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楚恭敬的拱手說,“老爺之言甚為有理,在下願去試試能否考上薛府的流外小吏。”
徐衛沉聲說,“仗著與薛家的關係去當這流外小吏可是不成,出去被人戳脊梁骨的事,徐家丟不起這人。”
這點,倒是徐衛“多慮”了,有薛楚玉這“老朋友”在,桓楚便是想走後門,也大為不易。何況,他也不是那種能拉下臉去求人網開一麵的人,凡事要靠真本事得來的,腰板兒才挺得直,便爽快的應允了,“在下謹遵老爺吩咐。”
他口口聲聲老爺、在下,禮數周到,也知情識趣,在徐衛應允這門婚事前,沒以徐家的乘龍快婿自居。
徐衛對他的謙遜頗為滿意,低頭品了口茶,“聘禮嘛,暫且收下,你和芷茗先行訂婚,待你能考上流外小吏,再行公布。”
桓楚出了北苑,徐守業上前掐著他脖子,說,“好小子,我被你拉上了賊船。”
桓楚撥開他的手,笑道,“大少爺,我與令妹是兩情相悅,今後都是一家親,有好處還能少得了你大舅子的?”
徐守業心眼少,能給他錢花去青樓,便是親舅姥姥,找上桓楚這麼個妹婿,怎麼看都是找來個搖錢樹,他也就怒氣盡去,換做笑容說,“既是妹子瞧上了你,我還有什麼話說?若將來你對不住我妹子,我捏了你的卵蛋。”
他作勢伸手欲往桓楚的下身去,桓楚連忙躲開幾步,賠笑道,“大少爺的話,我謹記在心,若真有負,不須大少爺動手,我自個兒閹了入宮去當公公。”
徐守業手指遙點著他,笑著去了。
徐芷茗默不作聲的跟在二人身後,聽到二人嘻哈打笑,什麼大舅子、妹婿的呼來喚去,儼然便成了一家人,她是羞不可當,見兄長去了,這才幾步追了上來,“爹爹他,要不我再去……”
桓楚笑著打斷她的話,笑容陽光而自信,“老爺也是愛女心切,這麼個天姿國色的寶貝女兒,也算是奇貨可居,換我也不會輕易嫁給個來曆不明的小子。”
他湊近了徐芷茗的粉臉,端詳一番,鄭重其事的道,“為了小姐,我怎都要爭了那流外小吏回來,封了老爺的嘴。”
徐芷茗甜甜一笑,羞澀的望著他,“你能成麼?”
桓楚豎起大拇指,比了個勝利的姿勢,自信滿滿的說,“若小姐願當名師,助我練好書法,一定能成。”
徐芷茗想起他狗啃一樣的字,撲哧笑出聲來,“你天資太差,想教好你可是不易,莫要砸了我的招牌才好,你何時開始學呢?莫要偷懶,拖今日又拖明日,嗯,此刻便隨我去練字。”
她很在意桓楚能否當上流外小吏,督促著他立刻用功。
桓楚仰望著天,他活了三十歲,還要從頭學寫字,想想便覺得荒誕,無奈的歎了口氣。又想起幾日前曾派徐壽前去柳州看望娘親,順到將欠的三十貫錢也盡數還上了,徐壽帶話回來說,娘染了風寒,臥病在床,他前幾日忙得不可開交,眼下有空閑了,腰包裏也有錢了,怎都要抽空去柳州一趟,將娘親接來象州享享清福,以敬孝道。
“小姐,娘親有病在身,我想去柳州一趟。”
“伯母有病麼?病得重不重?嗯,醫館有父親照看著,我還是抽空走一遭,老人家的疾病拖不得的。”徐芷茗憂心衝衝,自言自語的說著,卻掩飾不住眼神裏的狡黠,就是想借機陪著桓楚去柳州。
桓楚似笑非笑的瞥過她,輕輕一歎,“小姐走這一遭,確是相當的必要,嘿!”
徐芷茗嬌嗔道,“瞧你笑得這麼壞,便知腦子裏想的絕非好事。”
桓楚伸伸懶腰,長長的打了個哈欠,“俗話說,醜媳婦也要見公婆,何況小姐這等花容月貌,娘親見了定會笑得合不攏嘴,說不準病這麼就好了。”
徐芷茗粉臉微霞,白了他一眼,“那便說定了,莫要到時又反悔。”
她羞得低了頭,急匆匆的便走了。
桓楚暗自好笑,帶徐芷茗這活色生香的美人回柳州去見娘親,比帶著一大堆銅臭味十足的開元通寶有臉麵得多了。這是名副其實的衣錦還鄉,倍兒長麵子的事,傻子才會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