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 24、一波將平一波起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 24、一波將平一波起
24、一波將平一波起(一)
一切都似乎是恢複了風輕雲淡,好像前些日子那樣不留餘地的大清洗隻是所有知情人的一個夢,一場清夢了無痕。
皇後因為受了委屈,軒轅晟祺自然是心疼不已,對外隻說是皇後與周陽達謀反全無關係,反而大義滅親,舉報揭發了周陽達,居功至偉。這樣便堵住了要求處置皇後的悠悠之口,軒轅晟祺也安靜了一些。此後除了在前朝處理國事,安排那些貪官汙吏下台以後留下的空位以及督促加緊追捕周陽達一事以外,多半的時間是在後宮,侍奉母親,陪伴嫻妃與皇後。
皇後因為周陽達真心的愛護,十分稱心如意,而且在軒轅晟祺假裝禁足自己時,並沒有多餘的人來打擾,加上自己很是相信深愛的夫君能夠擺平周陽達,心中也沒有多大的焦慮,反而是安心的調養著,身子很快便恢複了。
上官虎躍並沒有驅散府裏的侍妾,這讓雅凝生了好一陣子悶氣,雖然知道“專寵”是怎麼回事,但是心中依然是酸酸的。虎躍私下裏跟雅凝好生解釋,雅凝才勉強接受了府中繼續多這幾張吃飯的嘴。不過因為周陽達的原因,水顏這些周陽達送來的人,很不受待見的了。為了表示對水顏的寵愛,上官虎躍曾經讓水顏協助雅凝打理王府,以示恩寵,現在也免去了協理王府的職責,據說水顏暗地裏哭訴了很久,雅凝也不理會,隻是沉浸在自己肚子裏有了新生命的喜悅中。
在軒轅晟祺開始動手除去周陽達之前,雅凝經過大夫的診斷,已經有了身孕,不過為了讓虎躍放心,她選擇了和荏妤一樣的方式——隱瞞。事後虎躍知道了很是後悔,又是心疼又是責怪雅凝的隱瞞,雅凝麵對愛人的責備,隻是幸福的笑著,虎躍臉上的怒氣便一點也沒有了,二人隻是每日享受畫眉之樂,安靜的好時光。
軒轅晟禕一直守在皇陵,這段日子可謂是戰戰兢兢的了。因為軒轅承天是第一代皇帝,為了避免一帶帝王死後寂寞,也為了向大臣顯示皇恩浩蕩,特許一些有功之臣葬進皇陵,陪伴皇帝長眠於地下。軒轅晟禕生性風流無度,詩書武藝方麵皆不精通,軒轅承天隻把心思放在了軒轅晟祺身上,對其他兩個兒子不是十分在意,即使對軒轅晟祐,也是看在他養在皇後身邊的份上和顏悅色了一些。對於軒轅晟禕的無知與頑劣,而且貴妃又極度寵溺,軒轅承天便放任自流了。
軒轅晟禕自小便被金尊玉貴的養著,得勢時便自高自大,趾高氣揚,除了父母和軒轅晟祺,誰都不放在眼裏,甚至對軒轅晟祐也曾經百般為難。在失勢時便膽小如鼠,處處小心翼翼,一言一行如履薄冰,十分的善變。
又最是膽小,偏偏守著皇陵的人多是先帝時期一起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兵,因為家中已無親人可戀,所以才在京城成家,自告奮勇的守著皇陵。這些人向來是以強者為尊,對於軒轅晟禕屢屢被罰,自然是頗有耳聞,最看不起這樣的浪蕩子弟,竟然絲毫不因為軒轅晟禕是先帝的兒子而給一點麵子,甚至對這紈絝公子有意的戲耍。軒轅晟禕前幾次回去以後,曾經向軒轅晟祺告過狀,但是軒轅晟祺深為了解這些人對於軒轅晟禕恨鐵不成鋼的心態,因此不但沒有責備,反而是駁回了軒轅晟禕的哭訴,把皇陵的守衛褒獎了一番。
軒轅晟禕每天都在守衛的監督下一個人檢查陵園,給父皇上香,給各位為了域朝而死的功臣上香。雖然自己心中是無盡的恐懼,然而在別人的監督下也是逃不過的責任,更何況兒子給父親守陵,也是天經地義,軒轅晟禕一向死要麵子,不能讓別人說他膽小如鼠不孝之類的話,故此每次都是強撐著做完一係列事。
這天晚上,軒轅晟禕依舊照例檢查著陵園,手中的一盞燈籠發出星星火光,因為是在陵園,不能用紅,所以隻是用白紙做成燈籠,漆黑的陵園裏隻有一盞慘白的燈光緩緩移動,不僅軒轅晟禕自己覺得恐怖,就連別人遠遠看了也覺得寒氣森森、
軒轅晟祺心中一邊咒罵著看守皇陵的人,一邊埋怨軒轅晟祺的無情,竟然把自己打發到了這樣的地方。軒轅晟禕這樣自私的人,此時還在埋怨軒轅晟禕對他的處理決定,但是他並沒有想到,若不是太後的求情,他哪裏會保全一條性命?依照軒轅晟祺的大誌,定會為了域朝的千古江山而殺了軒轅晟禕以儆效尤。軒轅晟禕這樣的人怎會站在別人的角度思考問題,沒有一顆感恩的心,不管得到多少東西,永遠都是不滿足。
此時軒轅晟禕已經由怨恨軒轅晟祺轉到了埋怨軒轅承天身上,“父皇啊,您說,我小時候您為什麼就不關注我一點呢?我所有的東西都讓皇兄搶走了,現在還把我貶到這種荒涼的地方……父皇啊,您說您老人家死了就死了,兒子為您守孝也夠多了,可是現在呢,皇兄懲罰我就會用這一種方法,實在是讓兒子苦不堪言啊,父皇,您說您為什麼還要來禍害兒子呢,真是禍害遺千年啊……”一席話說完,立即下意識的住口,這個紈絝也意識到說錯話了。
忽然聽得牌位後微微地聲響,軒轅晟禕一驚,不會是父皇顯靈了吧?天哪?!隱隱約約又覺得似乎冷風陣陣撲麵,帷帳似乎也在微微擺動。更是驚懼到了極點。軒轅晟禕張大著嘴,恐懼的連聲音都發不出來。為了麵子為了逞強不讓別人一起,這下子自己真的觸怒了父皇的英靈了,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