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會很難走，前路漫漫，回頭是岸呐！”龍鴻揶揄地說道。
馮糖目光複雜地看向前方，天快黑了，遠山茫茫。
不由得裹緊了厚厚的紫袍，嘴唇也有些開裂。
卻倔強地搖了搖頭。
“我不走，我已經感覺到生命的流逝，我的血已經被毒藥腐朽，或許真活不久了！”
“二十年來，除了那個鬼聖，天下名醫都拜訪過了，無一例外，都說無藥可救。
所幸似乎天命並沒有真正想要亡我，讓我在武道一途頗有天賦，如今已是大玄境。”
馮糖說到武道，眼神明亮，頓了頓又幽暗下去。
“大玄境又如何，還不是命不由己，提心吊膽的活著，害怕某一晚躺下，就再也起不來了。”
“回想二十幾個春秋，人生平平如水，求醫，問道，沒有一天是精彩的。”
“所以師父說，跟著你我能活時，我盡管不相信，但還是來了，我不怕死，也怕死，怕死得不夠精彩！”
“我有預感，你的歸途，一定很精彩。”
不知什麼時候，龍鴻已經停了下來。
他並沒說安慰的話，實在是沒有親身經曆，無法感同身受。
傾述自身的不幸，無非是想求得關懷和憐憫，是弱者的行為。
而他，隻相信勇者無懼，所以連自己都斬。
隻因相信，不破不立。
龍鴻寧靜的看著情緒複雜的馮糖。
“如果跟著我你也會死，那我盡量會讓你死得精彩一點的。”
至於歸途，龍鴻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沒有發生的事情都不是大事情，發生了的也就是小事情了。
……
往後數日也沒什麼大事發生，也就死了幾個言語囂張，卻沒有什麼本事的千人斬而已。
和客棧那幾人一樣，他們永遠留在了冬天。
龍鴻也不著急著走，並不刻意追求速度。
馮糖一根長鞭殺人不眨眼，大玄境的實力，確實不容小覷。
是個勉強合格的跟隨者。
所以遇到攔路的江湖宵小，龍鴻就抱臂旁觀。
至今為止還沒有出現一位出生有名的狙擊者。
所以便都殺了，或玄境級別實力的人也能算個高手，但得看他們麵對的對手。
馮糖告訴龍鴻，如今他已經被殺手組織暗影盯上，保不齊會出動地境級別的殺手。
龍鴻隻是淡淡一笑。
“無妨，你不是大玄境嗎？一定能保護我的吧？”
馮糖望著滿天飛雪有些許沉默。
一時間有些看不清前路了，就隻感覺如履薄冰。
但她還是相信師父的，畢竟以師父大地境的修為，又精通天機術，應該不會騙她。
應該的吧？
同時馮糖也看不清楚龍鴻，從真氣波動上來說，算不上強者，頂天也就一個小玄境。
世間修道之人實力大致分為黃境，玄境，地境，天境。
對應世俗軍隊稱號，百兵，千軍，萬人屠，十萬殺神。
至於之上，就沒有細分了。
傳聞已亡之國大周暴君拚死一戰時，也不過獨戰諸國聯軍八十萬而已。
那一戰糜戰十日之久，血流成河，山河破碎，屍骨累累。
就算有軍陣加持，人屠級稱號高手也傷亡十數位。
但天道不仁，人力有盡時，十日，大天境的周皇也戰死沙場。
龍鴻出手時的真氣波動頂多就是一個黃境，但卻能一擊瞬殺小玄境高手。
所以馮糖看不懂也正常。
看著迷惑的馮糖，龍鴻也沒有解釋，隻看著前路。
前路有一座橋，橋上坐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