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的白金玉徑直上了三樓,三樓有五間房,分別畫著風花雪月和海棠五種圖案。
其他四間是上上品的客房,白金玉偏偏推開畫著海棠的房門。
同萬花樓滿樓的胭脂水粉味不同,這屋中飄著淡淡的茶香,四壁上掛了字畫,格外的雅致。
白金玉自行倒了杯茶,似是怕他等著急了,門口的小童過來解釋說姑娘片刻就來。
不遠處傳來腳步聲,一女子身著明黃長裙,烏發如漆,肌膚如玉,頭上的金銀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一雙美目如清泉般靈動,正是萬花樓的花魁娘子,解語花海棠。
沾了酒液的手將剛得的金葉子順手賞給了門口的小童,略沉重些的琵琶卻自己一路抱著。
“白公子來了啊。”海棠放置好琵琶,坐到白金玉身邊。
“近日還好嗎,有沒有什麼煩心事?”海棠摸了摸茶盞,讓人再去沏一壺茶。
“還好,我今日去了趟懷安。”
“懷安好地方呀。”
“…”
白金玉沒再說話,海棠也就笑而不語地看著他。
白金玉今晚來也沒什麼具體的目的,隻是想找她聊聊天,對著海棠的眼睛,他倒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新沏好的茶送到了門口,海棠倒好兩杯茶,倒不是名貴的茶葉,不過勝在清香,茶具也雅致,教人看了賞心悅目。
“公子餓嗎?海棠叫人準備些吃食。”
“不必。”
“那喝些茶水潤潤喉嚨。”海棠將茶杯推到他麵前。
“對千山你了解多少?”
“我隻聽客人提過一嘴,說從那裏買一個暗衛回來要花不少錢。”
“公子想買一個防身用?”
“我身邊有一個了。”白金玉搖搖頭。
“那白老板真是思慮周全。”
“周全也是給他那個嫡女張羅的,不過現在也歸我了。”
“那海棠恭喜公子了。”
“不知道白守昌一天天在想什麼,憋在屋子裏,現在大事小事都要我來做。”
“平日在府裏我謹言慎行,不能讓旁人有閑話可說,這一個月我盡心盡力給白鳳露善後這才有了些好名聲。我今日去懷安還帶了禮去蕭王府,人家不肯開門見我,左不過因我是個庶出。”
“公子不必這般憂慮過多,蕭王位高權重一向心氣高,東西送到便是了。”
“深宅大院自然免不了盤算和是非,公子也是不容易。”
海棠安安靜靜聽白金玉發完牢騷,笑著輕輕安撫道。
“你如今也攢下不少錢了,為何還整日在這待著。”
白金玉轉而問道,這海棠的身價如今可是水漲船高,她一曲琵琶的價格夠平常人家一月的開銷,在雲平三年應該攢了不少錢,為何不拿了錢贖身去過清閑日子。
“遠遠不夠。”
“贖身要這麼多錢啊…”
“還有別的原因。你過來,我悄悄說給你一個人聽。我其實在等人…”
海棠輕輕招手,白金玉倒真有些好奇,便湊近了一些。
“在等我的如意郎君呀,什麼時候來娶我。”
白金玉以為這又是句玩笑話,海棠的眼中確是從未有過的認真神情。
“你如意郎君…叫什麼名字,我給你留意。”
“我還沒遇到他。”
“怎麼可能,孟音啊孟音你肯定有了心上人!”
“你當我說了玩笑話算了。”
“你在別的客人前可不敢這麼玩笑,還解語花還花魁呢!旁人以為你多清高,在我麵前活像個女紈絝!”
“你在別人麵前也不這樣發牢騷呀白金玉小公子。”海棠笑眯眯的說道,講最後幾個字時刻意咬重,調戲十五歲的小男孩果然比讓五十歲的男人開心有趣多了。
盡管後者給的錢財是前者的幾十倍。
她自從家道中落成了樂妓後,意外結實了這位白家小公子,兩人幾乎無話不談。
“我走了,下次帶個好玩的人來找你。”白金玉揮手告別,他在外麵過夜被發現了得被唾沫星子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