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回地上,不禁仰頭看這灰黑色的天,似乎要壓下來一樣,看來今年的雪會早來了。
走進房間,丫頭來伺候洗漱更衣之後,便也睡下了,自不將那房頂的噪雜之聲放在耳裏。
山洞裏幾乎都是冰塊建造而成的,陸爾雅醒來,但見自己被一張巨大的火紅色狐裘包裹著,倒是不覺得有一絲的冷意,正欲掀開狐裘下那冰床來,卻一直刺骨的冷意竄進骨子裏來,當即連忙縮回那狐裘裏頭,又是一陣陣暖意。不禁有些好奇,自己一離開這狐裘就會立刻冷得受不了。
正是好奇之時,隻見那道厚厚的冰門陡然的打開來,走進來的正是褐瞳銀發的他,隻是他此刻沒有帶著麵具,這張陌生的臉,叫陸爾雅的心,一下子就跌進了那無止無盡的深淵裏。沒有帶著麵具的他,將自己所以的希望的完完全全的打碎了,當即不由得呆住了。
進來的這位少年見此,有些於心不忍,可是又沒有什麼法子,主子要他這樣做,他也是沒有辦法的。隻道:“你好生的裹著在那狐裘裏麵吧,那是千年火狐的皮毛,能抵禦這裏的寒冷,等天亮了,我就立刻送你回去。”
陸爾雅怔怔的看著他,這聲音,也不是上官北捷的,在看這眼神,也不熟悉了,難道先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覺麼?“你是何人?為何又要救我?”平白無故,接二連三的救她,難道他是那江湖俠士麼?即便是江湖俠士,也不可能這麼繞著自己轉。
“呃!”少年有些啞言,片刻才到,“在下也不過是剛好遇見而已。”
剛好?有這麼巧麼?若是在路上遇上的話,自己還能相信他,就算是在那荒郊野外遇上,也有些說服力,可是一次在永平公府,一次在王府,難道他這個人有在這些貴族家裏閑逛的習慣麼?隻道:“你直接說吧,接近我想做什麼,讓我一再的欠你的恩情又是為什麼?”
那少年似乎給她的這個口氣嚇著了,有些不自在的向後退了退,“不是,您您千萬別這麼說,我對您真的是沒有什麼企圖!真是的路過剛好遇見而已。”別說敢有什麼企圖,就是有個想法,估計這想法還沒有醞釀好,自己的腦袋就叫主子給摘了。
陸爾雅是個女人,自然是心細,眼前的這個人雖然是銀發褐瞳,可是他給自己的感覺卻與前兩次是陌生的,而且現在他竟然對自己用敬語,這隻能叫她更加的懷疑,這跟本就不是那個人,也許他不過是那個人身邊的一個童子罷了。不過那個人既然不能以真麵目相見,自己自然是不能叫他發現自己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假的,所以便道:“想不到你走的竟然不是那尋常之路,都是專門從人家的家裏穿過。”
少年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有些悔意的伸手把捂著口,這個動作不由叫陸爾雅一震,這分明是個女人的動作,此刻在細細的打量她的身形,卻是比那個人矮的多了。這麼一看的話,發現這肩膀卻是那麼的窄,而且身形也有些偏弱,不禁更是確定,這人分明就是一個女人。
目光朝她平坦的胸前看去,“女人的胸是不能怎麼綁得緊緊的,若不然以後發育不好。”看這個女人估計還是個十六七歲的丫頭罷了。
小西被她那麼緊緊的盯著自己的胸前看,已經是十分的不自在了,可是在聽她說出這樣的話來,連忙伸手擋在自己的胸前,“你胡說什麼,是我個男人,不信你來看。”
陸爾雅聽出了她聲音裏的慌張之意,更加的確定自己的判斷,隻笑道:“你過來我看,你也知道我受不了這裏的冷,根本就出不得這狐裘。”
小西不禁有些後悔,自己怎麼的易容術雖然是好得沒有了破綻,聲音也裝得挺像是那麼一回事的,可是現在這個夫人竟然把自己給識破了,不禁有些垂頭喪氣的,看來還有待修煉。幹咳了兩聲,“那個,你還是好好的休息吧,天亮之前,我一定送你會府裏去的。”
說罷,似乎真的怕陸爾雅去看她的身子一般,連忙開了機關,逃了出去。
陸爾雅現在心裏倒是顯得輕鬆起來,心裏的希望又回來了,就算是自我的安慰,她也要當救自己的那個人是上官北捷,因為若是別人的話,這個小姑娘是不會對自己用敬語的。
小西一出了陸爾雅的房間裏,就連忙把自己的衣服換下來,首先把自己的裹胸布給解開,很是疑惑,自己的胸確實是有些小,難道真是怪自己經常裝扮成男人,所以經常的裹胸,然後才不會長大,總是這麼小的麼?
