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鬥前夜,窗外小雨淅瀝瀝下著,寒氣彌漫。
程然凝視著院內一片翠綠草叢,微微出神。
又是一場決鬥,這一回雖然不會再有麻煩上門,但這次的對手他也提不起興趣。
畢竟鄒鍾秀從開始就對自己客客氣氣的,既送法器又送術法,所求不過是通過與自己打幾場來吸引嫡係圈子的注意。
按照她最初的計劃,隻要鄒柳兩大家族中任一嫡係能被她的舉措吸引到注意,從而融入到那個圈子中去,對她而言就是穩賺不賠。
而自己也隻需要盡可能配合她打出精彩打出風頭,最後贏下比試就行,也是無本萬利的交易。
但經過自己與葉纖纖插手之後,性質就完全發生改變。
本該安全的比試變成了至死方休的決鬥,而昨天自己全力出手更是讓鄒鍾秀明白這是場十死無生的對局,她絕無可能在正麵戰場戰勝程然。
但場外並非沒有機會,隻要柳浩然足夠珍重自己的聲望,那他就不能放任不管願意為他赴死的鄒鍾秀。
又或者哪位鄒家嫡係得知此事,憐惜自家妹子的性命,有意插手對局,鄒鍾秀依然能活。
可畢竟這是拿生命當賭注,玩法比俄羅斯轉盤還要刺激,根本不能確定自己生還的概率有多低,還隻能完全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鄒鍾秀卻毅然決然地當場賭上自己性命,隻為了搏一絲向上爬的可能。
果然九龍城裏的人,從上到下精神狀態都不太穩定吧?
程然不禁嘟囔一聲,旋即開始調整自己的狀態,以備明日決鬥。
提不起興趣是一碼事,既然鄒鍾秀選擇了這一條以命相搏的道路,就意味著她也有殺死自己的覺悟,真對她痛下殺手,自己也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
……
柳家,大公子庭院內。
柳浩然今夜也難得安生,他從未想到自己竟有一天會因分家的螻蟻而搞得心煩意亂,而且還是鄒家人。
自己與那鄒鍾秀不過見過兩麵,可能有幾句招呼的交情,就這樣哪裏能讓一個女子愛自己愛得死去活來,甚至不惜為自己赴死?
若是情況稍有變化,他絕不會多為這件事投入一點關注,但如今就是令他陷入兩難的境況。
倘若這場比試沒有上升到生死的層麵,就算他不出頭也無人能因此說他什麼,畢竟有對方故意挑起熱鬧的嫌疑。
又或者對上的不是葉纖纖的獸寵程然,而是別的什麼人,他照樣不用出麵,最多事後表達一下惋惜之情。
但奈何這是程然出言不遜挑起的決鬥,而程然的態度在某種意義上是能代表葉纖纖的態度,在外人看來,這如何不是葉纖纖在隱晦表達不滿?
這件事不處理妥當,極有可能影響他在族內的威望,甚至有可能影響到他登臨柳家族長之位。
畢竟族長之爭並不像葉家一般完全看天賦,家族的老祖宗還可以撐很長一段時間。
倘若他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了,又怎麼能掌握龐大的柳家?
該怎麼做才能完美處理好這件事情?
柳浩然幽幽長歎一口氣,陷入深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