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一)(1 / 3)

大結局(一)

夜子軒到底是個書生,當下便給這狼叫聲給嚇得兩腿發寒,忍不住的朝那林子裏看去,正巧看見一雙綠幽幽的眼睛,正盯著自己瞧了,心裏不禁一陣發毛,連忙擠到那四五個小廝的中間去。

不過他們有火,那狼是不敢靠近的,走了一段路,夜子軒的心也才放下來,想著方才那個小斯說的話,父親他們來放寶物,難道是從柳少初那裏得來的玉器麼?

那玉器既然能救上官家的人,而且現在有讓父親跟著兩位叔伯半夜三更的放到這避暑山莊來,想必對夜狂瀾是十分的重要的,心靈不禁萌出一個念頭來,自己能不能把這些玉器偷回去還給柳少初。

正想著,那前麵的山林便是一派豁然開朗,竟然有好多年輕的女孩兒打著燈籠在那裏迎接他們,咋一看,隻覺得那燈籠的幽幽光輝照耀在她們的臉上,隻覺得她們的臉,都是沒有一絲的血色,蒼白得像是死人的皮膚一樣,不止是他被嚇住,身邊同行的幾個小廝也給嚇了一跳。

這避暑山莊裏正在給夜家的第一代永平公爺翻修墓,自己從那卷宗上看到了的,而且規則跟修建帝王的是一樣的,此刻看見這些出來迎接他們的少女,夜子軒不禁猜想,難道她們是給這一次祖先重新陪葬的宮女?

心裏一麵猜想著,一麵跟著大隊人馬進了那大山腹裏,一路隻覺得在他們身處的空間在向下移動,方過了半住香的時間,便覺得腳底重重的一震,這猶如一間屋子一般的牆上,便打開了一道大石門,外麵一片屋舍儼然,與自己家的府裏沒有個什麼區別。

當下也不敢做出聲音來,一路跟著同樣驚異的幾個小廝尾隨在父親的後頭,走著便掉到了後麵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先前的一次經曆,此刻夜子軒竟然是十分自然的便藏進了一間廂房裏,又找了一套跟著這山莊裏的仆人一樣的衣衫。便才敢出來,正好遇見個五十來歲的老頭子,看他的那身行頭,大約是個管事的人。

“哎,你過來,新來的麼?”那管事的朝夜子軒打著燈籠招招手,讓他趕緊到自己的身邊來。這幾日山莊裏連續來了許多的新人,看這個小子楞頭愣腦的,估計也是這幾日裏才來的。

夜子軒見了四下就他一個人,便有些膽怯的上前去,給大大的見了一個禮。

管事看著夜子軒,不禁歎了一口氣,隻道:“哎,年紀輕輕的,就到這裏麵來!”

夜子軒聽他的這口氣,來這裏怎麼了,不好麼?怎麼說也是一輩子不愁吃穿了,一麵隻回道:“外麵鬧饑荒,能進到莊子裏來是福氣。”

那管事的原本還想說什麼,卻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也隻道:“老爺們都來了,在大廳裏呢,你模樣生得俊,就趕緊到跟前去伺候著,若是叫老爺們喜歡了,給帶出去,那才叫好命好福氣呢。”如今這裏的墓修葺得已經差不多了,過一陣子,別說是自己們這些在裏麵幾十年的了下人,便是這幾日招進來的童男童女,也是要一起給陪葬的。

他們就算了,可是這麼多年輕的孩子們,才剛剛開始自己的生活,原本以為進來是好命,以後不愁吃穿了,可是他們哪裏知道,為了這幾日的好日子,他們就得全部活生生的給陪葬了。

夜子軒聽著管事的話,心裏覺得很是怪異,隻是也不敢去多問,深怕路了馬腳,隻是應了一聲,便問了去大廳的路,這才找了燈籠打著過去卻。又給那管事的喊住,“等等!”

夜子軒一愣,以為他是發現了自己的身份,當即給嚇得手心裏滿是冷汗,卻隻見那管事的拿出一個小黃紙包遞給他道:“你過去的時候,要路過那七岔廊,那裏的沈花匠昨日給管我要了些巴豆去配藥,說是藥房那裏不給配,你過去的時候,就順便給他帶過去,記得別給丟了,這個藥還是我央著老臉皮去給求來的。”

夜子軒心有餘悸的給接過來,“呃”的應了一聲,便要走。

隻聽這管事的又叮囑道:“別忘記給他了。”雖然都知道活不了多久,可是這兩日裏還要活得舒心些,更不能帶著一身的病痛去死,若不然以後轉生投世了,就是個病秧子。

夜子軒一麵應著他,連忙頭也不回的走了。

還沒到廳裏,便見二房裏頭的大爺夜狂楷,當下便將頭個壓低,生怕他把自己給認出來,卻聽那夜狂楷朝跟著他站在一起的那些仆人道:“老爺們連夜就要回去,你們好生的在這裏看著,別叫一隻蒼蠅飛進去了。”

他這話才說完,夜文令幾人便出來了,想那東西現在還放在廳裏的。

夜文令見夜狂楷在次,便道:“狂楷,你正好在,我跟你叔伯他們難道來一次,也趁機大家都在,正好去看看那暗宮修得怎麼樣的。”

“也好,在過兩日,那暗宮就能竣工了,父親去看看也好,若不然給以後不好進去。”夜狂楷聞言,便應道。在過幾日的話,那裏麵的機關就全部要開設了,在進去就直接給陪葬了。

這些事情夜子軒都從來不知道,這底下的墓,竟然被稱作是暗宮,可見是多麼的龐大,楷大哥說竣工以後不好進去,他的意思難道是要把整個墓給封了麼?那麼這樣說來的話,這定然是要不少人去給陪葬了,心裏突然想起方才那個管事對自己的神情跟著話,想必這裏的所有人都是要給陪葬的?心裏不禁是一陣後怕,想起那麼多的人,都去給一死了幾百年的人陪葬,這不是害命麼?不行,自己絕對不能讓夜家在這麼作孽。

可是自己又能有什麼本事來阻止呢?

罷了,還是先把那些玉器給拿走了在說。

目送著他們一行尊貴的人遠走,幾個知道情形的仆人就開始唉聲歎氣起來,夜子軒聽了隻覺得都是自己家的罪孽,竟然要白白的害了這些無辜的人。看了一眼這些跟著他守在門外的一二十個人,一時間也想不出法子進去把那玉器偷出來。

而且自己就這麼把玉器給偷了,他們不可能說不會發現,到時候自己還指不定出不了這避暑山莊呢。

卻聽那人群裏的人偷偷的說起話來,“這幾日是怎麼了,前天送進來一個人,要七八個護衛看著,今天送來幾個盒子,要我們幾十個人看著,難不成這盒子裏的東西比那人更珍貴麼?”