在鏡子前麵照了又照,覺得其實還算是可以的。換上了自己的衣服,這便才去見主子。
真正的銀發男子此刻正坐在那冰椅上,隻見他的頭頂散發出一陣陣藍白色的青煙,見此小西便不敢上前去打擾了。便退回到外間來等著少主。
主子的這蠱不知道要在這冰室裏住多少年才能徹底的解開來,而且那蠱發作的時候,就會失心狂亂,所以每當這蠱發的時候,主子都是將自己鎖著那最後一道冰室裏,每當那個時候,他們在外麵隻聽見裏麵那些冰塊裂開的聲音。
每一次都是心驚膽顫的,身旁主子會就此而不會醒過來,一直處於那種瘋狂的狀態裏頭。
今日主子一會來,便立刻進去了,將夫人交給她給東箬,雖然現在已經出來了,可是主子還要調息一下那因為蠱發作時,而淩亂了的氣息,然又擔心夫人醒過來,所以便吩咐自己去照看夫人,可是小西不知道主子為何要叫自己扮作他的模樣。
上官北捷現在的心裏一片的淩亂,根本就無法安靜下來調息自己的在血脈裏亂作一團的氣息。爾雅一定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身份,畢竟感覺是騙不了人的,若不然她不會每一次都那麼安寧的躺在自己的懷裏。
可是現在自己的這個情形怎麼能叫她知道呢,若不然她還不是更擔心,這蠱毒發作之時,連自己都會將自己給忘記了是誰,所以每一次的蠱毒發作之時,自己都會將自己鎖起來,隻道清醒來之後,在自己解鎖。
而且,自己現在有可能會毒發而死,既然如此的話,自己又何必讓她在傷心一次呢。
所以這些事情是不能叫她知道的,所以上官北捷才叫小西去裝扮成自己先的模樣,好讓她打消自己還活著的念頭。隻是此時此刻,不知道她是如何的失望。可是長痛不如短痛,自己已經叫她撕心裂肺的痛過了一次,怎麼能在叫她痛一次呢,那樣即便是自己死了之後下十八層地獄,也不可原諒自己一次次的這麼的傷害她。
心若冰清,心若冰清!
可是終究還是安寧不下來。
在過三個時辰,這天就要亮了,自己的現在的這一頭銀發與這一雙褐色的瞳子,若是出去的話,難免太引人注意了,強製著自己安下心來,開始調息內力。
不過是一個多時辰,上官北捷便調好了氣息,這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方到外間的冰室裏來,“怎麼了?”
小西見主子出來,不由得垂頭滿臉的愧疚道:“主子,你說是不是我的易容術不好?”
聞言,上官北捷便知道他的意思了,隻道:“夫人發現你是假的了?”
“夫人發先我的女的。”小西強調道。
“沒事,你下去吧。”原來就是為了這個事情,所以才在這裏等他的麼?真是個孩子。
小西應了聲下去,上官北捷便也去探望陸爾雅,進到那冰室裏,但見她還醒著,看到自己進來,那眼裏頭滿是歡喜。
陸爾雅看著眼前帶著麵具的男人,那是熟悉的眼神,即便是他想掩飾著那瞳裏的溫柔,可是自己還是能感覺道,不知道他為何不與自己相認,可是陸爾雅等不了,因怕他又給自己聞那迷香,便先將那狐裘掀開,一陣刺骨的寒冷幾乎是要把她的骨頭給凍碎了,可是她的目的就是要看他的反映,若他真的是上官北捷,不可能這麼看著自己在這冰裏被凍僵的。
上官北捷了解她的性子,自然知道她這麼做的意思,可是自己不能承認這身份,若不然以後她會更難過。可是現在這麼看著她受寒,心裏又像是有千百隻爪子撕裂著一樣的疼痛感,差一點就忍不住要喚住她,可是理智又告訴自己,不能在傷她的心了,自己現在也說不準,也許不過是明日,自己就死了,到時候她豈不是又要傷心難過麼?
