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羞玉酎(一)(1 / 3)

蘭羞玉酎(一)

蘭羞玉酎(一)

一件平常的素色對襟衫子,下著折腰多舞的鬱金裙,進得屋來,隻對她溫柔含笑。

她不由猛地坐起身來,半晌才叫道:“盈盈!”

盈盈眼中也不覺滲出淚來,走過去握住她的手,兩人皆是熱淚盈眶,哭過之後,拂影問她經曆,她隻道:“事發當日,夫人命我出去辦事,等我回來,樓家已是一片廢墟,我才知夫人直覺不好,才將我支開,救我一命,夫人的大恩大德,奴婢無以回報,想起夫人臨行前的囑咐,隻得輾轉尋找小姐的消息,後來聽聞小姐進了宮,盈盈也隨後跟了來,隻是宮中是非險惡,盈盈險些喪命,幸得慕容少爺相救……”

拂影聽她提到母親,眼圈自是一紅,別過頭拭了淚方才笑道:“我未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樓家的人。”

盈盈也是垂頭拭淚,過了良久方才道:“小姐,夫人有書信帶給小姐。”說著從袖中拿出書信遞給她,拂影隻手接過,指腹摩挲著上麵的熟悉字跡,想著當時的娘親竟是用怎樣的心情寫下這封書信,一時腔中熱流滿溢,隻說不出話來,良久,才顫著指撕開封口。

一時屋內竟沒了半絲聲響,窗外風吹竹林,竹葉簌簌作響,映著那朱色的廊閣,欲覺蔥鬱翠綠,她低頭看信,那抹蔥翠似也落到臉上,欲覺白皙的似是透明一般,盈盈和慕容澈均是望著她靜靜不語。似是過了天荒地老一般的時日,她才抬起頭來,將那信紙輕輕合上,沙啞開口:“二哥……”

“娘親在信上說,爹爹一年前曾去過苗疆,回來後總是心事重重,自我失蹤後,樓家被人暗中施壓,爹爹終日輾轉反側,後來才決定讓若蘭替我,後來他將大量銀兩暗地裏支出,也是為了買一樣東西,才使得樓家頻頻撤櫃,爹爹的心思越來越不放在生意上,娘親暗中派人調查,才尋得一點蛛絲馬跡,那批銀兩皆是運往苗疆,後來似與那邊的人發生爭執,爹爹的一個手下負傷回來,從那以後竟再也沒有銀兩支出,隻是府內的人開始變得有些古怪,她不覺起疑,找到一個老奴,加以利誘才得知,爹爹有一日分發糕點,自食了那糕點,終日便覺餘味上存,一時竟上了癮,後來每膈半月便會腹痛,也是食了那糕點以後才能止痛,娘親本還想深究,隻是,第二天,那老奴便死了……”

“她雖並不清楚爹爹在糕點中放了什麼,卻也知那東西能叫人失去自我,就仿佛能將人變成異常順從的奴仆,永遠不會違背主人的意思……”

她不由抬起頭看向慕容澈,擔憂開口:“二哥,你是不是也……”

慕容澈隻是眼眸一沉,方才道:“我奉命到了哪裏,兩位大人的屍體皆已不在,我隻得找了驗屍官前來詢問,不想當時為二人驗屍的驗屍官皆已斃命,我一時苦無頭緒,後來便有人將這個放在了府衙門口……”他從懷中拿出一個紙包,打開來,竟是一枚銀色的箔片,極薄,隻若紙張,映著日光照射,隱隱可見流光閃爍。

拂影不由一怔,隻道:“不可能!”

慕容澈隻淡淡道:“影兒也極是熟悉的,這是軒轅菡常用的武器。我當時也從這箔片中悟出,原來早已有人暗中盯著我的一舉一動,後來我無意中發現一個目擊者,以他的口述,二位大人均是七竅流血而亡,狀似中毒,卻又查不出死因,所以我想,是有什麼人想以此嫁禍軒轅菡,以達到什麼陰謀,後來我想起你給我的那個錦盒……”

拂影不覺一怔,隻道:“爹爹給我的那個?”

他點頭,卻是皺眉道:“一切皆因它而起……”不覺歎了口氣:“這還要從苗疆說起,自古以來,苗疆以蠱著稱,人人會種蠱解蠱,但他們也有解不了的,這生死不離是一個,還有一個便是他們視為禁物的奴蠱。”

“苗疆一直是中土邊境上的一個極小的民族,他們向來與世無爭,可是也不排除有例外的人,這下邪便是一個,他與族中人爭執不下,後來便偷走了族內的禁物來到中土。以我的猜測,想來是世伯與下邪無意中遇到,下邪便利用奴蠱繁殖的子蠱換取銀兩來積聚力量,不想世伯並不滿足現狀,派人將奴蠱搶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