一個年長些的仆人隻道:“那個人雖然聽說是個王爺,不過卻是個手無實權的,而這幾個盒子裏的東西,聽說是能叫人長生不老的寶物,你說這麼相比來,那個王爺算個什麼呢?”

王爺?夜子軒明明記得如今二王爺跟著三王爺都已經叫趙清在位的時候,給發配邊關了麼?現在這裏關著的王爺,難道是那個翛王爺麼?隻是那個翛王爺不是個一般的人物,能這麼簡單的就叫夜狂瀾拿下麼?

朝那身邊的仆人道:“我今晚貪吃了些,現在肚子鬧了起來,偷偷的離開一會兒,你幫我先擔待著可好。”

“你去吧!”那人倒是好說話,一點也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他。

夜子軒聞言,朝他謝了謝,便就離開了這大廳的門前,繞過院子,轉過去了一處算是偏僻的院子裏。隻是又不知道如何去打聽,恰好見著廚房,就給偷著進去提了一個食盒,一路出來,見著人便詢問那個王爺的關押之處,說自己是給送飯菜的。

好在這裏這段時間裏頭,夜間不睡的人多著,聽見他這半夜裏的要去給犯人送飯,也沒有起個疑心,就直接指了他的路。

夜子軒心裏暗自慶幸多少有些好運氣,在院子裏又問了幾回路,方到那個黑院子裏。

門前就守著兩個年輕些的護衛,見著他來,便隻道:“昨天的那個小廝呢,不是讓他給帶些酒,他就不來了?真是小氣。”

聽出他口氣裏的責怪之意,夜子軒便猜想,定然是他讓那小廝給他帶酒來,此刻見來的是自己,便以為那個小廝不想給他帶酒,所以才換自己來,正好給推脫了,當即便道:“沒有的事情,隻是那小哥今日被調到了別處去,各位大哥也知道,這莊子裏近來忙的厲害。”一麵又道:“不過也罷,大家都辛苦了,我這就立刻給大哥們拿來,隻是大哥們也得悠著點,別叫管事們的知道了,那可是不行的。”

那侍衛見他答應,又這麼爽快的,隻是話太多了,不禁笑道:“你這個小子,讓你給拿就拿,難不成的我們還是那種不知道好歹的人,敢找你這個時候喝高了麼,大家不過是這幾日給楷大爺勒得慌了些,犯饞而已。”

聞言,夜子軒便把食盒遞給他們,隻道:“既然是這麼樣的話,那我便也放心了,這便去給大哥們拿,不過這食盒還須要大哥們給拿進去。”

說完,夜子軒便又摸回了廚房裏頭,隻是終究不是酒窖,置放著的不過是那看火大爺的幾瓶燒刀子,此刻這恨自己這身上沒有個什麼蒙汗藥的,若不然倒是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把他們都給迷倒,瞧瞧能不能不那裏麵的人給救走。

不過想歸想,到底還是沒有藥,提著酒瓶子走了一段路,方才想起來自己給那個管事帶的巴豆,先前也不知道哪裏是七岔廊,更沒有見過什麼花匠,如今那巴豆粉末還在自己的手裏呢,現在正好自己能用上。

把那巴豆粉放在裏麵了,卻滿是擔憂,深怕叫他們起了疑心,隻是這不去試試,也不知道能不能行,若是自己的運氣好些,那自然好,若是這運氣不好,那自己到底是主子,隻當是捉弄了他們,也不至於死,再說在莊子裏頭,瀾四哥也不在,父親跟著叔伯們不能那麼死心,為了這麼一件事情,要把自己置於死地。

這麼一想,心裏便也長了好幾分的膽,一路提著酒給他們去,隻道:“這個時候酒窖裏我是不敢去了,在夥房裏偷了看火大爺的燒刀子,味道有些辣,不過酒勁高,你們少喝兩口吧。”

那先去管他要酒的侍衛一接過那酒瓶子,就饞道:“燒刀子好,正解饞,多謝了。”說著便一口給灌下去。旁邊的侍衛圍上來,拿走了剩下的三瓶,遞送到院子裏麵去,大家一人一口的輪著。

見此,夜子軒便叮囑道:“你們小心些,我就先走了。”

那侍衛又謝了他幾聲,他便走了。不過是繞個彎兒,看不見了那裏,便給停了下來,等著看這巴豆到底是有沒有用。

隻覺得這時間過得十分的漫長,明明隻有一炷香的時間,可是對於夜子軒來說,竟然像是那幾個時辰似的。

聽見那邊傳來了侍衛們淩亂的腳步聲,心裏不禁有些,一個激動,終於是有些作用了,伸出頭去看,但見門前的兩個侍衛已經不再門口了,想必已經去了茅廁,趁此跑到門口去,卻聽裏麵已經有人開始罵罵咧咧的了,壯著膽子敲了敲門,一麵滿是緊張的喊道:“大哥,你們別喝了,那酒了有巴豆。”

一個陌生的侍衛打開院門,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這個小子,是不是故意的,知道有巴豆還給我們喝。”

夜子軒自然是給他真的嚇住了,生怕他一個不留神,就把自己的喉嚨捏斷了,聲音都有些嚇得顫顫道:“方才回去,看火大爺嚷著找酒,我這便給他說拿走了,他才喊著說壞事了壞事了,那酒裏有巴豆,是昨日他放的,所以能治他的暗疾,我這一聽了還了得,就趕緊來告訴你們了。順便把食盒拿回去。”

隻聽“咕嚕”的一聲,那侍衛恨恨的看了他一眼,隻覺得他有些好心辦壞事了,隻將他給放開,提著褲子一麵朝隱秘之處跑去,一麵隻道:“自己進去拿,別進那裏間就是了。”

夜子軒看著這院子裏稀稀疏疏坐倒在地上的侍衛,不禁滿是歉意的從他們的身邊走過,一麵道歉道:“對不住各位大哥了。”

那些侍衛此刻哪裏有精神來罵他,又聽他在道歉,還有什麼說的呢,便隻是這麼任他進來院子裏。

夜子軒一路心驚膽顫的進到那屋子裏,隻覺得伸手不見五指,想著那侍衛不讓自己進這裏間,想必那王爺就是關在裏間。好在他的也能適應這黑夜,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就能看清楚這屋子裏大致的一個模樣。

