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玉發現有人跟蹤自己,便故意在街上閑逛,還買了隻燒雞。熊天霸一路跟著,到長街拐角處時,卻突然沒了江寒玉的影子,急得他東張西望連番尋找,卻終是一無所獲,也隻得恨恨地望街興歎了。
熊天霸至從三年前在長沙偶遇江寒玉,之後便再也無法將其忘懷。雖然那時的江寒玉還隻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卻已是含苞待放,美豔不可方物了。也就是江寒玉的驚鴻一瞥,一下子抓住了熊天霸的心,讓他的魂魄猶如出殼般,在長沙城裏如影隨行地跟了人家個把月。可以說,熊天霸來鎮南鏢局就是為了接近江寒玉。隻是他剛進鏢局不久,江寒玉就回長白山寒月宮去了。從此一別三年,叫熊天霸等得好不辛苦。
薑無涯的失蹤已經提不起熊天霸的興趣,他正為常常見不著江寒玉的人影而大傷腦筋。說起來這已不是他頭回被江寒玉甩掉了,當他發現江寒玉開始神出鬼沒時,好幾次都尾隨了去,卻因對方輕功遠勝於己,而鬧了個灰頭土臉,落寞而歸。
江寒玉出城後先向東來到湘江邊,確認無人跟蹤,這才轉向南走,很快便來到了嶽麓山下。她望著蒼鬆翠柏的山巒,白雲飛渡,彩霞正濃,忽然間有種仿佛到了世外仙境之感,竟萌生出想長居此山的念頭。
信步上得山後,江寒玉輾轉來到人煙不至的後山,在一處山石夾縫前停下了腳步。隻見山石夾縫中隱隱有聲音傳出,仿佛是有人在呻吟。江寒玉得意地笑了笑,這才搬開山石,露出一口五尺來高,兩尺見寬的山洞。她背負雙手,彎腰走入洞中道:“有人不是很倔強嗎?怎麼才幾天工夫,就哭爹叫娘起來了?”
薑無涯有氣無力地回答道:“我是在哭小姐啊!”跟著便歎了口氣。不過聽他那要死不活的語氣,就知道真的已餓壞了。江寒玉覺得有意思,於是故作驚奇道:“你不哭自己怎麼反哭起本小姐來了?”
薑無涯勉強側過身來,低聲道:“小姐幾日不來,我還以為小姐吃食被噎,這心裏正難過著呢!暗想,小姐怎麼早不噎晚不噎,偏偏這個時候噎。我本打算前去相救,奈何幾日未睡好,已是四肢乏力,頭腦昏眩,眼看著去不了,這心裏能不著急麼?好歹相識一場,空有噎症秘術,卻也隻能在此暗自歎息了。”他被江寒玉折磨得死去活來,一心想在嘴上討點便宜,隻要逮到機會,便要調侃對方來解氣。
奇怪的是,江寒玉並沒有生氣,反而格格笑道:“有人真是饑不擇言啊!”說著便蹲下身子,拿那燒雞在薑無涯眼前晃悠,並逗趣道:“書呆子,你聞聞這燒雞香麼?”
薑無涯偷偷咽了口唾沫,肚子跟著咕嚕嚕叫起來。他餓了幾天,看到美食就在眼前,那有不想吃的道理。隻是人不能沒有傲骨,哪能就此屈服。薑無涯於是故意歎了口氣,躺下去幽幽道:“富貴在天,生死由命。我若就此閉眼,本身到沒什麼好牽掛的,隻怕是要枉費小姐的一番苦心嘍!”
江寒玉冷笑道:“你死就死唄!與我何幹?”薑無涯淡淡道:“我若死了,小姐還得另覓新歡,萬一找到個阿諛奉承的主,豈非沒了樂趣?”江寒玉揣摩出薑無涯的心思,於是笑道:“你休要巧言令色,激將於我。隻要你肯乖乖與本小姐合作,本小姐自會好酒好肉款待你。”
薑無涯扭頭看了看燒雞,真是莫大的誘惑,心裏暗想道:“怎麼死都好,總不能餓死吧?這大小姐雖然貌似天仙,可心腸卻冰冷若霜。吃吧!就等於屈服。不吃吧!又實在是撐不下去。這左右不是,好叫人傷腦筋啊!”
江寒玉瞧出薑無涯已開始動搖,於是乘勝追擊道:“隻要你肯乖乖聽話,本小姐甚至可以親自下廚,為你弄幾道可口的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