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稱呼師父?那我應該怎麼稱呼您?”
“我姓李,夫家已亡故多年,你就叫我李夫人吧。”
“是,師父。”
“嗯?”
“噢噢,不對,是李夫人……”
還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我見天色不早,怕柴紹回來尋我,若是他見我沒有老老實實呆在客棧裏,還跑出來莫名其妙認了一個師父,肯定會氣得一劍刺死我。
小命要緊,我和李夫人又寒暄了幾句,聊了些關於我初次接觸畫畫之時的感觸,又聊了些如何修身養性等等,便告別了她,匆匆離去。
臨走前不忘告知她我的客棧和客房字號。雖然心中清楚,李夫人並不會上客棧來找我,但出於對她的尊敬,我還是很大方地告訴了她。我不希望她覺得自己收了一個滿口謊言、身份不明的女子做徒弟。
我還留下話,說改日再來討教,李夫人這才滿意地看著我離開。
結果那夜柴紹並未回客棧,他派了個小廝捎來口信,說是公主在府中盯得緊,出不來,要我自己吃了晚飯就早些休息。
從我回到客棧,到我躺在床上這段時間,真是漫長無聊到了極點。
窗外一聲聲夜梟的哀鳴,聽得我是毛骨悚然。
夜裏寒氣漸重,我不得不蜷縮到被窩裏去,什麼也不多想,倒頭便呼呼大睡。
本以為柴紹會一直被“軟禁”在公主府裏,想不到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又跟隻活蹦亂跳的兔子似的出現在我麵前。
“你不是家有悍妻麼,咋逃出來的?”我模仿著他慣用的語氣,兩眼斜斜睥睨他一眼,表現出不屑一顧的樣子。
對付這種人,就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自然是因為事情解決了。”他也是個久經沙場的老手了,對著我這張輕蔑的臉,他絲毫不為所動。
“這麼快就解決了!?”我噌噌一聲從床上蹦起,整個人頓覺清爽百倍。
不用被慕容敏月“封殺”的日子可真是優哉遊哉啊,我似乎都能看到自己一片美好的前途,於是興奮地問他:“那我可以離開這鬼地方啦?”
“當然。”
“你是怎麼做到的?”
柴紹詭異一笑,從懷中掏出先前找人訂造的那支珠釵,遞與我看。
事情原來是這樣——
昨日來客棧裏尋他的那個小廝,並非是為了找他回去處理什麼要事,而是慕容敏月的眼線正往此處打探來了。自從鬧出血玉珠釵那件事以後,慕容敏月的的確確是對柴紹看緊了不少,時時派人暗中跟蹤他。
而柴紹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昨日來的那個小廝,便是他安插在公主府裏的人,那小夥子機靈得很,看見情況有變,急急忙忙跑來通知柴紹,他這才趕緊打道回府,以免慕容敏月的手下找到我。
這次回到府中,柴紹還帶上另一個人——他的母親,李妍。
這個西周國昔日的皇後,幾年來一直隨著兒子住在大燕國境內,隱姓埋名。
當初兒子堅持要入贅到慕容家族,當什麼燕國駙馬,她自是有一萬個不願意的,可是為了複仇,她又能如何阻止得了兒子?
麵對共同的敵人慕容家族,李妍和柴紹母子二人是永遠站在同一戰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