摸進了裏間,明明是屋子,卻一腳踩下去,卻是虛空的,一時間沒有個拉的地方,就這麼給滾了下去,混渾濁濁的,約莫覺得有十幾道階梯,這才打住,自覺地身子底下濕濕的,爬起身來,隻見這裏的牆上掛著一盞黃黃的油燈。

還沒來得及看是個什麼地方,便覺得手背上癢癢的,伸手一抓,便摸上一團肉肉的,而且涼涼的,轉頭一看當即就給嚇得喊了一聲,那手背上的竟然是一條肥肥的水蛭。

隻聽這幽室裏傳來一聲冷笑。

這才把水蛭扯下來丟得遠遠的,才聞聲望去,隻見那石壁上隱隱約約的掛著一個人影,在看他身邊那潮濕的石壁上蠕動著的東西,正是水蛭,又看腳下,此刻才發現地上的濕泥裏,幾乎都滿身水蛭,一個落腳之處也沒有,而自己此刻就踩在上麵,頓時嚇得滿臉的蒼白,連忙退回那幹朗的石階上去。

這才問道:“你是何人?”一麵但見他是給十幾條鏈子鎖在石壁上。

羽冰夜一臉冷笑,看著這個膽大的小廝,自己被關在這裏也不是個什麼秘密的事情了,他竟然還問自己是誰,想必是今日才進來的吧,不過還不是在過兩日,就要給殉葬了。便道:“你今日才來的吧。”

夜子軒不能確定他是羽冰夜,可是又沒有時間在與他問下去,便直接問道:“你告訴我,要怎麼樣子我才能救你。”

救?這簡直是個笑話,隻道:“你能給我在身上撒些鹽,我就感謝你了。”身上的這些水蛭總是依附在皮膚之上,雖然沒有鑽進肉裏去,卻讓總是不斷的在吸他的血。此刻能把這些水蛭給趕走,他就十分的感謝他了。

“我是當真的,我在外麵才聽他們說,你是哪裏的王爺,不過那三王爺跟二王爺,我也是見過的,如今不管你是誰,既然今日我已經來了,就一定救你出去。”夜子軒見著他麵生,隻是想既然那些人說他是王爺的話,想必是個外姓王爺吧。

聞言,羽冰夜一愣,想來告訴他也無妨,如今反正大家都活不了多久了,那暗宮一修好,就死的死,殉葬的殉葬,所以便道:“我是靖州的封王定南王。”

雖然沒有見過羽冰夜,不過夜子軒倒是知道靖州的王爺是羽冰夜,不由得有些驚異道:“你就是靖州羽家的定南王羽冰夜?”他現在不是應該在靖州麼?

羽冰夜倒是沒有奇怪他的驚訝,隻道:“沒有想到吧,堂堂的一個王爺,卻淪落到此。”

夜子軒聞言,卻覺得十分的愧疚,一麵隻道:“我怎麼樣才能救你出去?”

“你救我,你連過都過不了這水蛭田,還談什麼救我。”何況他的這身板,又毫無武功。

“隻要能過,就能救了麼?”夜子軒問著,一麵看著那地上此刻密密麻麻擠在一處的水蛭,隻覺得腳底板麻麻的。

羽冰夜應道:“不錯,隻要你過來,把我肩膀上的鎖鏈解開,我就能下來了。”

夜子軒聞言,抬頭看去,但見他的肩膀處,都擠滿了水蛭,稍有空隙的地方,已經能看出那翻飛出來的肉,卻沒有一絲的血色,不過卻有兩條不算粗的鐵鏈從他的鎖骨處穿過。心裏不禁覺得一陣劇烈的惡心感覺,“那兩條鏈子要如何才能打開。”

“看見我身旁的那朵雕花了麼?在上麵扭上一圈即可。”羽冰夜道。

如此說來也不難,隻是這水蛭眼下看去,腳都不敢下,可是看了一眼那羽冰夜,又想起自己今日的一切是不禁是為了給夜家減少罪孽,還是給因為爾雅來的,從來沒有為她做過一件事情,雖然現在救這個王爺跟爾雅無關,不過隻要能把這個王爺救出去,他就能幫自己救爾雅了。

想到此處,也便有了勇氣,走進咬著牙走進去。

見他真的走進來了,羽冰夜不禁愣了,他們不過是萍水相逢,他何來如此拚命的救自己,而且又沒有管自己許他榮華富貴,便問道:“你到底是誰?”

夜子軒聽他終於還是問起自己的身份來,不由得滿臉的苦笑,“我是誰?你知道了恐怕是要恨我了。”

“恨你?難道你是夜家的人?”羽冰夜凝注眉頭,猜到。

卻見夜子軒點點頭,“我就是夜子軒,夜狂瀾的堂弟。”他的口氣裏,滿是愧疚之意,可是這還是讓羽冰夜一時間對他滿是防備。

“夜子軒?那你來這裏假惺惺的作什麼?”羽冰夜覺得這夜家當真的是好笑,一麵要把自己置於死地,一麵又有夜家的人拚著命的來救自己。

說話間,夜子軒已經走到那石壁旁邊,一麵啟動著機關,一麵隻道:“你要相信我,我從來沒有想到我父親他們竟然是這樣的人,現在也沒有時間跟你在解釋,先出了這裏我拿著玉器找到柳少初在說。”眼下不是自己跟他解釋的時候,先出了這山莊,看羽冰夜有沒有法子偷走那些玉器,然後出去找柳少初,才能跟他一起去救爾雅。

羽冰夜此刻隻覺得鎖骨見的鏈子突然收走,連忙用內力一震,把其他的鏈子震開來,提著夜子軒用輕功渡到那石階上,此刻也不管他是不是來救自己的,不過他既然是夜家的公子,留在身邊,說不定還能保自己出這山莊呢。

見他武功如此厲害,夜子軒隻連忙道:“如今夜家做了這麼多的孽,你也知道,那外麵把將軍府的人軟禁了,柳家小侯爺為了救將軍府的人,把祖傳的玉器全部給拿來換了人,隻是他們這麼稀奇這玉器,我定然不能叫他們如願,原本來就是想把玉器偷偷拿回去還了柳家,不過事情比我想象的還要難。”

“你的意思是叫我去偷?”二人一起上到房間裏來,一麵扯著身上的水蛭,羽冰夜便道。

夜子軒很是無奈的說道:“若是我能的話,定然是不會去麻煩你的,我想你也不想看著夜家這麼下去吧。”

羽冰夜聞言,自己自然是不能既然是出來了,就不能在讓夜狂瀾這麼猖狂下去,方才他說了將軍府的事情,此刻便問道:“那神策將軍夫人呢?”

