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不向她解釋和崔湜的關係,而是忽轉話鋒,問道:“嬸娘怎麼會來皇都?”
“還不是為了你那支血玉珠釵!”
她說出此話的時候,我心口有片刻的漏拍。什麼!?又是珠釵!?敢情我這輩子是跟珠釵杠上了,不死在它手裏不姓李啊!
“到底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她拉著我找個椅子坐下,不緊不慢地說道,“我仔細想了下,那血玉珠釵畢竟是咱東唐皇宮裏的遺物,還是值幾個錢的,不典當掉,放在屋子裏發黴發爛,有些可惜了。先前不是跟你提起過,有個中意這珠釵的貴婦人嘛,自從那****和你的朋友離開酒館以後,那個貴婦人也不知為何就消失了。我想,既然給她開價一萬五千兩,她不買賬,那就隻好壓壓價了,反正能賣幾個錢是幾個錢……”
倒的確是韋暖暖的作風,財迷心竅,不賺到錢死不罷休,但她口中說的這個貴婦人,莫非就是……
韋暖暖咽了下口水,說起話來開始吃力,看樣子在遇見我之前,她曾經費了很多口舌跟別人爭執過什麼事情。
她接著說道:“我向當鋪大當家的打聽,才知那貴婦人是燕國公主,所以我特地找來皇都的公主府去求見她,向她推銷那支釵,其實她出八千兩還是五千兩都無所謂了,我就急著換錢。”
“你說什麼!?你去了公主府!!!”我整個人就像瞬間結冰了似的,寒氣從胸口直冒到頭頂。
這下慘了,大禍臨頭了。
“哎呀大侄女兒,你可別惱呀,我知道那珠釵是你祖上的寶貝,可既然你都送給我了,幹嘛還一副舍不得的樣子。”
原來韋暖暖以為我吃驚,是因為她把寶物廉價賤賣,她根本沒有看出我和公主之間的這層事兒,殊不知她這一招自作聰明,恰恰是斷送我性命的導火索。
慕容敏月對待柳宣城的手段,我還曆曆在目,難不成我也會像柳宣城那樣慘死?
我猶抱著一絲期望,小心翼翼地問道:“那珠釵,公主見過了嗎?”
我希望她給我否定的回答,一來,公主府戒備森嚴,慕容敏月這種心高氣傲的貴族人,怎麼可能輕易接見一個平民百姓?
二來,血玉珠釵獨此一支,隻要慕容敏月沒有親眼看見、親手鑒定到韋暖暖手上的這一支,她就會一直相信真正的珠釵其實在柴紹母親的頭上。
然而韋暖暖的回答讓我又一次陷入了無盡的深淵。
“當然見著啦!侄女你有所不知,想要見這公主還真是難如登天,開始我在大府門前不斷地給看門的家丁塞銀子,他們就是不放我進去,後來我靈機一動,要那家丁轉告,說有個賣血玉珠釵的商家求見,公主果然親自出來接見我,怎麼樣,你嬸娘我還是挺聰明的吧!不過有件事我始終想不通,公主細看了我的珠釵以後,就不想買了,還把我給轟了出來,你說這叫個什麼事兒啊!我這釵明明是上等好貨啊!那公主也太沒眼光了!”
天啊,她還真是個“聰明”的韋暖暖……
既然慕容敏月見到真正的珠釵了,那麼——昨夜柴紹和他母親演的那出戲,豈不是活活被揭穿了嗎!不好!我得去找柴紹商量商量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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