陸爾雅看著與自己咫尺在近的男子,一步步的托著已經被凍僵得麻木了的身子,向他靠近,可是逐漸的發現,自己現在連呼吸也困難起來,腦子裏開始模模糊糊的,眼皮毫不聽使喚的塌了下來。
上官北捷見她支持不住被這裏的寒氣凍得昏迷了下去,一個箭步上前,將她摟著懷裏,心裏滿是悔意,又是自責。連忙將她放到那狐裘裏去,把著脈息,卻發現那與以往不同的脈搏,不知道是該憂還是該喜。
一手伸進包裹著她的狐裘裏,一麵運氣到她的身體裏麵,將那寒氣驅走。上一次她有孕在身,自己已經沒有能陪著她了,可是現在,自己恐怕也不能陪著她。忍不住的將她摟進懷裏,心疼的看著她現在削瘦得幾乎隻剩下一副骨架的身子,手掌溫柔的覆蓋到她仍舊平坦著的小腹上去。
“對不起,爾雅,這輩子我注定是要卻欠你的了,下輩子,下下輩子,我在還你了。”上官北捷說著,那褐色的眼瞳裏都滲滿了愧疚與愛憐。
忽聽陸爾雅囈語:“北捷,北捷”
心裏不又來的又是一陣痛楚,無端的為何這老天爺要她們受這樣的罪呢?
一聲雞啼,突然將夢裏的青沉驚醒過來,睜開眼來看著那窗外還黑漆漆的夜色,有些不情緣的起床來,伸了一個懶腰,這才出了放門,渡上那房頂上去,一路想永平公府的大門飛去,現在正是那所有人的睡眠最安寧的時候,也是最放鬆的時候,突然想起要不要把那水依然掛好了,在折回夜狂瀾的院子裏去瞧瞧,說不定運氣好,能剛好碰上陸爾雅。
這出了永平公府邸,在過兩條街道,出了內城,來到自己放置水依然的那條巷子裏,卻隻見那裏幾雙綠幽幽的眼睛,狗視眈眈的朝自己看來,而且還有隻狗朝自己汪汪的吼起來。
因怕這狗叫聲引來旁人,青沉便撿起幾顆小石子,將那幾隻狗打死,這才上前去,卻見那水依然還沒有醒過來,她的身邊則躺著一個乞丐,而且她一身光溜溜的,估計是叫那乞丐占了便宜去了。
如此也好,免得還要自己給她寬衣解帶。點了那乞丐睡穴,想這麼一個大美人,可真是太便宜她了,將那原先捆著她的紗巾將她給吊起來,擄回了內城,那府門前的四五個看守正打著瞌睡,於是便將水依然吊到那‘永平公府’的牌匾下麵。
自己欣賞了一番,這才翻進府裏去,一路朝著夜狂瀾的院子而去,現在已經大概能判斷出他的主樓了,所以青沉便偏向那其他的廂房裏頭去找。
不過是尋完了那東廂的一排排房子,這便轉到北園裏去,卻見此出的守衛極為森嚴,青沉當下自然是小心翼翼的防備起來,這些暗衛也不是吃素的。
隻是夜狂瀾應該不會動用這麼多暗衛來守著陸爾雅的,那裏麵關著的人,說不定就是那個也是來早陸爾雅的黑衣人,想到此,便欲救他。
想來他的身份定然不凡,若隻是一個尋常的小子,那夜狂瀾何來這麼小心的關押著他,浪費這麼多的暗衛守著他。
天此刻已經快亮了,那些安慰不禁也開始打著瞌睡放鬆了境界,隻聽其中一個暗衛道:“天都快亮了,何況這羽冰夜向來獨行獨往的,跟本就不會有人來救他的,就算是有,也不會笨得在這個時候來救,我先打一會兒盹,你們看著。”
此時此刻,這瞌睡本來就是最誘惑人的,當下有了一個人開始偷懶,那些暗衛也逐個的開始眯起眼睛來。
青沉回想著這羽冰夜,隻覺得有些熟悉,隻是這一時之間想不起來是誰,尋著機會抓起那花盆裏裝飾土麵的那些五彩斑斕小石頭,朝他們的睡穴打去。
若是在平時的話,青沉不可能全都打中的,可是現在他們都毫無防備,而且又都打著瞌睡,自然是能叫自己撿了一個便宜。連忙上前去掏了鑰匙,打開那房門,暗自慶幸這夜狂瀾還沒有把這人關到他們府裏的地牢裏去,若不然的話,自己定然是不去受那裏的重重機關救一個陌生人的。
羽冰夜聽見那到鐵門被打開,走進來的竟然是個婢女,不由得滿臉的驚異,一麵也防備著,“你是何人?要做什麼?”
