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重生雙眼微眯,兩極袍無風自動。隻見他左手輕輕一轉,便從沙礫裏攝出一根枯枝,跟著翻腕一彈,那枯枝便如離弦的飛箭,朝馬昊激射而去。駱霜華急得大叫道:“馬兄弟當心啊!”馬昊見狀大吃一驚,想躲避已是不及。
眼看馬昊便要被穿胸而過,突然一陣尖銳的破風聲響起,隻見一根冰淩由側麵射來,正好將枯枝擊斷。馬昊嚇得麵色慘白,不由僵在了原地。賀重生鷹隼般的雙眸一亮,緊盯著江寒玉道:“果然好身手,老夫沒白來。”
江寒玉冷冷道:“本宮早就聽說有個‘無敵鴛鴦劍’賀重生,憑借一對雌雄寶劍縱橫天下,罕有敵手。今日既然狹路相逢,不討教幾招豈非可惜。”賀重生仔細端詳了江寒玉幾眼,疑惑道:“本宮?莫非姑娘是寒月宮宮主?這就奇怪了,柳冰清老夫見過,應該還在盛年,怎麼就易了主呢!”
江心月叫道:“不許你直呼我師祖婆婆的名諱。”賀重生淡定自若道:“原來是柳冰清的徒子徒孫啊!老夫到要看看,手下敗將的徒弟有何過人之處。”江寒玉冷笑道:“那就由本宮為師父討回榮譽吧!”
江寒玉飄然離開坐騎,雙掌在胸前一合,頓有股強大的寒氣彙攏。隻見她雙掌一轉,跟著平推而出,使的正是“寒冰掌”中的一招“冰壺秋月”。一股凜冽的寒氣逼來,賀重生雙眼一亮,不由大叫道:“來得好。”他說著立了個馬弓步,跟著提掌於胸,緩緩推了出去。
說來也怪,賀重生這掌看似無聲無息,綿若無力,但江寒玉卻仿佛一掌打進了棉堆裏,不由為之一震。賀重生看著袖口上的薄霜,眼內神光一斂,含笑道:“當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姑娘不但人長得美貌,連武功也非同凡響。看來老夫若不認真對待,也難以討到便宜。”
轎簾突然被人掀開,從裏麵走出一位美豔的宮裝女子,卻原來是尤夢盈。隻見她美目漣漪,盯著江寒玉上下打量了一番,這才不陰不陽地道:“難怪號稱江湖第一美人,果然有幾分姿色。”江寒玉星眸含嗔道:“本宮甚少在江湖上走動,何時自稱過第一美人了?哼!何況美不美乃天生注定,又何必自吹自擂,多此一舉。”
尤夢盈嫣然一笑,動人心魄地道:“也許你自己不曾想過,可但凡見過你的男人,卻都是這麼說的。”江寒玉冷笑道:“本宮美不美,無須別人來評判。何況再美也不過是過眼雲煙,不是你的東西,一樣得不到。”
“嘖嘖嘖!有多少人夢寐以求,能在容貌、文采、武功、權勢、以及財富上成為天下第一,卻始終未能如願。想不到江宮主卻看得如此淡薄,真是令人欽佩啊!”尤夢盈似笑非笑,陰陽怪氣地道。
江寒玉自從再見薑無涯後,對虛名早以看淡。她打量了尤夢盈幾眼,不以為然道:“到是夫人婀娜多姿,嫵媚動人。依本宮看,這江湖第一美人的稱號,應該歸夫人才對。”
尤夢盈冷笑道:“這樣雖說好是好,奈何名不正則言不順。隻要有你江寒玉在一天,本夫人哪敢冒天下之大不諱,妄尊第一呢?不如這樣好了,你自己拿劍在臉上劃幾道,以示誠意如何?”言訖,突然格格大笑起來。
奇怪的是,江寒玉並沒有發作,反而笑道:“這麼看來,連夫人也自認為不如本宮漂亮嘍!想當年周公瑾何其自負,卻也感歎即生瑜何生亮,想必夫人也是感同身受吧!不如這樣吧!就讓本宮在夫人臉上劃幾道,然後自己也劃幾道,比比看誰醜好了,說不定夫人還有勝算呢!”江寒玉言訖,突然拔出寶劍,閃電般劃向尤夢盈麵頰。
尤夢盈嚇得花容驟變,急忙轉身往轎子裏鑽去。賀重生雙手往背上一抓,鴛鴦劍頓時出鞘,架住了江寒玉的寶劍。隻見賀重生左手握著柄烏黑發亮的寶劍,看上去又厚又重,到更像把鐵尺。他右手握著柄流光肆溢的薄刃劍,隻有兩指來寬,其薄猶如蟬翼,不時吞吐著懾人心魄的寒芒。
一個人同時使用兩把差別極大的寶劍,可想其操作的難度。然而賀重生不但能揮灑自如,而且配合上兩套截然不同的劍法,竟是威力倍增許多。
“江寒玉母女留下,其餘人等一個不留。”尤夢盈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隨即返身鑽入轎中,由四名轎夫抬到了一旁。隨著轎子退後,忽見一個銅麵人率領數百名武士,由兩旁殺出,將江寒玉等人團團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