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四海不知樂隱娘搞什麼鬼,問道:“怎麼還不彈?”樂隱娘心中一凜,笑道:“公子別急,奴家正在找感覺呢!”她打定主意,於是放開手腳彈撥起來。
琴聲一開始宛如涓涓流水,“叮叮咚咚”甚是優美。跟著又如風吹扶柳,“嘩啦啦”連綿不絕。到後來又變成了男歡女愛,說不出的春意盎然,撩人心扉。仇四海雖不諳音律,可懷抱美人,又哪裏吃得消這等銷魂蝕骨的音調。他的整顆心隨著琴聲上下起伏,越聽越陶醉。兩隻手更是肆無忌憚,不住搓揉著樂隱娘的蜂腰玉背。
樂隱娘強忍屈辱,琴聲又變得溫婉清澈起來,消弭了仇四海衝動的心火。接著琴聲再次一變,猶如黃鶯在歌唱,音調跳躍歡愉。仇四海伏首樂隱娘肩頭,頭腦昏昏欲睡。樂隱娘接著輕歌慢唱,朱唇微吟,好似哄寶寶睡覺般,哼哼唧唧,細語迭起。琴聲最終變得輕細長綿,如發在撓耳。
仇四海耷拉著腦袋,打了個哈欠,已然進入夢鄉……
王懷誌三人來到白樺林裏,隻見地上有件撕裂的農裝,跟著又在一處灌木叢上,瞧見了幾條掛破的紅緞絲。王懷誌心急如焚,看著林子後廣袤的田園,咬牙道:“蔣兄,影兒,咱們分開來找吧!也許可以發現賊人的蹤跡。”
花弄影道:“你身上有傷,我要和你一路,方便照顧你。”蔣譽頷首道:“這樣也好,我往西南方,你們往西北方好了。無論找到找不到,晚上依舊回陳大嬸家碰頭。”王懷誌心想救人要緊,也不多說,當先拍馬往西北方馳去,花弄影隻得趕緊跟上。蔣譽歎了口氣,自往西南方尋去。
王懷誌和花弄影一路策馬尋來,在一條溪澗旁發現了泥濘的足跡,從大小深淺來看,儼然是一男一女留下的。花弄影舉目四望,指著不遠處的一片丘陵道:“王大哥,你看賊人會不會躲在哪裏?”王懷誌順著花弄影的手指方向望去,頷首道:“此地荒僻,到是個藏身的好地方。走,咱們上去看看。”
丘陵地勢平緩,騎馬到也能上去。兩人行至一半,王懷誌又見到了兩行腳印,於是翻身下馬道:“影兒,咱們把馬拴在這裏,然後徒步上去,以免打草驚蛇。”花弄影會意道:“好啊!我去栓馬。”她說著牽起兩匹馬,的的答答走到一株桂花樹下拴好,誰知回頭一看,王懷誌已在數十丈開外,於是趕緊跟了上去。
王懷誌揮刀砍了根鬆枝,剔掉小枝小叉,權且做了枴杖。他走沒多遠,隱隱聽見前方傳來琵琶聲。花弄影納悶道:“荒郊野外的,怎會有人在此彈琴呢?”王懷誌寧神聽了片刻,虎目中神光乍現,欣喜道:“是隱娘在彈琴!對,沒錯,一定是隱娘在彈琴。”說著興匆匆地一瘸一拐奔了過去。花弄影心裏怪味翻騰,不知是喜是憂,也沒多想,趕緊上來扶住王懷誌。
兩人走至山坳旁,琴聲更盛,煞是動聽。花弄影指著二十丈外一塊岩石道:“好象是從那下麵傳來的。”王懷誌頷首道:“不錯,咱們先別出聲,瞧個明白再做計較。”兩人奔至岩石後麵,舉目往窪地裏看去。
樂隱娘懷抱琵琶,臉上一片澄霞,正在忘我地彈奏著。她身後坐著個三十幾歲的男人,把頭枕在樂隱娘肩胛上,一手摟著她的蜂腰,一手在她大腿上來回撫摸,好不逍遙快活。王懷誌乍見此等場景,胸口宛如被人打了記悶錘,氣血直衝腦門,竟一下子軟倒在地。花弄影急忙抱住王懷誌,拿拇子掐其人中,可心裏卻暗罵樂隱娘不知廉恥,有了王懷誌,還要勾三搭四。
須臾,王懷誌悠悠醒來,聽見琴聲兀自未絕,甚至比方才更加纏綿,不由心如刀割,竟張嘴吐了口鮮血,跟著發起愣來。花弄影知道勸不了,到也乖巧,隻是將王懷誌的頭枕在自己腿上,輕撫著他胡子邋遢的麵頰,對優美的琴聲反而聰耳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