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落地窗靜靜望著夜景,肚子裏的寶寶已經睡去,但是祁洛還沒有回來,明明不想這麼被動,但就是沒有辦法控製自己。
聽到開門的聲音已經是深夜,我立刻跑到門邊,第一眼就看到祁洛一手扶著門框,修長的身影隱約在黑暗裏,淡淡削薄,看到我,他似乎有些驚異,隨即唇角勾起:“你沒睡,我還以為……”立刻,我上前將他抱住,頭靠在他胸前,認真得聽著他胸口心髒跳動的聲音:“祁洛……”
他沒有說話,而是反手將我擁在懷中。
房間沒有開燈,空氣靜謐得恍若凝滯,淡淡月華灑落,迷蒙了我的眼睛,我知道我不該任性的,但不知為何,身體被他的溫度包裹,太過溫暖,忽然有點委屈。
“我好害怕……要是你不回來了該怎麼辦……一想到你可能被人追殺,可能受了傷,我就好害怕……”抬起頭,淚眼模糊中看到他的眼睛異常幽邃,“你不會丟下我吧……”
一直以來,我都是被拋棄的那一個,我不敢付出真心,因為我怕受到傷害。
“祁洛……你不會不要我的,對不對?”手指拽著他的衣服,現在的我,連僅有的一點理智都被黑暗侵蝕掉了……忽然想起曾經,對於我,祁洛也這樣不安過吧……害怕我離開,所以才會用盡任何方法把我鎖在身邊,現在的我,偶爾也會萌生出“如果祁洛隻是我一個人的該多好”之類的想法。
“你隻可以有我一個,你說過會娶我的……”他的眼睛幽暗,看不出一絲端倪,我不禁有點慌了,連思緒都變得混亂,“你……你不可以丟下我……我什麼都沒有了,你要負責……我……嗯。”
他捏起我的下巴,輕輕啟開我的唇瓣,俯身印下他的。
似乎所有的愛憐和溫柔,都通過他的吻,一點點溢滿我的心扉。
有的時候不需要言語,但是心,卻貼得更近。
“祁洛……”躺在床上,伸出手指輕輕描繪他熟睡的容顏,用隻可以兩個人聽到的聲音慢慢的告訴他,“我喜歡你……”
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總之他沒有一點反應,隻有精致的唇瓣微微勾起,好像在笑。
第二天醒來時他就不在了,幾許失落,但更多的是甜蜜,我記得昨晚他拉著我的手放在胸口,指尖感觸到的,是他有力而平穩的心跳:“曉曉,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臉倏地紅了,丟人丟人真丟人!就因為他這一句話,我就丟盔卸甲任他為所欲為,真有夠卑微的!
就在此時,電話鈴響了,我勉強從床上爬起,伸手將話柄拿過:“喂?請問哪位?”
話筒那邊沉默了半響,終於有人開口:“是……是安小姐啊!我是張嫂。”
我笑了:“嗯,有事嗎?”張嫂是祁洛特地命人請來照顧我的鍾點工,我因為懷孕行動不便,很多事情都要麻煩她,她總是笑眯眯的,對誰都一副很和善的樣子。
“我……我我……”她的語氣在顫抖。
我不禁疑惑:“張嫂……”
就在此時,電話好像被什麼人奪去,張嫂“啊”的發出一聲驚叫,接著便沒有了聲音,我的心驀地顫了一下,對著電話大喊:“張嫂!張嫂!你在哪裏?張……”
“曉曉……”熟悉而柔軟的聲音打斷我的話語,淡淡迷茫,卻仿佛水湧過心髒的冰洌。
我驀地睜大眼睛,手緊緊握著話筒:“夏辰星……”
電話那頭,他似乎笑了,依舊溫柔清澈的笑容:“曉曉,你可以出來嗎?我好想你……”
我愣住了,抬頭看向天空,陽光透明,卻冰冷得讓我止不住打顫。
祁洛為了保護我的安全,將整座公寓都買了下來,起初我不知道,到後來才覺得不大對勁。
公寓樓的每一層都有他派來二十四小時監視我的保鏢,我的所有行動他都了如指掌,我對他發過脾氣,埋怨過他,但是沒有用,隻要是他認定的東西,他一定會堅持,所以我就忍,等把孩子生下來,他要再敢找一大堆人看著我,我就給他戴綠帽子!當然,隻是想想而已。
但是現在,我要出去,而且要一個人。
不僅僅是因為擔心張嫂,更因為擔心夏辰星,我怕他會失控,怕他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舉動。夏辰星並不像他表麵看起來那麼成熟,他還是一個孩子,偏執,乖戾,而且,他不懂什麼是愛。
他對我,可能隻是習慣性的依賴,就像他要靠毒品派遣寂寞一樣,他隻是太孤獨,太需要被愛。
我要和他說清楚,我不想看他越陷越深,他會找到一個真正愛他的人,但那個人不是我。
從樓上坐電梯一路下來,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我看,卻沒有人真正感上前阻攔,我強迫自己裝出一副“我隻是要出去散散步”的樣子,我不想讓祁洛知道我要去見夏辰星,潛意識裏,我不希望他倆的矛盾再度激化,而且,一想到夏辰星那雙清澈得恍若透明的眼睛,我還是會隱隱心痛,不是因為愛,而是對弟弟一般的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