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黑老者歎道:“雖是仍然想不通,卻已比前些日更近了幾步,也算有所得。”
執白老者仍是目不稍瞬的看著棋盤,道“不錯,算有所得。”
蕭晨風驀然想起:“莫非這兩人在棋盤之上推研武學?”一想到這裏,再閉上眼睛時,便覺得棋盤之上黑白兩色之子便如是兩名武林高手,一穿黑一穿白,手持長劍,縱橫捭闔,來回相鬥!
從棋道想不通的,轉向武功劍招,頓時迎刃而解!一顆黑子的占位,便是一招武功的由來;如此一來,便對這百思而不得其解的奇異棋局了解不少。
恍惚之中,不由自主的伸出一隻右手,對剛剛領悟的幾個招式以手代劍,進行試演。雙目雖仍是緊閉,但對劍招的變化卻是每使一遍便會有不同的領悟。
兩名老者剛剛從棋局之中回過神來,正要將棋子棋盤收拾到一邊,卻見一直在二人身邊靜靜坐著的那名少年雙目緊閉,以手做劍,似乎在試演什麼招數。仔細一看,均不由得大驚失色!
這個少年手中劍招,正是二人苦思數年而不得其解的玄奧招數!自己兄弟二人自從得到那劍招殘譜,便即隱居在這華山腳下,潛心鑽研,至今已是將近二十餘年,尚未得門路。隻是每日間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演練,後來更是每領悟出一招,便將之化入棋譜,二人一起研究。
哪知道自己兄弟二人二十餘年來研究出的唯一成果,便是那在棋盤試演的二十幾路劍招,這個少年隻是在身側靜靜看了幾個時辰,便已經學了過去!這少年智慧之高,領悟力之強,直是可驚可怖!
蕭晨風一時間隻覺神遊物外,渾身無牽無拌,一顆心靈活潑潑地,玲瓏剔透,棋盤之上一招一式流水般從心底緩緩流過,從一開始的滯礙重重到現在的圓轉如意,隻覺得心與意合,意與神合,說不出的暢快!
開頭幾招從生疏到熟稔,宛若水到渠成;隻是越到後來,越覺得艱澀,腦海之中,此一招來,彼一招去,紛紛攘攘,漸趨雜亂無序。蕭晨風隻覺得心緒漸漸煩亂起來,勉強控製自己又向下想了幾步,終於控製不住,心底若突然響起驚雷,霹靂一聲震蕩,蕭晨風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整個人軟軟倒向地上,昏迷過去。
兩名老者麵麵相覷,均是無語。他們二人看到蕭晨風演練劍招,心中本已是驚異之極;待見到蕭晨風驀然吐血昏迷過去,更是震驚的無與倫比!
唯有全身全靈均投入到那殘譜之中,而又不得其門而入者,方會發生這心魔反噬,吐血受傷之舉!二人得此寶物之後,足足參研半年之後,執黑老者方在一偶然的機會中參悟進去,衝突不出,以至吐血受傷。
而眼前這個少年,甚至連殘譜也沒見著,隻是憑借著自己二人參悟出的幾招劍法,便已能引起心魔反噬!這簡直是不可思議之事!
兩人對望一眼,執黑老者浩然長歎:“以往總以為武道之謎,絕無什麼捷徑與天才之說,隻要自己資質不算太差,持之以恒的努力,總有一天能夠達到武道巔峰;今日方知,那等驚采絕豔的天才般人物原來是實實在在的存在著!”
也不見他如何作勢,蕭晨風倒臥在地上的身軀突然便已經到了他臂彎之中,右手一伸,掌心登時多了一枚紅彤彤的藥丸,異香撲鼻。一手輕捏蕭晨風下頜,讓他將嘴巴張開,將藥丸投了進去。藥丸入口即化,蕭晨風慘白的麵色登時好看了不少,隱隱浮現出紅暈。顯然,這藥丸絕非凡品!接著。他雙手橫托著蕭晨風的身子,似乎是捧著一件愛惜到心裏的珍寶一般,向內室走去。
執白老者緊跟在他身後,邊走邊道:“這少年悟性之佳,足可稱冠絕天下!或許,你我兄弟二人參研二十多年的秘密,便能夠從此在他手上解開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