青沉一麵用發簪子十分熟練的打開他身上重重的腳鏈跟著手鏈,一麵隻道:“你管我是誰,先出去了在說。”
羽冰夜見她一個女人竟然能獨闖永平公府,而且此刻已經把這十幾個暗衛解決好了,自然是不敢小視她,跟著她一路出了永平公府,陡然看見那府上的牌匾下吊著的女人,當即不由得驚住了。
隻聽青沉道:“這水依然不止是臉蛋不錯,身段也好,看著也銷魂,不過卻獻身給了一個乞丐。”
羽冰夜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嬉笑著評論的婢女,“你,那是你做的?”
青沉沒有回她,而是遠離著這永平公府,一麵反問著羽冰夜道:“你怎麼知道爾雅在這裏?”
羽冰夜聽她說起陸爾雅,便有些緊張起來,一麵攔住她問道:“你知道爾雅在哪裏?”
“廢話,我要是知道的話,還用來這裏折騰一夜。”青沉說道,一麵又問道,“你找爾雅幹什麼?你是她的親人麼?”這個還是問清楚的好,畢竟那陸爾雅怎麼說來也是自己的媳婦。
“你又是何人?”雖然她是救了自己,但是難免她也是來害陸爾雅的,畢竟直道現在為止,他還沒有發現陸爾雅有一位武功高強的朋友,而且還是個女人。
“你不必管我是何人,記著我是你救命恩人就行了,如果你也是想窺視我家爾雅的話,你就給我小心些。”若不然她拆了他的骨頭。說罷!飛身消失在那天色還是一片灰暗的晨光裏。
隻是模模糊糊的,又無一盞燈籠,這羽冰夜也沒有看清楚她長個是什麼樣子的。迅速的回了客棧拿了東西,便往自己的行館而去,也許這夜狂瀾說的對,自己不能凡是親力親為。
在說青沉,回到將軍府裏,本來準備著那延平公主來說她的不是,巧的是這才進到府裏,便見雲管家已經起來了,隻朝她道:“二夫人方才回來了。”
“回來了?”這算是開個什麼玩笑啊,自己辛辛苦苦的去找了個大半夜,她竟然自己回來了,這也太不像話了吧。
說著一麵朝東閣走去,一進門去見青嬤嬤跟玉嬤嬤從陸爾雅的屋子裏出來,二人見到青沉公主,都行了個禮,進她這會兒要進去,玉嬤嬤便先攔住道:“公主,夫人這才睡著,您若是沒有個什麼重要的事情,讓她好好的歇息一下吧。”
“她去哪裏了?”青沉聞言,便問道,不可能是跑了一個晚上才摸回將軍府來吧。
隻聽青嬤嬤道:“奴婢們也不知道是怎麼會是,半個時辰前聽見房門叫人敲了幾下,出來一看,但見夫人就在門口,而且是昏迷的,叫人用一張褥子墊子半躺在地上。”
聞言,青沉不禁好奇都問道:“那你們可是問了夫人?”
