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一邊倒的殺戮。
作為血蓮教精銳弟子，林肅實力之強毋庸置疑，更有精良法器在手，隻是十數個回合就將柳家長老柳長衣一槍洞穿心髒，旋即輕易斬下其頭顱，斷送其生機。
至於在場的其餘閑散修士與孱弱凡人，就更不可能是血蓮教弟子的對手，他們隻需操縱靈氣一掃，就有大片生靈喪失性命。
但程然獨留了一個活口，就是此地主人王老爺，此刻他已被嚇得呆傻，高高在上的仙人們居然會被如此無情屠戮，這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去吧，殺了他，以解你心頭之恨。”
程然輕拍柳如玉的香肩，語氣冰冷而漠然。
作為那些凡人受苦的源頭之一，王老爺必須由她親手處決。
而柳如玉張了張嘴，隻是沉默地走到老態龍鍾的王老爺麵前，抬手時卻顯得有幾分猶豫。
“不要殺我！”
臨死之際，王老爺痛哭流涕，絕望大喊道：“柳小姐，柳奶奶，您大發慈悲，放過老朽這一命吧！”
“今後老朽改，一定改！老朽會散盡家產去幫助那些百姓的，殺了我他們反而會繼續受苦受難，柳小姐您就高抬貴手這一次，讓老朽死前也做一些好事吧！”
此話一出，柳如玉回過頭來彷徨地看向程然，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這個王老爺固然不可信，但他所說的一切並非都是虛言，死了一個王老爺，接下來還會有其他的老爺接管餘下的區域，屆時百姓還是過不上好日子。
倘若放他一命，這能讓那些可憐人過得好一些……
“蠢貨，沒想到你柳如玉是真蠢。”
麵對柳如玉茫然的眼神，程然無奈地搖了搖頭，歎氣道：“他知道的太多，也沒有能力保守秘密。”
所以他必須死。
柳如玉嬌軀一顫，麵對王老爺的哭喊，她也隻能轟出一道靈氣，將之碾成血泥。
大仇得報，但與之前襲殺張東不同，這次柳如玉心中卻沒升起絲毫快感，隻感覺一陣空虛。
回想起程然的話語，她不禁嘴角一勾，自嘲地笑了笑。
是啊，自己是真蠢，輕易就被人給愚弄，隻會空談理想，卻連一點兒實際成果都拿不出來。
到最後，這次還是在程然的幫助下才勉強擺平這個爛攤子，隻靠自己一人根本什麼也做不到。
不，說到底自己終究什麼都沒有去做，隻是想當然的將擔子丟給以為信得過的凡人，最終才導致這樣的結果。
如果最開始聽從程然的建議，有好好安排事務，最終結果會不會有所改變？
可惜沒有如果……
“接著。”
伴隨話語而來的，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木箱子。
柳如玉穩穩接住，裏麵傳來哐當的聲響，正茫然時聽程然說道：“血蓮教在宴席上發起突襲，你在一番血戰之下僥幸帶著柳家長老的殘軀逃離戰場，聽明白了嗎？”
殘軀？
柳如玉麵色複雜地看了眼手中木箱，沉默地點了點頭。
其中裝著的自然是最容易辨認身份的部位，柳長衣的人頭。
她一下就想明白了程然的計劃，是將所發生的一切都推到血蓮教身上，而她自己則從蓄意襲殺散修的家族罪人成為抗擊血蓮教有功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