“她跟著孩子如今應該是還在那皇宮裏頭,也不知道柳家小侯爺想到法子救他了沒有。”夜子軒說道,這心裏滿是擔憂。

二人在這裏說著,便問外麵的哼聲,夜子軒看了下身上的水蛭,便道:“你有功夫,趁著他們不注意的時候翻出去吧,我拿著食盒從正門走,出來這裏道到前麵的廊子裏回合,我知道那廚房在哪裏,去把身上的水蛭給除了,咱們在想法子把這身衣服給換下來,其他的事情一會兒在說。”

讀書人就是讀書人,分析起事情來就是有條不紊的。

羽冰夜點頭應了,便讓他先出了房間,院子裏的侍衛見夜子軒一個人提著食盒出來,因為是晚上,也沒有瞧出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隻是埋怨了他幾聲,便讓他走了。

接下來似乎一切都很是順利,此刻二人已經換好了幹淨的衣服,混到了這守著大廳裏的玉器的隊伍裏頭,夜狂楷便帶著夜文令幾人來,大家進來廳裏,還在誇獎夜狂楷的出息,把那暗宮修得十分的好,簡直就是巧奪天工,一麵又說了幾句得意的話,就吩咐下人抬著那些裝著玉器的盒子進了寶閣。

此刻夜子軒身邊的羽冰夜已經不見了,不禁把他急得,深怕忍不住氣,弄出個什麼風聲來,到時候便不好走了,心急如焚也不過是如此,眼看著那父親幾人已經滿臉笑容的從寶閣裏出來了,卻還不見羽冰夜,這馬上就要撤著人回去了。

他們還得趕緊把身上的衣服換成永平公府小廝的模樣,才能跟著出去,那邊開始有人催著,他不得不走,便跟在最後頭。

卻見聽見旁邊的林子裏有人喚自己的名字,一回頭隻見羽冰夜像是鬼一樣的從那林子裏鑽出裏,懷裏背著一個大包袱,隻聽他吩咐道:“你父親他們大概還要說一會兒的話才能走,我去把這玉器放在他們的馬車裏,一會兒上去的時候咱們就不必擔心會叫人發現,想法子去弄兩套衣服來,我們也好出去。”

說罷,他的人影便就閃不見了,也沒有說在哪裏會合,而夜子軒想必是因為今晚經曆的事情太多,所以一下就變得膽大了許多,用自己公子的身份去把父親身邊的兩個小廝騙到一處廂房,就把人打暈了,綁到那床上,自己換了一身行頭,就提著另外的一套到處的在院子裏轉著,卻也不敢在顯眼的位置,怕叫人認出來。

隻聽夜狂楷的聲音傳出來,喊著大家準備準備,立馬就回城裏,若不然就要天亮了,那樣的話,未免太招搖了。

每當是這急得心驚膽戰的時候,羽冰夜就出現了,隻見他此刻也是滿頭的大汗,想必也是給擔心得,夜子軒便連忙把他推進林子裏去,把衣服遞給他,隻道:“你趕緊換上,我父親他們已經上了馬車。”

羽冰夜也是十分的著急,便在林子裏直接的換起衣服來,穿好了褲子,那夜子軒因為著急便一麵給他拉著衣服,不想林子外麵伸進個腦袋來,二人的動作不禁頓時僵住,想必此刻是完蛋了。

卻見那小廝一臉十分理解的笑笑,“我懂的,你們也不容易,隻是老爺們馬上就要走了,我看你們趕緊些完事了。”臨了,這小廝又道:“你們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其中的滋味自然的曉得。行了,我給你們放著方,你們快些。”

羽冰夜是個王爺,男風也沒有少見,此刻聽見這小廝的話,不禁麵黑,一把拍開夜子軒的手,自己把衣襟拉好,先走出了林子,恨恨的看了那小廝一眼。鬼才跟他是同道中人,他性取向正常著。

夜子軒是個讀聖賢書的人,那所看的書裏自然是不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此刻聽見這小廝明明是好意幫他們放風,卻不知道這羽冰夜卻不但不記著小廝的好,還恨眼愣人的,便走出來,一麵把羽冰夜方才換下的衣服給踩進那林子裏,暗自慶幸那小廝沒有發現。

這才隨後出了那林子,不想這小廝卻粘上他來,一臉曖昧的問道:“你跟著他多久了,瞧他那樣,也不懂得心疼你。”

那小廝沒見過夜子軒,隻是這夜色之下,看著夜子軒唇紅齒白的,而且膚色看似也十分的柔嫩,隻是自己沒有這個福氣了,忍不住的伸手摸上他的腰,捏了兩把。

夜子軒無端端的給他這麼一捏,頓時不禁愣住道:“你幹什麼?”

“你腰真細!”那小廝一臉朝他飛著媚眼,說道。

夜子軒當即就給他的話怔住了,不想那小廝的手竟然還在向下滑,夜子軒此刻才明白過來,有個詞語貌似叫‘斷袖’。立即拔起腿跑向羽冰夜去,臉上滿是怒意。此刻他這才明白過來,羽冰夜為何臉色那麼不好看了。

回到這城裏,已經聽見雞啼聲了,羽冰夜也跟著夜子軒告辭了,告訴他那玉器的置放之地,自己便去召集自己的那些部署。

夜子軒回到自己的院子裏來,卻見向官還在屋子裏坐著,守著那阿強,見著他來,滿是欣喜道:“公子,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我不是讓你走的麼?”夜子軒見他那包袱還放在桌子上,便又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不放心公子,何況沒有了公子在身邊,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裏落腳,既然公子已經回來了,那咱們一起逃去雲州找陸公子他們吧。”向官說道。

夜子軒倒是想,隻是眼下這情形,他空怕是走不了,隻道:“現在已經快要天亮了,大家也都累了一夜,估計現在正睡覺,你跟著我去車房那裏,咱們把東西拿著,就走。”

向官聞言,便點頭答應,又將那阿強給綁著,在他的嘴裏塞了布條子,以免他醒來大喊大叫驚動其他的人。

一直連續下了幾日的陰雨,今日竟然出了太陽,月鳴站在那閣樓的最頂層,俯視著足下的那大片金城,問著身旁的青葉先生道:“先生現在有什麼打算,那幽州能否保住。”

