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畢業考試他們都順利通過,升學考試後,日野被一所語言大學錄取,專業是法語,她的專業選修第二外語是德語,奧德利的官方語言是德語。
機場裏,日野與帶著行李的月森一家來到候機大廳。
“伯父伯母真是忙碌啊。”得知月森父母要去維也納演出,日野感歎一下。
“嗬嗬,已經習慣了。”母親淡淡地說。
廣播裏的女聲提示去維也納的旅客做好準備,月森父母向他們告別後走向登機口。
“蓮,到巴黎之後加上我的那份一起努力吧。”日野給他一個燦爛的微笑。
“嗯。”
“我的郵箱地址你也知道,沒事的時候給我發郵件,可以麼?”
“嗯。”
“在那裏如果你有演出的話,一定要通知我,即使從網上搜我也會看。”
“嗯。”
“還有,你的首次個人小提琴獨奏音樂會打算在維也納舉辦麼?”
“嗯。”頓了一下,堅定地點一下頭。
“那……能不能用柴科夫斯基的《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作為最後的壓軸?”
柴科夫斯基的《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自己現在還不能勝任的曲子,但四年後,一定可以!重重地點頭:“嗯!”
飛機從頭頂的上空飛過,蓮,加油吧,我等你……
大學開學後,日野在宿舍裏看著電腦的屏幕。
“香穗子,我現在住在巴黎國家音樂學院的學生公寓裏,聽爸爸的果然沒錯,第三場用的拉威爾的《茨岡狂想曲》,之後是筆試,都是樂理和音樂史之類的,最後一場用的貝多芬的《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按照爸爸說的,用氣魄取勝,果真被錄取了。
我現在在這邊很好,有清石表姐的照顧,放心吧。你最近怎樣?練琴了沒有?”
這是月森發給日野的第一封E-mail,微笑著看著屏幕,“這個家夥,居然不關心我的身體怎樣,卻先問我練琴沒有!”雖然是滿口的抱怨,日野卻依然笑著,他真的給自己發郵件了!回完郵件,關上電腦,日野從櫃子裏拿出小提琴,巴赫布爾的《D大調卡農》輕輕飄出,一把小提琴的《卡農》還真是寂寞,那個世界裏隻有柔和的風,眼裏全是憂鬱的淡紫……想起剛開始用普通的小提琴拉這首曲子時沒少被他罵,也許他那時還鄙視過自己?也許吧……不過也正因為他的幫忙,自己又能重新拉小提琴了。那個時候他曾經握著自己的手做示範,他手掌的溫度能傳到自己的全身……《卡農》怎麼好像……變成粉紅色的了……很溫馨的感覺……再之後《聖母頌》裏用到的雙音也是他教的,兩把琴的雙音,有種說不明道不出的感覺……後來他受傷了,去照顧他時居然就這樣喜歡上了,其實也沒什麼不好,倒是很喜歡這種愛與被愛的感覺,隻可惜,他從沒對自己表白過……眼裏的《卡農》此時又變為橙色,有點幸福,有點失落,有點酸澀……再後來還鬧過一次別扭,實際上就是一場誤會,不過那個時候為什麼他或者自己都沒有一個人能主動問個清楚呢?居然僵了近兩個星期……不過,後來的日子又恢複了平靜,直到升入三年級,麵臨畢業升學……紅色與點點黑色充斥著腦海,手下的音樂也變得有些硬……整天從早到晚都在寫作業、看書、複習,後來還要每天保證八小時以上練琴時間,幾乎每個晚上都被伯父批評,自己的琴藝太差,但最後居然進了複試,但同時也隻停留在複試,經過這樣的努力最後的結果還是失敗……清爽的藍色漸漸代替剛才的紅與黑,實際上已經無所謂了,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的生活很好,他在努力,自己也是,努力學著法語和德語,也許從某天開始就真的離不開這兩種語言了……現在又過上了平靜的生活,不緊不慢地享受每一分每一秒,可以愉快地拉著小提琴,可以在這裏靜靜地等待……
四年後,日野從語言大學畢業,那年的聖誕前夜,她收到了月森從維也納寄來的快遞,裏麵有音樂會的海報和入場券,還有一件暗紅色的晚禮服,和一雙同樣顏色的高跟鞋。信裏是這樣寫的:
“香穗子,我畢業之後就直接來維也納了,最近一直都在籌備音樂會。寄給你的海報和入場券都是第一份,你會來參加吧?
音樂會定在三月,維也納的春天很漂亮。出國簽證你不用擔心,我會通過大使館向你發出邀請函,大約在音樂會前的幾周內你就能收到。
其他的沒什麼再想說的了,參加音樂會的時候穿上那件禮服吧,在歐洲,出席音樂會時必須穿正裝或晚禮服,那件是我在法國的時候為你挑的,你穿上應該會很合適。最後,別忘記帶上高中時我送你的小提琴。”
日野捧著信,微笑著流下了眼淚,他終於要舉辦音樂會了!真的在維也納!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