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3 / 3)

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想哭。程琦的每句話是多麼熟悉而陌生啊!熟悉是因為這些道理是老生常談,而陌生則是因為擁有這種道理的竟是程琦。她跟著楊樹來到這個省城時,她就成了一個孤獨的女人,一個隻需要溫暖的女人,一個一定要靠他的女人。但現在,這個自己愛著的女人似乎不需要他了。她不孤獨了,她有了別樣的東西。她在廣場的陽光中補充了鈣和鐵,她一天天地強大了起來。這是多麼可怕的事實啊!記得上大學時,他曾希望她成為一個強者,那是因為她總是以自己的美麗自豪,總以為她的美麗就是最好的權力,她不想擁有性格中的強力。他為這種溫柔的權力時時不安,因為這種東西太不可靠了。後來,他習慣了她的溫柔的權力,他補充了她性格中的強力,成了她性格中的鐵和鈣。可是,現在,她在人群中和戰鬥中自我補充了,在陽光下吸收了,她成了自己。她和他再也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了。這簡直就是真理的荒謬!

“你怎麼不說話?”黑夜中,程琦的疑問聲都是那樣鋼強。

“你真的很了不起。我們很久沒有一起這樣說話了,我都對你有些陌生了。晚上小張說你太偉大了的時候,我的心裏都有些顫抖,你真的很了不起,你從來沒有這樣強大過。我為你感到自豪,真的。”楊樹的話太言不由衷了,可是,他也覺得自己現在說的話是真誠的,沒有半點虛情假意。

“我是被逼的。生活讓我這樣。”程琦有點疲憊地說。

當這聲疲憊響起時,楊樹忽然間覺得她仍然是弱小的。他的手輕輕地摸了過去,抓住了程琦的手。他說,一切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把楊樹的手也緊緊地捏住,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楊樹覺得時機終於來到,就把身子捱過去,用另一隻胳膊把程琦輕輕地轉過來。程琦還像過去一樣任憑他將自己扭轉。楊樹將程琦緊緊地抱住說,我的小壞蛋,你的話把我都嚇壞了,我都有些不認識你了。程琦的呼吸也有些熱,她溫柔地說,我沒有變,其實我小時候就是這樣,隻是我上了初中後別人都說我是女孩子,說我長得很漂亮,我就是為“女孩子”和“漂亮”五個字活著的,現在我為兒子而戰鬥,不再需要這些字眼了,所以我又變成了原來的自己。

她的話還是有些硬。楊樹抱著她說,我不管,你是我的小乖乖。說著,楊樹就把手放在了她的胸前撫摸起來,摸了一陣,又將手放在她的下身摸起來。她仿佛還沉浸在自我的解剖中,對楊樹的行動有些不置可否。楊樹將她的衣服輕輕脫去,她才似乎反應過來,有了一些呻吟聲。這呻吟聲又使她回到過去。楊樹的雄性被激發了。他迅速地扒光了自己,爬在了程琦的身上。這刹那間的肌膚相觸,兩個人的身體都有些受不了,顫抖得很厲害。

他們都沒有洗下身,但楊樹不在意。他仍然親吻著程琦的那兒,程琦說,那兒髒著呢。楊樹卻說,沒有,沒有,我覺得很幹淨。程琦的身子在搖擺,雙手抓住楊樹的頭呻吟著,讓楊樹住手。楊樹卻親吻得更熱烈了。程琦的腰身扭動得更厲害,陰部已經濕透了。楊樹這才住手。他從床頭櫃裏取出避孕套來,給自己套上,然後迅速地進入了。

靈靈忽然哭起來。楊樹趕緊停下來,但沒有下來。程琦輕輕地拍著靈靈,不一會兒,靈靈又睡去。他們又進行起來。忽然,楊樹說,壞蛋,嘴裏還有酒氣,喝了那麼多酒。

這一句話不說不要緊,程琦一聽,一把將楊樹從身上掀下來,說,以後我們別再這樣了。

楊樹沒想到會這樣,那兒還挺挺地,脹得很厲害,快要射了卻不能射。他生氣地說,幹什麼?程琦說,我討厭你說我們喝酒的事,當初若不是喝了酒,靈靈就不會這樣。楊樹說,醫生不是說了跟我們喝酒沒關係嗎?程琦說,誰說沒關係,誰知道是什麼原因。楊樹的那兒已經軟了下來,但身體裏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