不放人呢?”蔣譽昂然道:“那在下將與你周旋到底。”熊天霸眼裏全是蔑視的神情,卻拍手讚道:“你倒是挺有骨氣的。我看這麼著吧!你如果接得住本座三招,我就放了這丫頭如何?”
蔣譽想也不想地拍著胸脯道:“一言為定。”花弄影見蔣譽為了救自己,竟然不顧生死,心中大是感動,不由哽咽道:“蔣大哥,你待我真好……”餘下的話卻是再也說不出口。
熊天霸隻是冷笑,突然連人帶板凳欺了過去,一把抓向蔣譽的肩胛。蔣譽側肩挺臂,反手去拿熊天霸的巨骨穴。哪知熊天霸是故意賣的破綻,左肩忽然虛晃,照著蔣譽心口撞來。隻聽哢嚓一聲響,蔣譽被撞得倒飛而去,肋骨頓時斷了兩根。好在他應變迅捷,腳根向後踢出,抵在飯堂梁柱上,卸去了不少力道。饒是如此,整個飯堂也被震得為之一顫,灰塵如漏沙般撲簌簌而下。此刻店中食客早已逃到街上,就連掌櫃的和店小二也隻顧著躲在櫃台後,不敢出聲喝止二人的激戰。
“第二招。”熊天霸不容蔣譽喘息,又是一腳兜頭踢來。蔣譽顧不得胸口疼痛,舉左臂抗住來腳,跟著低頭出拳,迅猛無比地打向熊天霸小腹。哪知熊天霸突然加力,一隻腳重逾千斤,竟將蔣譽壓得雙膝跪地,嗵地一下,將地上青磚跪碎了數塊。蔣譽打出的拳頭,自然也就落了空。
熊天霸不屑道:“怎麼!才兩招就想投降嗎?嘿嘿!不妨再吃本座一招。”隻見他壓著蔣譽的腿突然勾住其後頸,腳尖在蔣譽胸前一壓一挑,便將其碩大的身軀踢上了半空,跟著一掌擊出。蔣譽便象是紙鶴般飛了出去,砰地一下撞破屋頂,又沿著傾斜的瓦礫滾到了街上,身體猛烈抽搐著。
花弄影慘叫道:“蔣大哥,蔣大哥……”熊天霸哈哈大笑,牽著花弄影道:“他死不了,本座懶得跟這小子一般見識。走吧!”花弄影哭道:“你殺了他,你明明殺了他。我死也不跟你走,我死也不跟你走。”熊天霸隻得點了花弄影的穴道,這才帶著她上馬而去。
蔣譽滿臉血汙,躺在馬路邊一動不動。圍觀的人見他破屋頂而出,都以為死了,其實熊天霸還是有留手的,隻是將其打昏了過去。待得小半個時辰,他自然會醒來。向來出手不留情的熊天霸,自己也有種莫名之感,為何偏偏留手不殺這蔣譽,連他自己也覺得納悶。
“難道是因為這丫頭?”熊天霸瞟了眼身前的花弄影,古怪地皺起眉頭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