幽州的事情,確實是不在他的意料之內,所以那裏發生的事情一下就把他原本的計劃打亂了,如今這夜狂瀾的做事情的方法也太粗糙,看來自己隻有早點把月鳴推上去才行了,便道:“現在估計已經是保不住了,夜狂瀾如此心急的就除了將軍府的人,那上官爭雄哪裏還有心思為他賣命,天下的百姓固然是十分的重要,不過這小家都叫天子給生生的拆了,還能顧及什麼大家呢,所以現在我們的計劃要先提前了。”

計劃提前了,月鳴自然高興,而且自己早就等不及了,隻是知道不能在這青葉的麵前表現得太過急促,若不然會引起他的反感來,到時候他不在幫助自己了,自己的這點餘力,又怎麼能翻雲覆雨呢。

此刻聽見他的話,便十分的恭敬道:“全憑先生做主。”

青葉向來就十分的喜歡他的這態度,點點頭,隻道:“如今這柳少初這麼一鬧,倒是幫了咱們的不少忙,如今那將軍府的人有他拚著命的保護,我們也不必擔心,如今要對付的就是夜狂瀾了,不過現在咱們卻先要幫上他一把,先把這皇位給穩住了,讓上官爭雄給他些重創了,咱們在出手。”

“先生的意思是”月鳴聽他的這口氣,眼下自己似乎要暗中派人把夜狂瀾的憂患一個一個的解決掉。

隻聽這青葉先生道:“方才逐花不是來稟報過了麼?那羽冰夜不知道怎麼逃出來了,如今正在暗中召集他的部署,眼下不能叫他來添亂,你先把他給囚禁住了,看看是個什麼情況,到上官爭雄回來的時候,咱們在將他給放出來,如此的話,叫他跟著上官爭雄一起對付夜狂瀾,到時候你就坐收殘局便可,又不必浪費一兵一卒。”

不過月鳴還有一件擔心的事情,隻道:“二王爺如今已經朝金城趕過來了,我雖然安排人去攔住,若是必要的時候就直接殺了,隻是那司徒若竟然拚死帶著人保護他,我正想問先生,那司徒家如今也沒有了個什麼勢力,如若那司徒若在不知道好歹的話,我就不在顧及司徒家的臉麵,直接把他殺了。”

“司徒家倒是不必忌諱,以來這人丁單薄,而且這些年來也沒有了什麼勢力,你自然不必在對他小心翼翼的,盡管放手去做。”除了上官家跟著靖州的定南王府以外,其他的柳昌侯白雲侯兩家,自己都沒有在意過,而且那長平王府沈家早在幾十年前就開始沒落了,也沒了個什麼勢力,至於這禹州的誠信君長孫家自己更沒有放在眼裏,那禹州地處偏僻,他們自己的顧及不了,而且人多地少,如今他們自己家就一直在鬧著,根本沒有餘力來管這外麵的事情。

逐花突然推門進來,向二人行禮了,才稟報道:“公子,先生,此刻羽冰夜已經召集好了人馬準備今夜就暗闖皇宮。”

聞言,青葉不禁冷笑道:“他既然這麼心急的話,咱們就比他更急,立刻去把人部署好了,午時三刻一過就動手。”

逐花聽罷,看了月鳴一眼,征求他的意思,然月鳴此刻是事事都聽青葉的,所以便點頭道:“你去吧。”

逐花雖然很不願意公子總是事事都靠這青葉拿主意,可是自己作為一個下人,卻又不敢說個什麼。得到了月鳴的命令,卻沒有馬上退下去,而是又道:“方才屬下才聽到,夜子軒不見了,而且那昨夜他似乎跟著老爺們去了避暑山莊,屬下猜想,那羽冰夜極有可能是他給救出來的,而且”逐花的話說道此處,便不知道合不合適在說下去。

然那青葉卻在他的話裏已經聽到了端倪,便問道:“而且什麼?”

“而且,那玉器似乎已經叫他給帶走了,屬下方才來這裏的時候,看見永平公府裏的人正在暗中尋找呢,估計是還沒有稟報夜狂瀾,所以才這麼偷著找。”逐花說道。

夜子軒他們都是見過的,一個書生而已,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而且又是大病初愈,怎麼可能是他去救的羽冰夜,他偷的玉器呢,除非是那幾個老頭子故意給他防放水,不過話說回來,那幾個老頭子也沒有給他放水的理由,而且他們也得罪不起夜狂瀾。

不禁好奇道:“你確定你沒有聽錯?”

“屬下敢用性命擔保。”逐花斬釘截鐵的說道。

如此的話,難道是自己平日裏輕看了夜子軒,青葉先生不禁是滿臉的疑色,隻道:“他既然救了羽冰夜,又偷走了玉器,定然是會去找那柳少初的,柳少初現在的落腳之處,你可是查到了?”

逐花搖搖頭,對他的總是命令自己十分的不滿意,事事他隻管張口喊,以為什麼都像是說話那麼簡單麼?若是如此的簡單,他自己怎麼不去做。而且叫逐花最擔心的是,這青葉先生平白無故的怎麼要幫公子,這天下還沒有掉餡餅的事情,所以更是擔心他有個什麼企圖。

隻是公子人老實,而且還十分的相信他,自己也說不得半句他的不是。此刻聽他問自己,便也不敢回絕,隻道:“還沒有了,眼下人手根本調換不過來。”

月鳴見他低著頭,似乎有些埋怨之意,便想他定然是在惱怒青葉先生,便道:“既然調換不過來,就慢慢的查,一件一件的坐好,還有派人盯緊了那柳昌侯府。”

逐花回道:“已經打發人盯著的,就是至今也沒見著那柳少初的半個影子。”

“先不要著急,他總是會出現的,你現在就先把羽冰夜的事情辦理好就可以了。”月鳴吩咐道,雖然自己也想早一步比那夜狂瀾先找到將軍府的人,如此的話就可以先控製他們,而且可以用他們把夜子軒引出來,不過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自己知道這些事情總該慢慢一件的理順了,所以此刻也沒有去催促逐花。

逐花隻覺得到底還是自己的主子貼心些,知道這下人的疾苦,不像是這青葉先生一樣,站著說話腰不疼。

一連幾日,便這麼過去了,原本逃出去的羽冰夜突然沒有了消息,夜子軒也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所以那夜狂瀾的到底還是玉器丟了的事情,此刻正在皇宮裏把自己的父親給發著脾氣。