“夫人一直迷迷糊糊的,問個什麼也說沒有說清楚,便睡著了,不過公主不必擔心,夫人的身體似乎比原來好了許多。”青嬤嬤又道。
比原來好了許多?青沉聞言,當下也沒有多問,隻道:“我進去看她一眼就是,絕對不吵著她。”說罷,便擠進屋子裏頭去,走到陸爾雅的床邊,摸著陸爾雅的脈一試,果然,在她的體內,有人傳了真氣給她,可是那又是何人?原本是想等她醒來在問的,可是青沉已經出宮這麼久了,在不回去的是不行的。
而且此刻她已經平安的歸來了,自己也放心了,所以也沒有等延平公主起床,便先回了宮裏。
天大亮了,陸爾雅這才起來,見屋子裏沒有人,便自己穿床穿鞋子。昨日她知道是上官北捷送她回來的,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竟然不與自己相認,他到底是有什麼樣是苦衷呢?為何要這樣對待自己?
看見那窗戶裏照進來的一絲淡淡的金色,不想今日竟然出了太陽,走到窗前去,隻聽那外麵傳來玉嬤嬤跟青嬤嬤的說話聲。
在說青嬤嬤因為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如今覺得自己都沒有臉見人了,此刻正是無精打采的坐在這一篷薔薇下麵。
玉嬤嬤也略聽說了些,便問道:“昨日公主來找你,是為那莊子裏的事情?”
青嬤嬤應了一聲,隻道:“是啊,都是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啊,你說我竟然生出這樣的兒子來,這個以後如何有臉見人,昨日公主來與我說他失蹤的時候,我就擔心著,心裏都希望他是被那些匪賊殺了還好。可是今早雲管家便在那賭坊裏頭找到了他,果然是他為了那些匪賊給的一點蒼蠅小利頭,就私自讓那些匪賊進了莊子,如今可好,幾百口人都幹瞪著眼睛,齊刷刷的望著府裏給些救濟的糧食,可是如今這府裏一來沒有存糧了,二來也買不到那麼多的糧食。”
說著青嬤嬤不禁是老淚縱橫,又道:“還有人家那還是清白身子的姑娘,如今都叫那些匪賊綁了去,難免有說不給糟蹋的,這雲英為嫁的姑娘,以後就算是給救出來了,也沒臉見人了。你說我這是遭的什麼罪,竟然能生出這麼一個白眼狼來。”
玉嬤嬤聞言,自然是明白她的淒苦,二人一起在公主身邊伺候,然後又配了人,可是青嬤嬤的命硬,不過是一年的功夫,丈夫便撒手去了。她一個人把那主子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長大,等到七八歲的時候,才依依不舍的交給她的嫂子給帶著,自己則回到公主的身邊伺候著,轉眼一晃,主子也成家立業了,雖然品行不怎麼的好,可是公主念在青嬤嬤的身上,多少還是給了他分派了一個職位,讓他管理那莊子。
這幾年來雖然說好,但是馬馬虎虎的,也算是過得去了。
便安慰道:“你也不必多想了,這麼多年來,你也算是對的起他的,何況這事情是他惹出來的,與你有個什麼關係呢,你且好好地伺候著夫人才是。”
青嬤嬤一連著歎了好幾口氣,隻道:“我如今哪裏還有臉待著這府裏頭了,下午便去稟了公主。”
“這哪裏成,你這不是分明讓公主為難麼?公主待你是個什麼樣子,你心裏是有數的,現在走,豈不是傷她的心麼?你於心何忍啊?”玉嬤嬤聞言,連忙道。一麵又說道:“好了,這個事情你就不要多想了,咱們也不說了,不然叫夫人知道了那莊子裏的事情,到時候又要擔心,何況文大夫已經說過了,夫人現在是不能操勞過度的,若不然又要是這一擔心,難免給急得病起來了,到時候誰擔待得了呢。”
青嬤嬤連忙道:“是啊,得了,我先進去看看夫人。想必過會兒也該醒過來了。”
陸爾雅聞言,怕青嬤嬤她知道自己已經聽到方才她們說的話了,所以連忙放低著腳步躺回床上去,難免她自責起來,這才將鞋子蹬掉躺倒床上去,便聽見青嬤嬤輕輕的推門進來,到這裏間來,想必是見她還沒有醒,便去整理了一下屋子裏的那三盆炭火,然後便聽見玉嬤嬤進來小聲的朝青嬤嬤道:“你小聲些,別把夫人給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