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帝應允,遂詔令征西將軍耿秉,在酒泉行太守事,遣秦彭與謁者王蒙、皇甫援發張掖、酒泉、敦煌三郡及鄯善國合七千兵馬,會擊車師柳中城,大破之,進而攻占車師前王庭交河城,斬首及俘虜四千餘人,北匈奴驚慌退去。章帝自然高興心慰,不再發兵。但車師前國的交河城與柳中城相近,都位居天山南麓。秦彭等所取得的勝仗,隻能救出關寵部,未能顧及天山北麓車師後國梳勒城中的耿恭部。
是時,車師前國柳中城的關寵,因積勞成疾而病歿。謁者王蒙等欲引兵回歸。適值耿恭的軍吏範羌,當時在王蒙的救援軍隊中,堅決請求發兵迎還耿恭部。原來在救兵未到之前,耿恭先遣軍吏範羌到敦煌郡接應軍隊士兵的冬裝。範羌偶遇王蒙的救援軍隊,便跟隨救援大軍北進,攻伐北匈奴和車師。此時,因天山北麓冰峰雪穀,路途險峻,諸將不敢前行。
王蒙撥給範羌二千士卒,從山北繞行。途中遇大雪,舉步危艱。範羌一路領先,曆盡艱險,直到傍晚才到達梳勒城。這時,梳勒城中的守兵忽聞到兵馬聲,懷疑是北匈奴的軍隊來犯,立即奏響警報,準備迎戰。範羌急忙高聲地呼喊道:“我是範羌!漢廷派兵來迎接耿校尉啊。”城上的守兵聽到範羌的喊聲,立即打開城門。兩軍相見激動不已,淚流滿麵。
第二天,耿恭率領剩餘的部下二十六人,與範羌所率兵眾一同登上返歸之路。行軍未有幾裏,北匈奴的騎兵就追至在後。耿恭與範羌率兵且戰且走,斬殺北匈奴兵卒數百人,才衝出重圍馳抵玉門關。耿恭部下吏士又殉難一半,隻剩下一十三人,且皆是衣襟襤褸,困頓不堪。玉門關守中郎將鄭眾,親自為耿恭等燒熾熱水,進行洗浴,又取來新的衣裳,讓他們更換,並上書朝廷,奏陳耿恭事跡。
上書雲:耿恭以單兵固守孤城,當匈奴之要衝。對敵數萬之眾,連月逾年,心力困盡。鑿山為井,煮弩為食,出於萬死,無一生之望。前後殺傷醜虜,數以千計,卒全忠勇,不為大漢恥。恭之節義,古今未有,宜蒙顯爵,以厲將帥,不勝幸甚。且說章帝得奏,尚未答複,耿恭等已馳入洛陽。司徒鮑昱複奏耿恭節義勝過蘇武,應加爵賞。
章帝乃拜耿恭為騎都尉,耿恭部司馬石修為洛陽市丞、張封為雍營司馬、範羌為共丞,其餘九人皆補授羽林軍將。複遷耿恭為長水校尉,耿恭隻得受命,前去蒞任。章帝劉炟不願再事西域,遂下詔罷西域都護和戊己兩校尉,撤銷西域都護府。至此,漢朝在西域的官吏,隻剩下軍司馬班超一人,章帝擔心班超勢單力薄,難以堅持下去,遂詔令班超從西域返歸漢朝。這樣,由東漢明帝於永平十七年重新設置的西域都護,至漢章帝建初元年又罷,前後管理西域兩年。
若知後事,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