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隨王懷誌來到南山腳下,隻見一條青石大道蜿蜒而上,山腰處樓宇疊翠,時隱時現,果然是氣派非凡。進了天龍幫大門,苦海發現庭院之大,竟不知有幾重幾許,樓宇之多,更可謂鱗次櫛比,不由大為感慨。
王懷誌領著苦海來見熊天霸,誰知“虎嘯堂”中空無一人。三人正欲離去,卻見尤夢盈翩躚而來。王懷誌悄聲對苦海二人道:“大師,這女子是我師父的三夫人,雖然不懂武功,但卻工於心計,且十分善用毒,可萬萬小覷不得。”柴馨不屑道:“我們是來做客的,又不是來搗亂的,怕她作啥。”
尤夢盈老遠便瞧見王懷誌,陪著個麵目清秀的中年和尚,於是妖裏妖氣地喚道:“喲!這唱的那一出啊!怎麼連大和尚也來投奔我天龍幫了?”苦海遙相施禮道:“阿彌陀佛!貧僧苦海,素聞天龍幫熊幫主大名,特地遠道來訪,若能借得貴寶地開壇講經,則功德無量也。不知夫人可否代為引薦,以全貧僧心願。”
王懷誌跟著道:“師娘,這位苦海大師與師父有一麵之緣,弟子半道相遇,所以就請上山來了。”尤夢盈卻打量著柴馨道:“這位姑娘一身貴氣,不知是京中那戶人家的小姐?”王懷誌忙介紹道:“這位姑娘乃弟子好友,前朝公主柴馨。”
尤夢盈故作感慨道:“我說呢!怎麼瞧著這般雍容華貴。原來是前朝公主啊!雖說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可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要是有兒子,一定招你做媳婦。”說著便咯咯大笑起來。
這本是一番恭維的話,可落到柴馨耳裏卻十分別扭,但想發作又不知如何應對,隻得悶悶不樂道:“夫人過講了,你才是真正的大美人。馨兒若是男兒家,也一定會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的。”尤夢盈笑道:“好乖巧的小嘴,難怪我家懷誌這般在乎你。不如由我擇個良辰吉日,把你們的喜事給辦了如何?”
王懷誌怕柴馨生氣,忙道:“師娘,大師和柴姑娘一路勞頓,弟子先帶他們下去歇息了。”柴馨氣不打一處來,卻又難以還嘴,隻得幹笑道:“夫人說笑了,我與懷誌哥哥雖是過命的朋友,但要說到婚嫁,卻未免有些唐突了。”心裏卻腹誹道:“這婆娘好生嘴惡,要換了從前的我,非扇她幾個耳刮子不可。”
尤夢盈淡淡一笑,轉而瞧著苦海,吐氣如蘭道:“大師,今晚花好月圓,夢盈想邀您到‘猗園居’小憩。屆時品茶聽琴,賞花觀月,不知大師意下如何?”苦海微皺眉頭,暗忖道:“這女子言語輕浮,不知是何居心。”於是沉吟道:“若是熊幫主相邀,貧僧自當赴約。”
“那就一言為定嘍!”尤夢盈眨著妙目,含笑而去。王懷誌忙低聲囑咐道:“大師千萬當心了,我這師娘可不好對付。”苦海吃夠了女人的苦,尤其對漂亮女子更是心生畏懼。一聽王懷誌如此說,心裏便蒙上了層陰影。
吃完晚飯,苦海請王懷誌進了廂房,跟他說道:“王施主,你乃將門之後,假以時日必成國家棟梁。所以貧僧思前想後,決定先傳你一套陣法,以便將來行軍打仗之用。這套‘六道伏魔陣’法乃先師所創,後經貧僧專研完善,已有相當的威力。”
王懷誌感激道:“弟子也研習過一些兵書,對那千變萬化的陣法更是醉心癡迷。大師要教弟子陣法,可謂正合心意啊!弟子先行謝過了。”苦海笑道:“陣法的奧妙,首先在於障眼,讓人看不清虛實,從而產生判斷上的失誤。而我這‘六道伏魔’陣,更是把佛門的六道與道家的八卦相融,陣中套陣,你可得好好揣摩了。”
兩人專研正酣,卻被一陣敲門聲給打斷了。王懷誌問道:“誰啊?”門外女子應道:“奴婢奉三夫人之命,特來請苦海大師過去一敘。”王懷誌瞧著苦海問道:“怎麼辦?”苦海略一沉吟,隨即道:“請女施主回稟夫人,就說天色已晚,貧僧已經歇息了,還是改日再敘吧!”
門外女子聞言慌亂道:“夫人說了,要是奴婢一人回去,就得吃鞭子。大師您慈悲為懷,可千萬別讓奴婢難做啊!”說著竟嗚嗚咽咽哭了起來。苦海詫異地瞧著王懷誌,隻見他愁眉苦臉道:“這些下人辦不好事情,挨打受罵算是稀鬆平常的。更有甚者,還要受到三大酷刑的折磨,可謂痛不欲生。”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人非草木,豈能無情。”苦海滿心悲憫,赫然起身開門道:“女施主不必擔憂,貧僧這便隨你去吧!”門外丫環心生感激,忙襝衽道:“多謝大師成全。”
苦海隨那丫環來到“猗園居”外,隻見小樓精致典雅,絕非尋常居所。及至上樓時,竟從屋簷上落下一物。苦海怕東西掉在頭上,於是伸手接住一看,頓時麵紅耳赤起來。原來他手中拿著的,竟是條女子的襯褲,怎不叫人尷尬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