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行者道路(2 / 3)

那丫環想笑,又怕苦海難堪,於是搶過襯褲臉紅道:“哦喲!大師勿要見怪,這可能是誰晾衣裳時,不慎被風吹掉的。”苦海連續念了幾聲罪過,這才隨丫環上了小樓。

悠揚的琴聲傳來,丫環撩開門簾道:“夫人已在恭候大駕,大師裏麵請。”苦海稍一猶豫,隨即朗朗道:“貧僧苦海,應邀前來拜訪幫主和夫人。”屋裏傳來尤夢盈清脆的聲音道:“大師隻管進來便是。”

苦海遲疑道:“若是熊幫主不在,貧僧還是不打擾為好。”尤夢盈忽然淡淡道:“東珠,你是怎麼當的差,還不快請大師進來,難道想受罰不成?”叫東珠的丫環聞言一個哆嗦,忙央求苦海道:“大師,您還是快進去吧!東珠給您老人家磕頭了。”苦海趕緊扶住東珠,歎道:“女施主萬萬不可,貧僧進去便是。”

苦海萬般無奈之下,隻得硬著頭皮跨進了小樓。迎麵一堵屏風,繡著四幅精美的母子同樂圖。苦海瞅得幾眼,便繞過屏風進了客廳。豈料廳中空無一人,苦海隻得道:“夫人邀貧僧前來賞月品茶,理應在視野開闊之地才對,何故卻困守小樓之中?”

裏屋傳來尤夢盈溫婉的聲音道:“看來大師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夢盈這樓裏的月亮,可比那天上的好看多了,大師何不進來一看便知。”苦海忙搖頭道:“夫人既然不想見貧僧,那貧僧就告辭了。”說著轉身便走。尤夢盈隨即叫道:“大師且慢。”隻見珠簾一動,尤夢盈披著件薄衫走了出來,那半隱半現的胴體,透著誘人的體香。

苦海見狀嚇了一跳,急忙轉身走到門口,卻不知碰倒了何物,隻聽“哐啷”一聲響,一盆水便當頭澆來,弄得他全身濕漉漉的,倍顯狼狽。

尤夢盈格格笑道:“啊喲喲!大師怎麼見了夢盈就跑呢?否則也不會遭這份罪。”她說著掩嘴一笑,接著道:“夢盈有個不良嗜好,就是洗澡時喜歡放一盆水在門口,以防有不軌之人前來打攪,不想今日卻弄髒了大師。真是烏龜洞裏出隻王八,都是親戚。”

苦海大是窘迫,趕緊抹了把臉,隨即沉聲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夫人有心刁難,又何必巧言令色。貧僧告辭了。”他說著挽簾而出,誰知還沒走到樓下,就聽尤夢盈大叫道:“快來抓淫賊了,有人偷看本夫人洗澡。”她這麼一喊,樹林裏頓時湧出十幾名武士,將苦海團團圍了起來。

“好個色膽包天的禿驢,頭一天到我天龍幫,就敢來騷擾本夫人,當真是六根難淨。給我把他關到地牢裏去,明日再行處置。”尤夢盈從窗戶裏探出頭來,冷冷下令道。

苦海百口莫辯,被一幹武士強行押進了地牢。王懷誌得知情況,立即帶著柴馨趕到地牢探望,卻被看牢的武士攔著不讓進。王懷誌勃然大怒,撩倒兩名武士,硬闖了進來。苦海見是兩人,搖頭歎道:“雖得施主小心囑咐,卻還是著了你師娘的道,說來慚愧啊!”

王懷誌見苦海一身狼狽,不由義憤填膺道:“大師是弟子帶進天龍幫的,您遭此羞辱,亦是我王懷誌的罪過。師娘要關,幹脆把我也關起來好了。”牢頭跟進來叫道:“王懷誌,別以為你是幫主的徒弟,就可以無法無天。若再不離開地牢,便休怪我等不客氣了。”柴馨嬌叱道:“我們就是要帶大師走,怎麼樣?”

苦海怕兩人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於是勸道:“兩位小施主,現在不是義氣用事之際,貧僧在這裏反到落得清靜,你們還是先回去吧!莫要因為貧僧,而受到什麼責罰才是。”柴馨氣呼呼地道:“大師,您怎麼咽得下這口氣啊!就憑您的……”她忽然想起苦海的叮囑,於是又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大師用心良苦,弟子先行告退。”王懷誌心知苦海別有用意,也就不再糾纏下去,當先退出了牢房。柴馨無奈,也隻得囑咐苦海道:“大師您多多保重,我們先去了。”

柴馨出了地牢,趕上王懷誌道:“你師娘實在太過分了,竟用這種下作手段羞辱大師。而大師也真是的,明明可以反抗,卻甘心受這委屈。”王懷誌麵色沉凝道:“你難道忘了大師此來的目的,就是要勸度我師父和師娘的。如果連這點屈辱都無法忍受,他還怎麼去勸度別人?我們所能做的,也就是聽從大師的吩咐罷了。”

但兩個少年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尤夢盈對苦海的羞辱折磨,這僅僅隻是個開始。

苦海念著《信心銘》,在地牢裏禪坐了一宿。次日清晨,東珠送來一缽喂豬的潲水,難為情地道:“大師,夫人讓奴婢給您送早餐來了,您請慢用。”苦海聞到一股酸臭味,一看是潲水,不由苦笑道:“多謝女施主,貧僧還不餓,你把它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