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江心月迷迷糊糊中喊道:“水,水……”羅什急忙收功,卻發現江心月麵紅耳赤,一摸其頭,竟是滾燙如火碳。當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行船又遇打頭風。值此危難之際,江心月卻又病倒,真可謂是雪上加霜。
羅什想到了“參王神露”,但神露隻能治病,卻不能解決饑渴。羅什先給江心月喂了點神露,隨即尋思著怎麼弄點水給她喝。便在這時,忽見馬昊出現在門口,手中捧著自己的心髒,顫巍巍道:“鬼爺爺知道哪位姑娘已經餓壞了,特意叫小人送些吃的來……”
馬昊尚未說完,人已跪倒在地,接著又趴了下去,但嘴裏依舊在嘀咕道:“你們別客氣,盡管吃吧!啊!”說到最後竟傻笑起來,直到咽下最後一口氣,臉上都掛著笑容。羅什痛心疾首道:“七哥,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報仇?嘿嘿……你自己都虛弱不堪了,還談什麼報仇?趁著現在還有力氣,趕快給自己掘座墳墓吧!明天就輪到你們兩個了。”宋終型如僵屍,站在窗外麵無表情地道。
羅什熱血上湧,強行抑製住激動的情緒,厲聲道:“天大地大,我佛最大。即便是活在煉獄中,我的精神與肉體都將永生不滅,你是摧毀不了我的。”
宋終一陣冷笑,陰陽怪氣地道:“那就要看看到底是你的佛大,還是我鬼爪王大了。你饑餐轆轆,水盡糧絕,傷勢未愈,元氣虧損,還怎麼跟本王鬥?不過,若是你敢吃自己朋友的血肉,或許還有氣力與本王一戰。若非如此,嘿嘿!還是趁早給自己掘好墳墓吧!”
羅什冷笑道:“似你這等惡魔,不配擁有墳墓。我會把你銼骨揚灰,以慰死難者的在天之靈。”宋終幹笑了兩聲,冷冷道:“可惜跑了一個,想不到你們當中,還有如此陰險狡詐之徒。本王若再讓你倆活著出去,豈非壞了自己名頭。等著吧!本王會讓你們後悔來到這個世上的。啊哈哈……”
宋終走後,羅什瞧著唇齒幹裂的江心月,不由一陣心痛。他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馬昊,突然想到了什麼,於是用脫朵留下的大刀,在自己的手腕上一割,頓時鮮血四溢。羅什急忙扒開江心月的嘴巴,將鮮血滴入其喉嚨裏。江心月得到羅什鮮血的滋潤,立刻生出本能反應,喉嚨裏“咕嚕咕嚕”響個不停。
宋終冰冷的聲音又傳來道:“為什麼不用朋友的血,反而要自傷其脈?”羅什邊喂江心月邊道:“別人的始終是別人的,隻要人家沒有答應,我等豈可擅自奪取。”宋終桀桀怪笑道:“蠢材,當真是蠢材,難怪你命該如此。割脈自傷,你已經沒有資格與本王一戰了,還是乖乖等死吧!”
羅什毅然道:“殺你,用的是正義之劍,我何懼之有?”夜空裏,回蕩著宋終陰冷不屑的笑聲。羅什緊咬牙關,又喂了江心月片刻,隨後包紮好傷口,這才動手掩埋馬昊。
埋好馬昊,羅什感覺有些頭暈目眩,氣喘籲籲。他意識到現在的身體狀況,決然不是宋終對手。但那股強烈的求生欲望,又帶給了他無窮的力量和信心,使他不但沒有意誌消沉,反而精神百倍,鬥誌昂然。
第二天正午,古堡外突然喧鬧起來,羅什大惑不解,正想出去看看,江心月卻悠悠醒來問道:“羅什大哥,我們這是在那裏啊!怎麼突然熱鬧起來了?”羅什見江心月恢複了神誌,喜不自禁道:“我這就出去看看。”
“哎呀!趕了幾百裏路,總算找到個有人煙的地方了。”
“咿!怎麼有這麼多墳包?好像還是新挖的?”
“管他的,咱們隻要歇息一宿,明日繼續上路既可。”
羅什還沒出門,就聽見有人進了古堡,聲音似乎還不止一人。羅什暗叫不妙,心想這些人不啻於是往墳墓裏鑽,於是起了攆走他們的念頭。羅什衝出屋子,朝來人咆哮道:“何方妖孽,膽敢擅闖本堡。還不速速離去,以免成為我刀下亡魂。”
他本想恐嚇對方一番,也好就此驚走來人。可誰知對方來了五六人,為首一個更是脾氣火爆,一聽見羅什叫囂,當即火冒三丈,回罵道:“喲嗬!還有人嗓門比老子大。這地方一看就是無主之地,你也無非是個過客,憑什麼趕老子兄弟走?”
這話到讓羅什一時啞口無言。那商人接著嚷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趕老子們走。來來來,咱們不妨先比劃比劃如何?”其他商人隨即一陣哄笑,仿佛並不將羅什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