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楠和小白回到院子裏沒見顧七,敲她的門也無人應答,推門而入後隻見一個蜷縮的身影在床上一動不動。
相對一看,都從對方眼裏看到驚慌。
蕭楠快步上前,輕拍她的背,柔聲問道:“七七,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聽到問話,蜷縮的身子開始慢慢顫抖,接著愈加激烈。蕭楠微蹙眉頭,湊過臉去想看看她,扯開蒙住頭的被子,隻見她滿臉淚水,鼻子通紅,正可憐兮兮地抽泣。
“七七?”蕭楠一驚,白曉也嚇了一跳,連忙上前。
“嗚嗚……”雙手覆上眼睛哭了一會兒,她突然坐起來衝進蕭楠地懷裏,抱住他的腰,邊抽泣邊口齒不清地說著對不起。
蕭楠拍拍她的背替她順氣,動作溫柔,像是怕驚嚇到她一般。
等她哭完了,他才從袖子裏掏出絲帕,輕柔地將她臉上的淚水拂去。“好了,哭完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想到齊風說的神的懲罰,她的眼淚又開始洶湧而出。白曉見她哭得難受,去給她倒了一杯茶潤潤喉。斷斷續續中,她總算將齊風的事情說清楚了。
蕭楠聽了臉色有些凝重,但是手上的功夫依舊細致輕柔,生怕讓她有一點不舒服。“七七,齊風說的雖然是真的,可以卻沒有那麼嚴重。即使不做少祭司,也是可以的,以後帶著你遊曆山水,豈不快意?”
知道他是在安慰她,她還是紅著眼睛一言不發。
“比起這些,你們的安全才是需要考慮。”蕭楠看向白曉,“齊風既然有這個野心,也能如此坦然和七七談條件,或許,他已經將這件事告訴八位長老了。如果事情鬧大了,不管七七是不是皇後,你們都會被驅逐,中原上的祈島族人也不會再保護七七了,所以,我們不能失了祈島的庇護,你們必須在事情鬧大前離開,我會留下來善後。”
顧七猛搖頭,抱著他的手臂不放手。“不行,你們被他們施行的,不行不行,要走一起走。”
“放心,既然大祭司沒有為難我們,我就可以找他幫忙,他,會幫助我們的,如果我也走了,不就等同於落荒而逃嗎?”他看著她,溫和的眼睛裏溢滿堅定,讓她相信無所不能的他一定會再回到她身邊。
含淚點點頭,她抱緊了他。
當晚,蕭楠帶著他們辭別大祭司後,就送他們上了船。掌舵的還是上次的幾個中年人,十個少年也依舊如昔。
顧七倚在欄邊看著蕭楠的身影越來越小,淚水再次奪眶而出。這次,她真的怕了,臉埋在雙膝上,耳畔傳來微微稀薄的海浪聲,輕輕的,柔柔的,像離別的哀曲……
回到蘇南的時候,已是盛夏。
在溫和的蘇南這兒,就連肆意橫行的盛夏也收斂起灼灼炎熱,樹上傳來久違的蟬鳴,碧空湛湛,清風徐徐。
算一下日子,離開蘇南都好幾個月了,難得回來,還沒來得及好好享受蘇南的好天氣,顧七就被走了。
坐在馬車上一路顛顛簸簸,雙眼被蒙了布條,想找個抓手的地方都找不著,隻能任由身子被顛得滾來滾去,好不狼狽。又是一個巨大的衝撞,她直接摔下座位雙膝直直扣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痛得她呲牙咧嘴,卻不能喊疼。
突然,一個大掌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扶起來,四周的空氣裏隱含藥香。
想開口道謝卻記起自己被點了啞穴,隨便扯起一個微笑當作道謝,也不管對方能不能看見了。雙手被綁緊在身前,她手腳並用摸索回到座位上坐著,然後開始繼續思考現在的處境。
剛上岸就被擄了,她實在無奈至極。前幾次被抓走都是因為朝廷想要水運的緣故,現在她已答應出租,朝廷也應該都忙著運貨,不會有這個閑心來擄她。如果說是暗綠閣的話,也說不通,雖然一路跟著調查暗綠閣,可是碧靈山和芙蓉山莊都是他們的首要目標,何以會費心思來對付她?
倚在車廂邊上,她有些頭疼地歎了一口氣。雙眼被蒙,她不知道晝夜輪回,馬車一直都沒停過,她的用餐時辰也不固定,有時早有時慢,她實在不能估算現在到底過了多少日,不過至少是有五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