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莫名不安地沉寂過後,江寒玉終於打破氣氛道:“書呆子,這江湖險惡,你不懂武功會吃大虧的。不如這樣吧!本小姐就費點事,交你幾招保命的功夫如何?”
“雖說江湖險惡,小生不去涉足又怕何來?況且小生懶散慣了,也不喜歡打打殺殺,小姐的美意隻好……”誰知他一回頭,便觸到了江寒玉的目光。隻見這雙平日裏冷若寒星,暗伏殺機的眸子裏,突然變得似水漣漪,恬靜溫和起來。這是足以融化男人心扉的目光,薑無涯也不禁瞧得發呆,忍不住和她對視起來。
江寒玉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眼睛軟軟地瞧著薑無涯,心裏突然多了隻亂撞的小鹿。當她發現薑無涯正癡癡地瞧著自己時,突然收斂起柔和的目光,又變得冷冰冰地道:“不行,我說過沒有人可以忤逆我的心意。你是學也得學,不學也得學,總之是非學不可。”
薑無涯為之語塞,須臾方道:“小姐身為女兒家,怎可如此蠻橫無理,就不怕有失大家閨秀的風範?還是請小姐三思而後行。”江寒玉走到薑無涯的身邊,突然伸指一戳其神封穴,薑無涯立時四肢發麻,幾乎動彈不得,當下氣惱道:“小姐便待如何?”
“你不依我,本小姐就讓你嚐嚐分筋挫骨的滋味。”江寒玉說幹就幹,抓住薑無涯的雙手一推一抹,接著便去拿捏其手少陽三交經、手太陽小腸經、手陽明大腸經、手厥陰心包經等經絡。一陣陣鑽心刺骨的巨痛傳來,薑無涯疼得睚眥暴裂,卻還強忍著不肯求饒。
江寒玉更是毫不手軟,捏完薑無涯的手上筋脈,又抓起其雙腳來捏。足少陰腎經、足陽明胃經、足太陰脾經、足厥陰肝經等全被她捏了個遍,接著又點了薑無涯股門、合陽、血海、商丘等穴道。薑無涯緊咬牙關,一任黃豆大的汗水從額上滾落,切齒聲不絕於耳。江寒玉依舊視若無睹,接著又運功從其玉枕穴開始拍打推拿,薑無涯終於忍不住嗷嗷亂叫起來。最後,江寒玉在其膻中穴和督脈穴上一陣搓揉,這才收攻吐納起來。
薑無涯熬不住巨痛,終於昏厥了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叮咚響的滴水聲再次傳入耳中。薑無涯緩緩醒來,睜眼就看到麵前擺著幾個饅頭和半隻燒雞,恰在這時,肚子卻不爭氣地咕嚕嚕鬧騰起來。一種幾年未進食的感覺湧上心頭,他再也顧不得體麵,一手抓饅頭一手抓燒雞,便狼吞虎咽起來。
“原來讀書人就是這麼進食的呀!嘖嘖嘖!看來人要是餓了,什麼詩書禮儀都將拋諸腦後。”江寒玉不知幾時進的洞,也許她本來就在洞中。薑無涯一見到她,立刻抹了抹嘴,拚命想咽下口裏的食物,豈料喉嚨裏幹澀異常,根本就咽不下去,直卡得他眼冒金星。
江寒玉拋來一隻水袋,冷笑道:“才睡了三天,也不至於如此吧?這裏有酒,你慢慢吃,可別噎死了,讓本小姐白忙活一場。”
薑無涯不由嚇了一跳,喃喃道:“我睡了三天?”江寒玉冷笑道:“本小姐廢了好大力氣,才勉強替你疏通七筋八脈。這等脫胎換骨的好事,你卻上哪裏去找。”薑無涯差點沒把喝到嘴裏的酒給吐出來,忙咽下去道:“原來你不是在折磨小生?唉!我當真弄不明白,小姐為何如此咄咄相逼,非要我學武不可呢?”
江寒玉道:“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道上,你若不能變得強大,命運就會掌握在別人手裏。何況我說過要慢慢折磨你,所以你越是不想做的事情,我就越是要你做。明擺著告訴你,你若不能在半年之內接我三招,那你這輩子也休想離開此地了。”
薑無涯愣了愣神,突然失笑道:“我若不學,難不成小姐便在此陪我終老一生?”江寒玉揚眉道:“有何不可嗎?”接著話峰一轉道:“不過……本小姐似水年華,又豈能與你這笨蛋在此虛度光陰,我自會在洞口裝座鐵門,隻開一扇小窗,然後每日叫人給你送些吃的,不至於把你餓死就成。”
薑無涯本想戲謔江寒玉一番,也好出出胸中的怨氣,卻不想偷雞不成反折了把米,搞得自己進退維穀。但讀書人生來就有股傲氣,即使麵對絕色美女的雷霆手段,也不會就此屈服。隻聽他苦笑道:“小姐喜歡怎樣就怎樣吧!反正我賤命一條,住在這裏不但落得清閑,還有美人天天伺候,比起在外麵可舒坦多了。”
江寒玉怒道:“那咱們就耗下去吧!看你能撐多久。哼!”說著一氣之下,又封了薑無涯的穴道才出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