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昭心疼的握住我的手,眸底卻是極為矛盾的神情,許久,他才緩緩道:“若是不願困於宮中,你便要好好的休息,依太醫所言,將身子調養好。采采,鳳翔於天,養好了羽翅,將來才有更寬更廣的天空。”
我盈盈淺笑,重新伏到他的懷中,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包圍著我,傳遞著無聲而溫暖的力量。
接下來的日子,我都呆在欣月殿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隻安心的躺在床上養胎,太醫每次診脈都是滿意的神色,隻道我的身子安穩不少,又囑咐繼續靜養。如此過了兩月餘,宮中迎來了喜事,由王上親自指婚,當朝太師與卜官的聯姻,成了轟動朝野的大事。
子昭為甘盤在宮外指了一座府邸,是前朝官員留下的,裏頭十分氣派,也無需太大的修繕。成婚之日,我自然也出宮去賀喜,看著兩人禮成後,因不喜宴席上的嘈雜,坐了片刻便扶著怡夏的手行至後院,看枝頭鼓起的青嫩葉苞,感受著初春乍暖還寒的清新之意。
此刻,便是連著下人們都擠在了前屋,忙著伺候宴席,後院很是安靜,我不緊不慢的四下走走看看,倒是閑適自在。行至一處回廊角上時,忽聞身後一聲悶哼,我正欲回頭,眼前卻是一花,有人強塞了個帕子在我嘴裏,而後幹淨利落的將我提起抗在肩上,健步如飛往後門跑去。
我眼睜睜的看著怡夏癱倒在地,不知是死是活,自己又被如此對待,不由得將一隻手緊緊的護住小腹,心急如焚的想著各種可能。是誰要綁我?難道……是那些被滅的方國麼?還是鬼方羌方的人?
如此想著不禁暗自懊惱,今晨惟陽還說要隨我同行護衛,我卻想著此行未出王城,又是喜事一樁,便婉言回絕了他。現下可好,被人拿捏在手,肚裏還有個剛剛萌發的小生命,若真成了人質,恐怕連求死亦要莫大的決心。
思緒間,後門已有人接應上,將我塞進準備好的馬車中,揚鞭迅速離去。馬車裏已坐著一位布衣女子,平凡的麵容,僵硬的神色,一雙手卻如鐵鉗般,牢牢的扣在我的左腕上。
我沒有無謂的掙紮,轉眼打量著這輛馬車,三麵都是實心木板釘死了的,隻頂上留了個見光透氣的小口,看不見周邊的景物,便也不知究竟是往哪個方向走。輕歎口氣,對方有備而來,此次要想逃脫卻是不那麼容易了。
約莫走了半日,馬車終於停下,簾子掀起時,隻覺眼前一片大亮,定睛一看,水波輕蕩,長天靜遠,卻原來是行至江水邊了。我被半拽著下車,上了停靠在岸邊一艘不起眼的烏篷船。
馬車上那位布衣女子鬆了我的手,上前掀開烏篷簾子,我遲疑片刻,便順著他們的意思低頭鑽了進去。不料,剛探了半個身子,昏暗的船艙內便有人將我一把抱住,圈入懷中,而後,唇齒間便是攻城略地的灼熱。