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浩然哥親自下令?
聽到這消息,柳如玉如遭雷擊,當即麵色變得蒼白,連連後退數步。
作為同父異母的親妹妹,即便談不上有什麼感情,她對柳浩然總歸是抱有一絲絲不切實際的期望的。
她從小就聽哥哥的各類光輝事跡長大,父親母親都對哥哥讚揚有加,包括修煉資源也多是憑借哥哥的威望才傾斜在自己身上。
而浩然哥也從沒有對她的所作所為有過指摘,意氣用事去頂撞長老也被浩然哥護短,因此柳如玉偶爾會誕生這樣一個念頭——
也許浩然哥也是支持自己去保護凡人的呢?
可結果,就是眼下的事實。
自己所付出的所有努力,在浩然哥眼裏都隻是胡鬧而已?
哪怕隻是追求一小片淨土,他也要將之打碎,那些蒙受苦難的凡人在他眼中也隻是不值一提的螻蟻而已麼?
錯的,是自己?
看向自己那雙顫抖著的白皙雙手,柳如玉卻仿佛能在其上看到揮之不去的黏稠鮮血,那是無辜凡人的鮮血。
原來作為柳家嫡係,自己所享用的每一分資源都是用凡人鮮血澆灌而成……
“哈,哈哈哈——”
當著宴席修士之麵,她肆意大笑起來,笑得嫵媚而悲傷,眼角有血淚滑落,任由其在臉頰上塗抹血色圖騰。
瘋了?
老者柳長衣不禁皺起眉頭,雖說柳家七小姐並無實權,可倘若她有任何閃失,自己也難咎其職。
卻見柳如玉又很快平靜過來,眼神卻像死了一般問道:
“浩然哥,他可有說明理由?”
“回稟七小姐,”柳長衣遲疑著低聲傳言道:“大少爺說,您與那葉家獸寵,走得有些過於近了。”
隻因為這個?
行事霸道的柳家大公子,原來氣量如此狹小?
柳如玉卻毫無意外地點了點頭,隻是默默佇立,如一朵寧折不彎的紅蓮花。
見她似乎接受事實,柳長衣鬆了口氣,這一趟能一切順利是最好的,想來自己那略有資質的長孫也能得到極好的栽培……
“七小姐,還請隨老夫回府。”
“嗯。”
柳如玉又點了點頭,低垂著眸子向柳長衣走去,渾身氣勢內斂,也沒了往日的潑辣氣質,反倒像個柔弱的小姑娘。
這時她才有大家閨秀的樣子,步伐優雅而準確,嫣紅裙擺隨著走動微微搖晃,偶爾會露出雪白又頗具肉感的大腿。
一旁的張東雖低垂下腦袋,眼角餘光卻貪婪而淫賤地追隨那一道白光,該說不說,這柳家七小姐不論外貌還是身材都極其出色。
若是有朝一日能好好把玩……
正當其沉溺在遐思之中時,眼角所捕捉到的光芒卻陡然明亮,亮到他不禁眯起眼睛才看清襲來的事物——
那是一道極其磅礴的青木之氣!
她怎麼敢大庭廣眾之下襲殺散修?!
“不——!”
驚叫聲戛然而止,在王脈境的靈氣衝擊之下,張東的肉身連半秒都沒撐住,當場在胸口開了一個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