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得意須盡歡,古人都如此說道,我們這些小輩自當奉命而行。”韓二爺說完,打趣地看了她一眼,唇邊的笑意有增無減。
“說是如此,蕭楠,究竟還有幾日才到啊?我怎麼覺得在原地打轉的感覺?”她皺著眉頭抱怨道。
白曉無奈地搖頭,“四周都是海水,當然像原地打轉。在等待幾日吧,快到了吧。”
蕭楠眸子閃過深意,輕揚嘴角,不答話。顧七說得沒錯,他們,的確是在原地打轉,這兒四麵環水,自然是沒人知道的。正如傳說那樣,數百年來,祈島除了那個漁夫,根本無人上過島,至於後來漁夫和官兵沒找到祈島,這是因為,運氣不會次次都降臨。
祈島的規定是島上的人不能出島,否則無法再回到島上,這也是為了避免將外人帶到島上。此外,從蘇南出發朝南行了兩天以後,就會遇到大祭司在海上布的陣法。正如陸地上的陣法一樣,海上的陣法更加凶險和複雜。即使有司南作指示,可是一旦進了陣裏,連司南也會發生錯誤,因此,隻有按著陣法的布置小心行駛方能順利進入祈島。
他們這些天一直在順著陣法走,陣法其實就是一個巨大的漩渦形路線,要順著路線一直走,不可硬碰。
這些,隻有曆屆的大祭司才知道,所以,一般人無法上島,也無法出島。
韓二爺見蕭楠沉默,啟唇問道:“蕭公子可是想到什麼?”
蕭楠笑著深看了韓二爺一眼,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纏,似乎都想透過眼睛看進對方的心裏。良久,蕭楠才緩緩道:“上島之前,在下有些事想與你們說。”
“正如傳說那樣,祈島雪峰終年積雪,可是,也不盡然,一年中有三個月為春暖花開之季。島上奇珍異草多不勝數,尤其為雪峰的雪蓮為最。島上已許久不見生人,按照規矩,島上的人自然是不得帶生人回島的,因此,希望諸位離島後不得向外界透露島上的一事一物,可否?”
顧七聽著,點點頭,突然又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她單手托腮,仔細想了一下後,方才醒悟,問道:“蕭楠,那麼你是島上的人?”
白曉雖然年少時就向蕭楠學武,可是關於祈島上的事情,也是第一次聽說。聞言,也看向他。
蕭楠但笑不語,隻是輕垂下眼睫。
顧七出海那日,深夜,淩都城門大開,迎接了一隊精銳的騎兵,為首的黑馬毛發油亮,長鬃飄飄,有力的馬蹄聲嗒嗒作響,敲在青石路上震醒了沉睡的淩都。
四更天,成一德在宮門迎過天子,跟在主子身後走向禦書房,半個時辰前,禮部侍郎劉東鳴,兵部尚書李維,宰相顧宏宇,以及禁軍首領白華都已等著。
淩尋撩袍跨上台階,進了禦書房後越過眾人直接坐上龍椅。
眾人俯首行禮:“恭迎聖上回宮,吾皇萬歲,瑞親王千歲。”
擺擺手,聲音冷如臘月梅枝上的冷霜那樣,帶著刺骨的寒意:“事情都準備得如何?”
白華第一個出列應道:“回稟皇上,禁軍的訓練已經開始了,一切順利。”
“回稟皇上,北疆的行軍布陣圖,車馬甲械皆已著手準備中,微臣鬥膽,不知軍糧之事……”李維為人耿直,直言不諱。
淩尋微闔眼眸,冷聲道:“諸位不必擔心,朕已經想好辦法,你們隻需將自己的本分做好便成。”
“吾皇英明!”房內齊聲一片。
沉默片刻,淩尋突然出言:“朕打算禦駕親征!在此前,會立下遺詔,交由……顧相保管,若朕有個萬一,還請顧相輔佐幼帝。”說罷,長眸直直盯著顧宏宇,唇邊似笑非笑。
三年前,禦史大夫程忠韋因逆謀通敵而株連九族,隨後,許國舅因貪汙賣官之案,被聖上親自罷免官職,此後,獨獨剩下顧家獨大。顧宏宇位列宰相,皇上並不是不忌憚,或許是顧忌逝去的先皇後吧,這些年皇上也沒對顧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