陸爾雅這也才知道外麵發生的事情,不禁有些詫異,夜子軒倒是做了回好事情,不過這羽冰夜怎麼會突然不見了呢,難道是偷著回了靖州?不過他這個人來去都喜歡偷偷摸摸的,這也倒是像極了他的作風,隻是夜子軒這一個大活人,還帶著向官,怎麼就能說找不著了呢。

不由得道:“這金城說來也不是有多大,何況他一個書生,又是貴門公子,肯定吃不了苦頭,隻管朝那些環境好的客棧裏去找,定然能找到。”

青沉卻道:“我看啊,這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估計現在還藏著永平公府也說不定。”

陸爾雅聽她這麼一說,倒是想到了一個地方,隻道:“我看他會躲在將軍府倒是極有可能。”隻是現在自己似乎不大方便出宮,而且即便是出宮找到了他也沒有多大的意義,反倒是多了分危險而已。

青沉聞言,當即有些激動的站起身來,“你說的到是極對,我這就立刻讓風去那裏找找。”說著,青沉便欲去吩咐人通知風,卻又突然頓住腳步,看向陸爾雅道:“你想出宮麼?”

陸爾雅不知道她怎麼問起這個問題了,隻道:“自然想,不過這宮外還有更安全的地方麼?”

隻聽青沉說道:“安全不安全,你如今總算是盼出了頭,早上的時候我便街接到了消息,翛王爺跟著千堇塵已經到了今日下午就能到金城,此刻恐怕北捷已經醒了。”

見青沉這麼輕描淡寫的說著,而且竟然現在才告訴她,現在已經是中午了,不禁有些惱意,“你怎麼才說,那現在能出得去麼?”原本這幾日還算是平靜下來的心,陡然間的便是波濤翻湧著,劇烈的騰躍著,心也似乎要激動得飛出來了。

青沉看她這表情,不禁道:“我看你的這模樣,就是怕告訴你,你一下子太高興,忘了自己的身子不能這麼隨隨便便的跳。”青沉一麵說著,一麵把陸爾雅給按著坐下來。

經她這麼一說,陸爾雅果然發現自己方才真的是跳了,不禁連忙伸手去摸著小腹,一臉像是孩子一般高興的笑容道:“你看,我沒有事情。”

青沉聞言,笑道:“既然如此的話,那你就去收拾一下,咱們出宮,連著孩子也帶走罷了。”原本是不想出去的,因為千堇塵也來了,自己現在還不想看見他,隻是如今他既然來了,自己也得把這媳婦孫子帶出去叫他看看才是,若不然也不知道以後他回了傾國,有沒有機會在看。

此次他因給北捷找藥,而引起三國的混亂來,那傾國的皇帝即便不說個什麼,可是千家的那些老不死的長老們還指不定是要怎麼對付他了,如今這件事情正好成了他們的借口,重則會把千堇塵處死,輕則便是將他關進千家幽徑,到死也不能出來。

“帶著孩子們,能方便才出去麼?”陸爾雅不由得擔心到,夜狂瀾此刻正是大發雷霆裏,若是現在出去正好落在他的網裏,還不知道要怎麼叫他折磨呢。

臉上浮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隻道:“我若是連你們母子三人也帶不出去的話,就枉為青沉公主了,你去收拾好,就帶著孩子來我的寢宮裏。”

陸爾雅也不是那不開竅的人,聞言便聽出她話裏的端倪來,有些興奮道:“難道你的寢宮裏有通往外麵的密道?”就如宮少穹那丫一樣,設置了一條地下通道。

“嗯,怎麼就叫你猜到了,我現在去叫上淺羽的母親,也正好把她給送到宮外去,等事情平定了下來,就打發人送她去淺羽那裏。”青沉公主一麵說著,便出了屋子。

聽她說起要送梅妃娘娘去東洲的鄉下,陸爾雅也十分的懷念自己的莊子,在哪裏才好,沒有什麼勾心鬥角,隻有大家平淡和睦的相處著,而且小河村裏的人都那麼的淳樸,也不知道她的果園有沒有打理好,接了果子沒有。

半個時辰之後,陸爾雅這才跟著兩個宮女抱著孩子到青沉的寢宮裏,便見這宮裏頭所有的人都在廳裏,不禁有些好奇,難道青沉不在回這皇宮了,不禁暗自猜想她是不是跟著那千堇塵和睦如初了?

青沉見她提著包袱,便讓人給她接過來,隻道:“你有了身孕,怎麼還拿著東西,不會使喚人麼?”

“這都不過是意兒他們的換洗衣服,又不是什麼重的物品,何必弄得那樣緊張呢!”說著,手裏的包袱卻叫人給一把搶了過去,陸爾雅也無奈,便說到這正事上道:“那這裏空了的話,夜狂瀾自然會發現,難保他不會追上來,若不然我們晚上在走吧。”

卻聽青沉道:“不必擔心,你看著沒有,那裏我放了香,等那半住香一燃到那綢子上去,這宮裏立刻就會燃起來的,到時候等他救出火來,咱們說不定就已經出城到那宅子裏了。”

陸爾雅聞言,便朝那凳子上望去,但見上麵點著半住香,香下麵墊著鬆茸的易燃綢子,而且那綢子長長的一條,直接連接到屋子裏的帷帳之上,若是真的燃起來,在這冬日裏,天幹物燥,正是容易惹燃,不禁覺得青沉打算的倒是也不錯,到時候不管她們還在不在宮裏,夜狂瀾要做的第一件事情都是救火,若是不救的話,就殃及魚池,不用是三天的功夫,就能把這整座皇宮惹起來。

如此的話也放心了,便問道:“在外接引咱們的人是風他們麼?”還是問好的好,別這一出去,連個接引的人都沒有到時候才要哭呢。

“你對我怎麼就如此的不放心,我已經讓風雲在那裏候著了!”青沉見她如此小心翼翼的,不禁道。

這說著,身邊便有宮女催促道:“公主,夫人,咱們還是先出去了在說吧,別到時候叫這個裏燃起來了。”

二人見看了一下那半住香已經燃去了三分之一,陸爾雅便道:“走吧。”

