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開門的聲音,她俏皮一笑,黛眉舒展。褪下男子的裝扮,脫了人皮麵具,杏麵桃腮,明眸皓齒的女子容顏如秋水長天,紅霞映日,在白曉的眼裏開出一片百媚叢生的燦爛。
走近幾步,她的玉體馨香迎麵撲鼻,讓他不禁心頭一蕩,張了張嘴,聲線沉了幾分,像是壓抑著什麼一樣。“七七……”卻沒了下文。
她側頭笑睨了他一眼,戲謔道:“怎麼?結巴了?”
被她調笑,他俊臉一紅,尷尬地撇開臉,大掌捂住嘴,長睫下垂掩住眼底的羞赧。見此,她愈發嬌聲大笑,清脆的笑聲縈繞室內,如上好的玉佩相擊。
“好了,不鬧你了,說吧,什麼事?”
聞言,他清了清嗓子,輕聲道:“蕭楠來信,說前日已從北疆出發趕往安城,估計再過幾日便可抵達。”聽到蕭楠的消息,顧七睜大眼睛高揚唇角,雙瞳明亮。
溫柔看著她瑩瑩如玉的臉龐,他的內心盈滿幸福的愉悅,突然,想到什麼似的,他沉下臉正色道:“七七,我們已經在安城了,雖然不知道暗綠閣的閣主究竟是何方神聖,但是有一點我們必須謹記,他,很危險!現在江湖人人自危,鍾家和芙蓉山莊都可能是他想要鏟除的對手,而此時我們和鍾逸他們一起行動,甚是危險,所以,千萬要小心行事。”
顧七也明白暗綠閣非常危險,但是,此時抽身而退已經晚了。況且他們或許還會對朝廷不利,不管於公於私,她都不能放任不管。
顧七在安城等蕭楠的同時,藍鷹也接到密報查到七公子所在之處,毫不猶豫地,淩尋帶著藍鷹和淩楚立馬趕往安城。
等了三日,第四日早晨,蕭楠終於風塵仆仆地到了來福客棧,而且,帶來了一個讓人不安的消息。
蕭楠在北疆探查若水的時候,意外地看到北疆竟然住了好些苗人,他觀察了幾日,又對北疆的百姓旁敲側擊,才知道原來握有北邊20萬軍權的翎親王兩年前將一個非常善使蠱毒的苗人招為入幕之賓,半年前還冠以軍師的頭銜。當時,這個苗人還帶了15個弟子一同趕赴北疆,行事低調,因此也沒太多人發現。據推測,若水應是出自這個軍師之手,隻是不懂為何最後竟用於鍾鼎漢身上。
顧七沉吟半響,愈發覺得前路一片朦朧。
事情演變至此,最壞的結果就是暗綠閣與北疆翎親王勾結,先是引起武林內亂,然後趁機顛覆朝政。但是,斷魂刀在這個陰謀裏究竟扮演了一個怎樣的角色,她還不清楚。
此事已經牽涉到了朝廷,可是蕭楠自有打算,因此也沒有將朝廷的幹係說與鍾逸他們聽,隻是簡單說了一下若水的確源自北疆。
聽蕭楠說完,鍾逸神色黯然,低聲說著:“殺父之仇,定要他們血債血償!”
大家一片沉默,顧七仿佛可以聽見自己的呼吸,餘光瞧見慕容千千將手搭上鍾逸的手臂,傳遞無聲的安慰。
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而後便聽韓二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七弟,是我。”
見蕭楠坐於桌前,韓二爺客氣一笑,然後又咳了幾聲才開口道:“蕭公子回來了,一切可還順利?”溫雅頷首,“托二爺的福,一切順利。”
前幾日,顧七見韓二爺都關在房裏,曾問秦安,隻聽說染了風寒,臥病在床。如今見到他雖然強打精神,可還是一臉病容的樣子,不禁擔憂問道:“二哥,身子怎麼了?請大夫瞧過沒?”
“請過大夫了,都說染了風寒,隻是吃了幾天藥都不見好轉。”
蕭楠眼色一暗,深邃的眼眸依然溫潤如水。“二爺若是願意,在下略懂一點醫術,可稍作一看。”聲音溫軟,聽著讓人舒服。
韓二爺也不推卻,應聲:“勞煩公子。”蕭楠四指並攏置於手腕的脈搏之上,長睫輕顫如展翅的蝴蝶。暗暗細察他身體裏的內力,竟發現無一絲真氣,換言之,此人和顧七一樣,不懂武。片刻,他微笑道:“二爺隻是染了風寒,並無大礙,許是大夫抓的藥較為溫和,故藥效遲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