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玄鬱這般公事公辦的話,魏錚眼神落寞一瞬,半晌點了個頭:“假死?”
玄鬱應了聲是,看著自碗中漂浮而上的霧氣:“陛下可用生息丸,經此一事,陛下當看的更清楚。”
而太尉的目的,也終於能以此明了。
“隻是食用生息丸過後,陛下龍體會變回臣來北沅前的模樣,這些時日的調理,便功虧一簣了。”
魏錚垂下眼眸,明明是一代帝王,在此刻,在親生兒子的麵前卻是如此卑微。
“朕本就剩三兩年,臨死之前,隻想知道當年真相,讓禦醫將生息丸取來。”
半晌,玄鬱緊握的拳頭鬆了鬆,偏過了頭,不再看向病入膏肓的魏錚。
為父者奢求孩兒的原諒,為子者心中漣漪微動,心中那堵障礙正在一點點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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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殿門外宮人一驚,隻聽殿內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音,大公公含淚大喊:“陛下——!”
病榻上,魏錚的臉色蒼白,了無生氣,周圍的人默默地守候著,若能細看,便能知曉眾人各懷心思。
空氣中彌漫著藥香和死亡的氣息,使得殿中充滿了沉重和壓抑的氣氛。
消息一傳出來,所有皇親貴族及大臣便火速趕來了宮中,宮妃以玄晗為首,皇子們則以魏無徽為首。
趕來前,魏無徽甚至還在同禦醫確認魏錚的龍體,怎會如此突然。
魏無徽神色悲痛,雙眸微紅,看向一旁冷漠的玄鬱,拉著玄鬱便走出了殿外:“父皇究竟是怎麼回事!”
“今日我才問了禦醫,你也來為父皇把了脈,明明父皇龍體安康,怎會這般悄無聲息!”
魏無徽聲音不大不小,殿外不少大臣站著默哀,也因此聽到了一二。
是啊,陛下的龍體雖已無回天之力,可至少還有三兩年,怎會突然駕崩。
楚雲瑤站在殿內,仔細觀察眾人,宮妃們眼中含淚,可那些有了皇子的,一個個都藏著野心。
她也是剛剛才趕來,隻是看著玄鬱鎮定模樣,還有地上摔碎的藥碗,心中隱隱有個猜測。
玄晗掏出帕子擦了擦淚,跪在床榻邊,顫抖著手撫摸著魏錚的臉,又好似想感受陛下的體溫一般。
“予不信!予不信!陛下——!”
楚雲瑤眼尖地看見,玄晗探了探魏錚的鼻息,很快又縮回了手,伏在床榻邊低聲啜泣。
殿外,玄鬱擰了擰眉,神色嚴肅,扯下魏無徽拉著自己的手:“我知道你心係陛下,但陛下出事之時,是飲了那碗藥之後。”
“我為陛下把脈,看著陛下喝下了藥後便離開了,不過半刻,便傳來陛下駕崩的消息。”
魏無徽神色微動,攥緊了拳頭:“你的意思,是有人給父皇下毒,是嗎!”
玄鬱搖了搖頭,看了眼竊竊私語的大臣們,將魏無徽又拉著走遠了些:“我隻是猜測,那藥碗尚未來得及收拾,還有殘餘在。”
“太子若不信,大可以去問大公公。”
人群中,柳值垂首,肩膀微微聳動,,好似悲痛得無法言語一般,無人看見,柳值唇角勾起一抹笑。
皇後娘娘,您果真不會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