青沉應了聲,但見她不知道怎麼搗弄那床頭的雕花,隻見那張精致無比的大床突然的至中間分開來,裏麵便有一道石階下去。青沉命令宮女們把火把點上,這邊依次下了地道裏頭去。

第一次走這種路,那意兒跟著鉉哥兒都是十分的興奮,不停的咯咯的笑著,大約走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便開始爬梯子,隻是梯子不如那宮少穹的暗道裏修築的好,這個隻是用木板子鋪築的,因長時間的接觸著地麵,所以變得十分的潮濕,這一踩上去,便隻聽見一陣“吱吱”聲音,幸虧那底下不是空心的,若不然這人踩在上麵,遲早是行不住,要掉下去的。

走完了這四五十到階梯,便見前麵突然有一道細微的亮光,能清楚的聽見那外麵傳來的馬嘶聲音。

青沉走在前麵,揚著火把,將那前麵的樹枝拔開,一大束亮光便射了進來,倒叫陸爾雅等人有些不適應,不過兩個孩子卻是更加的興奮了。

隻聽見那外麵傳來風驚喜的聲音,隻道:“公主,夫人。”

青沉先出來到外麵,便降火把滅掉,一麵讓自己的那些宮女扶著陸爾雅跟著梅妃出來。

出到這外麵來,陸爾雅便見風雲已經趕著兩輛馬車在那裏等著,便連忙問道:“千大人跟翛王爺來了麼?”此地似乎已經到了城外,在暗道裏走的時候,就覺得一直走著的是直線距離,果然這一個時辰的時間,就出了城。

風就知道陸爾雅定然先問這個,不過很是遺憾,估計還沒有到吧,便道:“這個屬下不知道,不過咱們到那小別苑裏去,他們估計也是這個時候到吧,即便是晚也晚不了多久的。”

聞言,陸爾雅不禁希望這時間過得快些,一麵吩咐著那些宮女把意兒跟著鉉哥兒抱上馬車,一麵道:“那咱們趕緊回吧。”

青沉公主見她著急,便吩咐風道:“你們先帶著夫人回去,我留下來把這裏炸了在來。”何況讓陸爾雅帶著孩子先走也好,免得一會兒這爆炸的聲音嚇著孩子。

風點頭應了,一麵隻道:“公主您先跟著夫人回去,讓雲護衛你們的安全,我來炸吧。”雖然說炸這密道沒有什麼危險,過就是怕萬一有個什麼閃失,如此的話,這一次大人好不容易能見到公主了,這總不能就讓公主先出事吧。

不過青沉公主卻是另有打算,她並不想去見千堇塵,所以想借此機會說留下來炸這裏的暗道,實則是一會兒想帶著自己的人遠走他鄉。

她以為過了這二十多年,自己是可以麵對千堇塵了,可是方才在那暗道裏的時候,自己一路的想,這心裏卻一直都是十分的不安,如今爾雅他們母子跟著梅妃已經沒有了什麼危險,隻要到了那別苑裏去,北捷醒過來之後,定然是能保護她們的,何況千堇塵跟著趙翛也在,有他們在,自己就更不必在擔心什麼了。

所以此刻便回道:“不用擔心,你先帶著她們走,我隨後就會跟來的。”

然她這麼一說的話,風便有些懷疑起她的心思來,她避大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如今眼看見要見麵了,她會不會是臨陣脫逃,便直接就道:“公主,您不是想趁著我們走了,你就離開吧?”

“怎麼可能呢,我還要跟著照看爾雅呢。”青沉一愣,不過臉上的表情倒是未有絲毫的變化。

“既然是如此的話,這暗道人人能炸,屬下跟著雲都在此處,怎麼還能鬧煩公主親自動手呢。”風一麵說著,便朝青沉公主的那幾個還穿著宮裝丫頭走去,把她們手裏的炸藥拿過來,朝雲道:“你帶著他們先走,讓我來炸。”

雲聞言,向青沉公主請安道:“公主,請上馬車吧,夫人那裏心急如焚,恨不得馬上就見著主子,您不能在這裏耽誤了她。”

青沉見風雲的這樣子,今日自己是走不了,而且陸爾雅那裏也是十分急切,自己也不能因為自己不想見到千堇塵,所以就一直托著她的時間,便隻好上了馬車。

風的話,陸爾雅坐在馬車裏也聽見了,此刻見青沉上來,看她的那神色,雖然已經故作鎮定了,可是陸爾雅還是能看出來,她其實很是緊張。

馬車裏除了她們兩人跟著孩子,便沒有旁人,所以陸爾雅便也沒有忌諱,隻道:“你明明是想見他一麵的,為何今日卻要臨陣逃脫呢,這似乎不是你的本性?難道你是一直在假裝堅強麼?”

青沉沉默一會兒,才道:“我也許在感情的這一方麵,沒有那麼的堅強。你知道麼?我很愛他,可是卻又恨他,甚至是恨整個千家的人。”

陸爾雅不知道那千家的祖訓到底是什麼,能叫千堇塵連自己最愛的女人都能放棄,“你既然愛他,就得接受他的一切,何況我說句不好聽的話,你明明知道千家的繼承人是終身不能娶妻生子的,可是你卻還這麼死心塌地的愛他,你這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麼?如今這罪,就是你自己找來的。”

青沉苦苦的一笑,陸爾雅還是頭一次見著她的這種神情,便有些覺得自己的話說得嚴重了,便又道:“當然你也並不是什麼回饋也沒有得到,千大人他是愛你的,若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幾次違背著家族來見你。”陸爾雅也聽說了這2千堇塵沒少來,隻是沒一次都叫她給拒之於千裏之外了。

“爾雅,你不知道,我原本很想他的,也好想見他,可是你知道麼?我不能在繼續這麼下去,即便是見著了,我也知道,他不可能跟我在一起的,一來那千家是不會放過我們的,二來也許會牽連到北捷,你說的對,你這我自找的,一起的苦果都是當初我一時衝動而釀造出來的,所以即便是如今我在怎麼的受這相思之苦,我也沒有一絲的權利去說誰,至於不見他,隻是想選擇著一種方式,讓我們彼此來淡忘而已,隻是我竟然現在才發現,時間不能衝淡一切,卻將那些我們中間珍貴的片段永遠的給我保存了起來,我即便是想忘也忘不掉。”青沉說著,那眼裏滿是痛苦,現在的她,在也沒有了往日裏的強勢,也無那高雅得讓人敬畏的氣質,此時此刻,她不過是那被愛情折磨得死去活來的普通女人罷了。

陸爾雅見此,不知道要如何的安慰她,隻道:“愛情有很多種,其實並不是非要在一起的才算是天長地久,你跟千大人,如今心中都有著彼此,隻是終究因為這身份家的隔閡罷了,不過這並不能代表個什麼,你們還是相互相愛,隻是不在一起罷了,其實說來,你也算是幸福的,畢竟你是千大人唯一愛的女人。所以有的時候你要往好的地方想,你們那麼相愛,既然有機會相見了,為何還有折磨對方,不見對方,而各自躲在一處肚子舔著傷口呢。”

見青沉不說話,陸爾雅又道:“所以今天有了機會可以相見,你為何還要逃避,你閉上眼睛,問問你自己,難道你就真的不是恨千大人,不想見千大人了麼?”

“不,我想見他,我不恨他,可是卻不能見他,不能不做出恨他的模樣來,若不然他的心裏會更因為這個而愧疚的。”青沉搖搖頭,一臉的軟弱,此時此刻她就是正需要自己所愛的那個男人來給自己一份安慰。

陸爾雅見此,便道:“你看吧,你明明的相見的,既然是如此,你便不能在這麼任性,畢竟都是成年人了,而且孫子都見著了,總不可在像是那閨中小姐一般的耍著小性子。”雖然說這女人不可能不耍耍小性子,可是也要看什麼時候耍才合時宜。

青沉抬起頭來,有些不自在的提醒道:“爾雅,我是你婆婆,你怎麼能來教訓我呢?”

“我沒有教訓你,現在我是以咱們同鄉的身份來跟你說的,你的閱曆你的所有都比我強悍許多倍,不過在這婚姻上,雖然你已經有了孩子,你年紀也比我長,不過我卻比你有經驗得多,所以這個你得聽我的。”陸爾雅說道,絲毫沒有覺得一絲的難為情。

青沉聞言嗤之以鼻的笑了一下,“你有什麼經驗,你不過是運氣比我好些,碰上了我兒子而已。”

“就算是上官北捷的性子在好,在怎麼的愛我,我若是不知道怎麼回應他的愛,我們能堅持到現在麼?所以說來,我比你懂得經營婚姻,在這上麵,我比你更勝一籌。”陸爾雅見她的神情放鬆下來,便也笑道。

這說話間,青沉的緊張也慢慢的減少了,一麵跟著鉉哥兒和意兒在馬車裏玩著,隻覺得也沒有過多久,馬車便停了下來,掀起那簾子,便見小西迎上來,一臉高興道:“夫人,大人他們已經先下去了。”

陸爾雅聞言,不由得高興道:“去了多久,大概要多就能上來。”小西的意思,估計是下到冰室裏去了吧。

不過青沉卻是有些緊張起來,像是第一次見到未婚夫一般的拘束著。

小西扶著陸爾雅下來,青沉的兩個下屬便去把意兒跟著鉉哥兒抱下馬車來,小西第一次見到青沉公主,難免有些好奇的打量著,原先見主子的角色容貌,想來主子的母親應該是個絕色的美人吧,此刻一見果然如此,當即不禁興奮道:“原來公主真的長得好美。”

陸爾雅見青沉的那緊張樣兒,便吩咐小西先把孩子跟著梅妃給帶進去,自己來陪著青沉。

那小西目光又轉向了兩個孩子,隻見粉嘟嘟的,胖胖的,而且還長得一模一樣,不禁滿是興奮的一人親了一口,不過那兩個小家夥也知道回禮,一人也笑嘻嘻的朝她撲過來,親了一口,不過這孩子親親,不過是給大人的臉上沾些口水罷了。

小西沒想到孩子也能這麼可愛,當下便嚷著要抱。

不過那兩個宮女見她這麼蹦蹦跳跳的,也不知道有沒有個輕重,自然是不敢隨意的給她抱,隻道:“進來房間裏,放在床上去,你在抱也不遲。”

在說青沉,臉上的表情雖然還算顯得自然,不過那心裏卻滿是緊張,陸爾雅原本是去握著她的手,想給她一個安慰的,不想卻被她反手握住,而且握的緊緊的,像是把陸爾雅的手當作是橡皮泥來捏一樣。

一進到房間裏,陸爾雅便掰開她的手,不禁有些惱意道:“你有點出息行不行,不過是見個男人,你至於激動成這個樣子麼?”

青沉倒是沒有掩飾什麼,隻是聲音有些微小的在她的耳邊道:“不行,我還是緊張。”

陸爾雅沒想到她此刻倒是如此的坦然,忍不住笑道:“沒事,千大人又不會對你怎麼樣?”

“就是不怎麼樣,我這才擔心。”青沉聽出她口裏的嘲笑之意,不禁有些憤憤的,想她們還算是老鄉,卻這麼笑話自己。

不想陸爾雅卻在那裏開起她的玩笑來,隻道:“這麼說來的話,你是期望千大人對你怎麼樣了?”

青沉的臉一紅,踢了她一腳,“你有大有小沒,我是你婆婆。”

陸爾雅一麵躲過,一麵笑著回道:“我懷孕了,你怎麼能這樣對待孕婦。”

“沒見過你這麼強悍的孕婦。”青沉麵黑,隻覺得這陸爾雅有的時候很討打,不過自己卻又舍不得打,也覺得她這樣的性子,跟自己也才合得來,也難怪延平公主那麼喜歡她,簡直是把她當作親生閨女親妹妹來對待了。

陸爾雅抿唇一笑,隻道:“嗬嗬,沒有辦法,時常麵對這你們這些人,不強悍些怎麼能活得下去。”說著,卻見青沉的臉上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而且一把伸手過來,緊緊的捏住自己的手。陸爾雅這還沒有問她又發了什麼瘋,便聽見身後有人喚自己,“爾雅!”

當即將青沉的手甩開,一麵朝那喚自己的人衝過去,跳進那人懷裏,雙腿很是不雅的盤在他的腰上,卻是高興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青沉這裏原本就很是尷尬,突見陸爾雅這麼一個動作,不由低聲責斥道:“陸爾雅,你有點形象行不?”

陸爾雅被她這麼一責斥這才反映過來,這裏似乎不止自己的男人,當即才將腿放下來,見自己微微絕得臉紅的將頭栽在上官北捷的懷裏,一麵偷偷打量著上官北捷身邊的這個男人。

隻是臉上的笑容當下就愣住了,這分明就是另外的一個上官北捷,不過是看起來更家的穩重些罷了,心裏暗自慶幸,幸虧自己沒有報錯了人,一麵揚起頭朝上官北捷吐了吐香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